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来很久的时间里我总结的。第一次发现就是几个月后的某天去在法官学院进修的唐玉那里吃饭,唐玉的话让我听得目瞪口呆。几个月前我就象爱因斯坦预测了实验结果埋头去睡大觉一样对慕茗跟懿薇的事再不过问。结果我只猜中了一半,慕茗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宣布喜欢懿薇要公开追求了,这话把杜冰吓了一跳,来问我我还自鸣得意地说我早知道了。另一半故事我没猜到,用唐玉的话说来是慕茗和鱼儿从来都没有什么的,鱼儿这个人本来就是自己喜欢把人搂着勾着的。我说得,慕茗是这样说的么?唐玉说,当然就是这样,还有江傻你这个人搬弄是非,把人家慕茗害惨了,说慕茗有女朋友,伤害别人和陈懿薇的感情。我回答说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他若是愿意承认,懿薇一定会和他在一起。唐玉说没有的事怎么可能承认,不知道你这个人心里怎么想的。我说我怎么想的就不提了,枫茗知道这个事情么,她怎么想的?
枫茗当然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当然和我想的一样。你这个人啊……唐玉的回答让我心登时凉了半截,这时候我要怎样努力才能在枫茗心目中增加一点得分的。慕茗简单几句话,我的形象就被扣成了不及格。
“我如果现在来证明我是对的慕茗是错的也许会影响他和懿薇的发展,那样我对不起兄弟。只是希望你有机会能给枫茗说一下,时间长了,自然会看清一个人。”
“呵,你这个人永远都看不清。”
回来后我给懿薇通了个电话,果然慕茗说了刚才唐玉给我说的话。
“结果呢?”我问。
“他要对我说假话,我有什么好说。”
“你有没想过是我骗了你呢?”
“我相信你的。”
“我也没说他们两个谈恋爱,慕茗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那你告诉我,你认为他们两个怎么样?”
“要我怎么说?”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认为是有感情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会不承认。”
“我想的和你一样,他不想想他说那样的话对那个女孩有多大的伤害。”
“有多大伤害?”
“傻弟,你不懂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不接受他吗?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真的很痛苦,我看了都觉得对不起他。”我刚去看望了慕茗,这次他真的病了,还住了几天院。
“你不要觉得对不起他,和你没什么关系。”
“是啊,我是局外人,那女孩也可以说是局外人,你不能因为她受伤害放弃你自己很喜欢的人。”
“你肯定我很喜欢他么?”
“据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对他很挑剔,一个女人想买下一件衣服的时候才会在意它的一个线头是否做得足够精细,就象你这样较真。如果不想买,就是破了个洞也不在乎的。”
“大道理倒是越来越多了。”
“承认了吧。就是因为你喜欢,所以你这么较真。”
“就是因为我很较真,我喜欢的也可以不选择。”懿薇的语气好象有些发狠,但是我却猜得到她很可能在哭。
“我挂了。”她一定是哭了。
“等一下。”懿薇在电话那头哽咽一下,“我还想给你说句话。”
“傻弟,你知不知道,你和枫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勉强你自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
“你还记不记得,你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记得,在教师里种水仙花的那时候,我都写在/
小说里了。写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
“为了她,你把自己都丢失了,值得吗?”
“我想只是发生一些外在的改变吧,感情可以改变一个人,应该是这样,其实也有好的一方面。”
“要是有一天有人能让你找回自己就好了,我想那时候天气都不会总是这么阴沉。”
“重庆的天气很阴沉么?”
“在下雨。”
“你在宿舍么?”
