这些人听黑齿毅洋洋洒洒扯了半天,总算是知道了苏闲跟黑齿毅的关系。
黑齿俊作为太白府主将,在军中与苏闲那算是较为亲近的人,;苏闲;从军时就对他颇为照顾,这也是得益于苏父与其父黑齿常之的交情。
苏父苏文卿早先原是军中医士,那时黑齿常之作为百济国的将领常年与大唐对战,后来百济国灭,黑齿常之在与唐军的作战中身受重伤,就是苏文卿从死人堆里把他扒拉出来,救了他的命还顺带着治好了他的隐疾。
啥隐疾?
说白了就是;大乌鸡;不活泛,无法一展公鸡的雄风。
救命之恩,造化之恩让黑齿常之对苏文卿那是另眼相看,两人结下生死之交,随着黑齿常之隐疾除去,之后的黑齿俊、黑齿毅就是苏文卿高超医术的产物。
后来黑齿常之含冤而死,但这份交情却延续了下来,可说来奇怪,也不知身为文吏的;苏闲;放着好好清闲差事不作,反而去太白折冲府做了一个校尉,这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可来都来了,黑齿俊对;苏闲;只能礼遇。
黑齿毅说到这看向苏闲,满眼的疑问和不解,苏闲没动声色,漫不经心地说道:;武职好升官嘛;
含糊其辞地搪塞,但苏闲心里却嘀咕了起来,看来狐青子老家伙没说错,苏闲的投笔从戎真的有问题。
苏闲呀,那个死去的苏闲到底是个什么人?
掺乎李贤之死,与武家有共谋之杀人之嫌,又是宋家赘婿,军前倒卖粮草又另有隐情,一个烂人还有如此军中的威望,苏闲实在搞不明白那个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谜团?
这个时候,阿几和乌达牙、陈三刀也买了东西,带着七夕回到这个香铺,黑齿毅一看这架势,直接乐开了,值守也抛一边去了,直接吩咐手下去叫校尉到五城兵马司去暂代值守,他要和一帮子弟兄一起好好跟苏闲聊聊。
说是聊无非就是吃喝一顿,有酒有肉有菜肴,这岂能放过,苏闲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看见酒坛子两眼就直泛光。
阿几和陈三刀这进门一看顿时傻了眼,俩人走了也不过一个时辰多一点,这里就来了这么多丘八,跟恩主一口一个兄弟那样子亲热得很,俩人直怀疑苏闲这恩主是不是个交际男,怎么啥人都套近乎,刚才是叱奴胡人,这一转眼又是丘八,我的天呀,照他这样子搞,哪天弄不好跟皇上都能拉上近乎。
真个奇葩交际男!阿几心里嘀咕道。
没办法,得嘞!阿几转身想出屋准备还得再去集市上买,刚才只买了五六个人的吃食,这下子可好又平添的七八个军士,买的肉菜酒根本就不够这帮胡吃海喝成习性的丘八们造。
;七夕,你在给阿几拨五十文钱,让他去买些好酒好肉,对了公子我要葡萄酒。;苏闲看见七夕进了屋,忙再次吩咐道。
;嗯;七夕笑着点头应道,转身就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串子钱给了阿几。
;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吧?如此奢侈,这足够院里所有人半个月开销;阿几不满地嘀咕道。
;赶紧去,别废话;七夕瞪了一眼阿几,又转身回来走到跟前给黑齿毅,叱奴兄妹一一见礼。
叱奴珠一看七夕那模样乖巧伶俐,也顿生好感,忙拉着七夕坐了下来,俩人轻声地嘀咕起来。
这世上要说人从陌生到熟识的过程谁也比不过女人之间,只要片刻,俩个人就相互亲热起来,窃窃私语地说起话来,根本不顾及三个大老爷们看她们的奇怪神态。
看到陈三刀带着伤,黑齿毅直接招呼手下军士把车上卸下来的东西都搬到了一个小后院,让他们开始准备吃食。
这岂能行,让军士做饭不成体统,况且他们这帮粗手笨脚的大汉能做出什么吃食?
一听黑齿毅的吩咐,叱奴珠慌忙站起来要自己去亲自下厨,被他给拦住:;叱奴娘子,你别慌,也别担心,我这手下的军士可是做得一手好菜肉,没从军之前,有两个还是洛阳兴德坊的厨子,不信你一会尝尝他们手艺,保准让你满意;说完,黑齿毅很是得意地笑道。
黑齿毅的话让叱奴珠半信半疑地坐了下来,可是眼眉间还是略显不安。
黑齿毅不仅派人做饭,又派了两个军士跨刀叉腰地在门口把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入,还帮叱奴珠挂好了打烊的招牌,并吩咐等做好了吃食,军士彼此之间再轮换着吃饭。
什么时间也不忘了手下弟兄,苏闲对黑齿毅的做派心里不由地赞赏有加。
这样一来,叱奴珠说有人监视自己的事估计也不方便盯着自己,有了这些人在这护着,那帮子人估计也不会轻举妄动,这帮子人莫非跟那帮青楼女子有关系?
