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885/480156885/480156982/202010191148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流水曲径,梧桐小舟,人声鼎沸的街道。白衣少年伴着黄裳少女,少女满脸歉意在诉说,末了双手合十,杏眸眨呀眨,来往的人不自主会将视线射到他们身上去。
“抱歉、抱歉……”
花乔乔醒来时,才发现地点风景变了样,迷糊发怔,石板青街在缓缓地后退,她耳根发烫,手软软撑在他消瘦单薄肩上,发颤着声音让白萧乐放下她。
白萧乐自然随了她的愿,放下她后,退开几步,嗤笑着细细打量她的脸,轻声问:“还喝吗?”
她觉得心里醉意更甚,瞟了眼路边,直接低低说了什么,擦过他的衣袖跑了。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与她同样年纪青葱少女,或许是送往迎来叫卖声中包含的热情,一抹山间清泉洗涤的灵动笑容,花乔乔站在了她的面前。
“阿妹要几根?我这山楂昨天新采,冰糖甜滋滋,味正得咧!”
她抬头望着草扎上根根鲜艳欲滴,包着浆衣红山楂,清甜熏风,隐隐有一缕梅香,她逡巡的视线一顿。身后的轻微的脚步站停。
卖糖葫芦的少女望了眼俊挺挺站她面前的少年,她在沿街叫卖,过往人看了一年又一年,还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少年先前背对着她,黄裳少女跑来,他也转身跟了来。
她怔了会儿,收敛了神色,热情地笑道:“阿弟,买糖葫芦吗?”
花乔乔等了片刻,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她蹙眉选了一支糖衣润泽个头饱满的,拔了下来,转身,犹豫递了过去。
她小声问:“吃么?”
“糖葫芦?”他没接。
白萧乐知道花乔乔喜爱吃,开不开心,只闻到酒馆飘来的香气,与他讲着话的热情也分出了大半,叽叽喳喳消停不少。频频回首顾盼,他一个不在意,再回头看时,人就没了。
先前在阿霜居住的小村子,他寻了大半个村子,以为她落在渊的手里,握紧拳停下,一声呼喊,他淡漠转头,见她安稳坐在客栈窗口,朝他笑着招手,手里挥舞着一只油光肥硕的鸭腿。
“我喝醉的时候,给你添了麻烦……甜食有助于放松心情,我不会再喝醉了,你别生我气。”
“生气?”他踩着步子,在半臂距离处停下,微压腰凑近,她呼吸一止,他抬手又拔下一根糖葫芦,手一转,摊开将钱递给呆呆望着他的卖糖葫芦少女。
花乔乔没回过神,手里的糖葫芦就被拿走,换了另一根塞入手。
“欸?”她握了握手里的木签,分量很重,感觉比她挑选的那一根好。她在晶亮欲滴的红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少女轮廓,她将唇凑近,小小咬了口,酸甜划在心间。
“阿乐!等等我!”她荡扬着衣袂朝他疾步奔去。越过总是相隔的半步距离,直到他身边,跟着他步伐走。少年咬了口糖葫芦,乜斜眼看嘴角吃得沾着糖渍的少女,嘴角弯了弯。
花乔乔抬眸恰巧看见他咬着红山楂,比山楂更红得泽润的唇,她低头眯眼,心想果然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变好。下次再给阿乐推荐其他好吃的。
“咦,是你们,白公子,花小姐。”一人在前面呼唤了一声,声音喜悦。是阿霜。
花乔乔“啊”了声,与白萧乐走上前,笑道:“阿霜,是你。你在这?”
她没有忘记白萧乐曾与阿霜村子里的人说过,他们姐弟两个喜爱游山玩水,寻觅盛景。虽然当时她不知道为何他要编借口,不直接同阿霜说这只是幻境,她问,白萧乐闲闲一笑。
花乔乔觉得白萧乐似乎对阿霜很好奇,她已经不觉得那是喜欢,虽然阿霜的确挺美,可在她伤心落泪孤独无助时,花乔乔都想要上前安慰,让她摆脱痛苦了……
白萧乐只是一手拦住她,擒着抹肆意的笑,黑眸是浸了寒水的冷,道:救当然得救,她不出去,我们也出去不得,可救之前,总得我们分清楚她来历。就算你要救她,不了解她的痛、她的喜,知道如何救?
花乔乔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不错,要救阿霜,至少也得对症下药,知道她忘不掉的痛苦是什么才好下手,贸贸然出去,出了差错可不行?只是重新经历痛苦,这个到底有些残忍了。她深有体会,那是可怕的噩梦。
到现在,花乔乔隐隐猜到,阿霜的软肋应是她大哥。
白萧乐咬了口山楂,笑得烂漫热情,是他在阿霜村子是无辜烂漫的样子,村里人喜欢极了这个乖巧的少年,他道:“阿霜姐姐,没想到我与姐姐竟会在这里同你相遇,真是缘分呐!”
阿霜看了他们,人手一支糖葫芦,想起村里他们二人走街窜巷,形影不离,每每相见都是欢欢喜喜,今日再次见到他们,顿感亲切,她抿嘴笑道:“我原还以为是我的幻觉……没想到真是你们,的确我们是有缘分的。”
她感慨叹了声,想到什么,有些失落。
花乔乔眨着眼,问:“阿霜,你大哥来接你了?”
阿霜说她大哥会来接她,村里人都知道的。阿霜也算是村里一枝娇艳的花,花乔乔在客栈点了食物大快朵颐,总能听到一两句与她有关的谈话。
阿霜笑着摇了摇头,见花乔乔关切的眼神,她眼眶一湿,道:“我大哥……有事要忙……总会回来的。”
花乔乔牙齿嗑了嗑糖葫芦,也不吃,明白了阿霜他那大哥估计又失约了。她为难抬头,朝白萧乐一看。眼神示意,该怎么办?她害怕看见阿霜的眼泪。
白萧乐冲阿霜笑了下,道:“阿霜姐姐放心便是,你等了那么久,总会等到想等的人。阿霜姐姐是个有福之人,村里人谁不是这么说,这么想?我同姐姐上次见你们一别,今日有缘得见,不如随我们去吃一顿重逢宴?”
阿霜听了少年安慰她的话,不由一笑,她太孤单了,来到陌生的城市,没有了从前的熟人,只是一个人孤独地守着一座大屋。
富丽堂皇的屋子是茅草房比不上的精美,她并不喜悦,房子于她不过大了些,多了些仆从,她待他们很好,他们总是唯唯恭敬、不敢僭越,她想起绕着沙洲远去的蓬船,夕阳下浩渺的湖,想起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在她院子里窜进屋子再争先拥出去……到底回不去了。
去年她从初春等到岁末,蜡烛燃尽,空荡的院子里月亮比之前更缥缈不可及。
或许老天爷见不得她这么孤单,至少还能在见到这姐弟两人,她曾经艳羡的,现今却是唯一牵动她真实喜悦的心,她笑道:“我现在住在新的家,房子又大又亮敞,你们若没有找到住处,去我那里吧?要请客,也是该我来的。”
白萧乐也不客气,点头直言道:“那有劳阿霜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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