“不,在外边。”
“别凉着了,回去吧。”
“好的,挂了。”
慕茗病得厉害,但总算是好过来了。仍是坚持一口咬死他和鱼儿从来都没什么关系,懿薇还是较真若是牟米不够坦诚,永远都不能接受他。
后来知道,爱情被冻结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好多。
或许正看着这节的你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对一字一句太过认真,或许相互并未了解对方真正的想法,或者自己的内心都未有确定之数,只是我自己执著地认为自己爱了,她懵懂地认为自己可能只是有一点点动心。
2000年1月大三寒假
“墙”。
奎阁广场开的新迪吧。比较宽敞,所以各路人等都好在这边碰头。
我们有三桌人在这里叙旧,中间靠吧台的位置,主要是大学生。靠里边也有三桌,是书记二儿子楚晓东他们,他左右二人江傻都认得,江涛、江勇都是县里以前混得很出名的人物,小学跟江傻同级,没有读初中,城里混了几年,现在似乎已经有了县里算起来不错的工作。
尹仔跟文隽、杨黛、刘红鸣坐在远端后门位置的一桌。江傻注意到刘红鸣,据线报,她也是枫茗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禁不住总向那边张望,想拉个关系。
“江哈哥!”尹仔向我招手,“过来敬杯酒先。”
“好啊!”我拿起红酒瓶子杯子,屁颠屁颠地拽过去。
“弟妹好!”我先举杯子敬熟人,文隽。
“前弟妹。”文隽也泯了口酒。
“莫乱喊了,文隽现在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妹妹了。”
“你们还硬是新潮哦,搞得很闪电。还很和谐。”我给刘红鸣加些酒,“以后多关照我哦。”
“大哥哥还有啥子要我关照的嘛。”
“你不会不知道的吧?”我貌似害羞地使劲眨眼睛。
“哦!”刘红鸣装做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那个送玫瑰的说,1000朵!”
“错了,520朵。”杨黛给她纠正,四川话520比521跟那三个字更谐音。
“521朵,笑话了。干杯。”
“没诚意。”
“咋没诚意?”
“你请我帮忙,应该两杯敬一杯。”
“哦,你说得对。”我又斟一杯。我这天晚饭没怎么喝酒,迪吧的红酒没有什么酒精含量,多少没什么影响。
“好!”刘红鸣很意气的样子,“就冲哈哥这个耿直,我支持你这边!”
“我这边?”我纳闷。
“你不想想你有多少竞争对手,强大得很。”刘红鸣故作神秘地笑,我越紧张她就越高兴。
“那多谢了。”我又跟杨黛喝了杯,回到我们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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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一回头,看到尹仔他们一桌人不见了。门外走廊上好象有人在吵架。
我追了出去。
除了尹仔一桌,外边还有四个男的个头不大,其中一个在骂尹仔,还要冲过来打架。我赶紧冲过去把他架住,抱住靠在他耳边说,“兄弟,你喝多了。”
这个小子脚底是发软没劲,一底一退。大声骂,“你他妈的别推我!别推老子!”
“我跟你说,你喝多了。”我把他靠在走廊的柱子边。
回头一看尹仔,已经被两个人打上了。后门里边突然往外边涌人,前门也突然冒出好多人冲过来。我刚架住身后从前门过来的两人,再回头就见尹仔倒在地上了,周围层层叠叠的都是人,他人倒在地上,涌过来的人都想踢一脚。“打!”“打死!”“打!!”呼喊声震耳欲聋。
我横了下心,背对前门这边的走廊,扎个马步,挡住后边的拳脚。双手不断打开踩向尹仔面门和肋骨的脚。
身后有人踹到我的大小腿和腰,力道都不大,我腰部锻炼多,常用重击打击自己腰腹,久而久之,产生了自然的防御力,不但腹肌异常坚实,而且有条件反射性的卸力反弹性。大学里跟院里练健美的哥们试验过,他的腹肌八块象小沙包一样鼓着,而轻轻一拳捅去就垮了,我这个八块的轮廓还不特别分明,却张驰有度,打上去象一根钢条回震,拳头不小心的还会把手腕震痛。
尹仔倒在地上还在朝天猛踹,结果总是我被踹中。还好,和身后的冲量低消,维持了平衡。
文隽和刘红鸣在圈外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我一边挨打一边挡拳脚还在冷静思考问题。进场的时候我注意看了,全场人不过十来桌,三桌是我们自己,三桌是楚晓东他们说起来跟我们这桌的大多人也是小学老朋友。怎么可能冒出来几十个人一起打我们?
思考着不对劲,看到了铁托在人缝里的半边脸。还伸过来一只脚,我赶紧给他一把拉住。“铁托!”我使劲喊,这个小子晚饭跟舅子他们一起吃的,被灌得半醉。“铁托!”我开始用狮子喉的语气来喊,周围的人都有一震。大学入学的时候军训全连学生选四大高吼嗓门,三个是大块头体重最少80公斤,剩下一个就是我60公斤不到。
铁托总算靠着黯淡的灯光认出我了。他回头告诉身边的郭母,其他人在互相通知身边的朋友。不认识的就拉住抱住,最后大家都停住了手。
而此时尹仔已经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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