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之不妥!”
“看来以后秦国必定会出一位比吕不韦声望还要高的人物啊!”李斯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是不知道,这位人物会是什么下场……”
笃笃笃!
突然,敲门声响起:“主人,少主人送来了手书。”
“拿进来!”
李斯放下手中的竹简,十分随意的说道。
“喏!”
房门打开,一个廷尉府下人走了进来,他双手捧着一卷竹简,送到了李斯面前。
李斯把竹简拿过来,轻轻挥手:“下去吧!”
“喏!”
下人应声,退出了房间。
哗啦!
“这小子不会又要抱怨粮草、帐篷不够吧?”
李斯展开竹简,低头看了起来,他先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但看完第一遍后,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他摊开竹简,又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豁然起身:“备车,去丞相府!”
相府。
隗状正在暖阁内小憩,伴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精力越发不如以往了,以前还能通宵达旦的处理政务,而现在……不午休都会全身乏力,精神萎靡。
踏踏踏!
暖阁外传来脚步声,相府下人走到门前,低声道:“主人?”
隗状躺在床上,没有回应。
“主人?”相府下人又加重了声音。
“嗯?”
“嗯……”
隗状睁了睁眼睛,有些惺忪的起身:“何事?”
相府下人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内史郡尉丞李由上呈紧急奏报!”
“送过来!”
隗状一听‘紧急奏报’四个字,心中一紧,当即坐起身来,强行振作精神。
相府下人快步上前,把手中的竹简捧给了隗状。
“下去吧!”
隗状仔细看了看竹简上的泥封,确定完好无损后,拆开竹简阅览了起来,但这内容却令他越看越惊骇:“这是……”
“来人!”
隗状大喝道:“请御史大夫、国尉、昌文君、治粟内史、廷尉、太医令章台宫偏殿议事!”
“喏!”
相府下人立刻命府卫前去通知以上六人。
隗状则看着手中的竹简,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忧色:“雪灾未退,又来鼠疫,大秦这个冬天……太难熬了!”
两刻钟后。
章台宫偏殿内。
左丞相隗状、御史大夫冯去疾、国尉缭、昌文君芈颠、治粟内史王绾、廷尉李斯、太医令虞濉七人依座次跪坐在暖榻上,神色凝重。
“这是郡尉丞李由呈上来的紧急奏报,里面详细描述了庶民的病情……”隗状把李由呈上来的奏报竹简递给了冯去疾。
冯去疾展开竹简,看见上面写的‘病死者数十,不起者上百’时,忍不住皱眉:“往年虽有疫病,但却没有如此严重,今年这是为何?”
“我看看!”
国尉缭拿来竹简,看完后递给昌文君,旋即沉默了下来。
之后,此竹简一一传阅,最后才到了太医令虞濉的手里。
“治粟内史,国库内还有多少帐篷、钱粮?”隗状目光看向王绾。
“帐篷还有万余顶,粮草约有四十万石,钱帛未计。”王绾回答道。
“廷尉,疫病骤发,恐有不法之人作乱,请颁布法令,由内史郡各县参照执行!”隗状又看向廷尉李斯,沉声说道。
李斯点了点头:“李斯今日便拟定出来,派廷尉丞前去宣读!”
太医令虞濉低头看着奏报上的病情描述,眉头皱起,他看着症状,与一般的风寒相似,但为何却传播的这么快?
还病死了这么多人?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虞濉喃喃自语道。
“太医令,什么匪夷所思?”
隗状虽然年纪大了,但耳力却不错,他听见了虞濉的自语,不由得出声问道。
虞濉拱手道:“在下观此奏报中所描述的病情,与风寒之症相同,但若是风寒之症,当地医者应能治愈,不会致疫病扩散如此严重!”
“如果是鼠疫呢?”隗状抓着衣服,脸上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
他幼年时曾经历过鼠疫,同样是深冬大雪,饿急了眼的老鼠啃噬人尸,传播着可怕的疫病,凡是染上了疫病的村落,十户绝九户,十分可怕!
“鼠疫?”
虞濉摇了摇头:“依在下之见,此疫病不似鼠疫,而且,如若是鼠疫,郡尉丞必然会有所奏报,然而此奏报中却未见分毫。”
“太医令濉的洞察力远在我之上啊!”隗状松了一口气,笑着赞叹道。
“并非在下洞察力在隗相之上,而是这疾病症状乃是在下专攻,自然有不少见解!”虞濉谦虚说道。
隗状点了点头:“既非鼠疫,吾等便自行处置,但……此事还需呈报大王,让大王知晓!”
“喏!”
众人应诺,又商讨了一番应对疫病之策后,离开了章台宫偏殿。
驾!
同时,两名轻骑军士从咸阳城出发,疾驰向了骊山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