苏闲心里又想起狐青子在自己出门前说的那句话。
没过多久,阿几回来了,这家伙直接就买了一整只杀好的羊和几大坛子酒,看上去这足够所有人大吃一顿的。
三个人正闲聊期间,就听见门外马蹄声响戛然停止在店门口。
紧接着两个人影闪过了进来,其中一位穿着青色袍衫个头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个子不高但这个人看上去很是健硕,两腿微外翻,不用说这就是常年骑马的后遗症。
那削瘦的脸庞上一双有神的眼睛足可以看得出此人是个军人,孔武有力。
想必他就是那个肖披离。
肖披离还没来得及细看几个人,黑齿毅就大手一挥喊道:;披离兄,你真是姗姗来迟,你看看这人是谁?;
话音落下,肖披离眼眸微转,就看见一个正看向自己的人,满脸微笑,那眼眸依旧那么熟悉。
;校尉,苏校尉,你让属下找得好苦;肖披离鼻子一酸,一个箭步上前,抱拳就跪拜。
这时候苏闲哪能闲坐着,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立马起身赶紧上前搀扶起壮汉,嘘寒问暖好生安慰才是,可是苏闲以往对待下属究竟是如何,苏闲根本不知道,只能蒙了。
苏闲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径直走到肖披离身边,一按他的肩,又轻轻地拍了拍:;肖兄,别来无恙,你可安好吧?起来说话。;
枪法不准全靠蒙,苏闲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应对了。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依旧是不慌不忙的举止,态度还是如此温和,动作依旧那么熟悉,肖披离缓缓站起身,很是激动地看着苏闲说道:;校尉,属下安好,你可安好?;
呀哈,考的都会,蒙的都对.选择全靠蒙,这真是又蒙对了,苏闲心里一阵窃喜,不比考试答对了答案那番高兴,可不能露出来。
;好,我很好,要不会在这等你来吃酒;苏闲浅笑道。
说着话,苏闲一拍肖披离肩膀,示意他入座,肖披离忙微微欠了一下身,等苏闲转身才跟随着入了坐。
搞了半天,那个死苏闲行事风格跟自己差球不多嘛,看来这肖披离是那个死苏闲的心腹,恭敬有余,而且真诚可点,苏闲随意之间从肖披离的动作和眼神中就看出来了肖披离的习性特点。
;来来,肖校尉,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黑齿毅反倒显得很自来熟,把叱奴兄妹介绍给了肖披离,反正苏闲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苏闲交的人不会有错,至少黑齿毅就是这么认为的。
真是憨厚的可爱!
肖披离跟每一个人都见了礼后,才再次坐下。
;肖校尉,让你来一来是见苏校尉,你不是找他嘛,二来就是让你把你们经历的事,苏校尉的仁义之师说来大家听听,让众弟兄们评理,苏校尉究竟是不是那龌龊小人。;黑齿毅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这种事苏校尉讲没意思,也怕别人多心,只能由你老兄来讲,这样才显得真实,哈,真实;黑齿毅打了一个哈哈,舞眉弄眼地冲着几个人笑了笑。
;行,没问题,这事我来告诉大家,只要你们愿意听,苏校尉你觉得是否可以?;肖披离再次抱拳请示苏闲,看来这肖披离啥时候都不忘礼数。
;唉,实际上有什么可讲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这事朝廷已有定论,按我意见不想再谈及此事,可叱奴兄和大家要听,只能随他们,你就简短地说说就行,这事我没啥功劳仁义,用命都是底下兄弟,你多讲讲下面兄弟的用命才是正道。;
苏闲更会装,其实心里也特想知道,可也会当好人把功劳仁义都推到了军士身上,这就是驭人之术,可要苏闲自己说这说辞就是大伪似真,我特么得太虚伪了!
苏闲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
;校尉永远都是这样顾念下面人,要不是你如此顾念下面弟兄们,这天大祸事怎么能让你背上,校尉永远都是俺肖披离的上官,也是俺恩人,就冲着你的这番话和情义,今后有所用命,校尉尽管吩咐。;肖披离朗声说完,抹了抹眼角,看样子被苏闲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件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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