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不知道该说裴语柔是恶毒还是蠢,这样的话也敢放肆地说出来,要知道皇上最忌惮臣子的权势过大,裴语柔这样一番话被店外的百姓听了去。
若是百姓嚼舌根,裴家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林颜毫不畏惧地直视裴语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裴语柔从她的眼神中品出了戏谑。
裴语柔气急败坏,道:“林颜你别嚣张!现在我是在救祁风,既然你不想救他,那就算了,祁风真的看错你了!”
林颜冷冷道:“祁风清清白白,他没有被定罪,也不需要你来救,你影响我做生意了,麻烦你离开。”
“你!”裴语柔就要发怒。
林颜仿若未闻般打断她,道:“还是说,你想像上次一样再来破坏我的脸?”
裴语柔步子一退,裴堰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对裴语柔盯地厉害,裴语柔今天能来找林颜,还是因为裴堰为了祁风的事无暇顾及她。
可是上次被踹断腿的痛,裴语柔还没忘记。
“我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裴语柔不敢动林颜,只能不服输地说:“这次祁风的事不知道牵扯多少人,你真是天真!”
裴语柔带着人嚣张而来,又嚣张而去。
门口的客人左顾右盼,不知道该不该踏脚进来。
林颜让伙计把门开的更大些,对着众人说:“无论如何,林氏铺子从来都是正常营业,大家不用有顾忌。”
林颜淡定的反应也同时传到了很多人的耳里。
长公主正和皇上用午膳,就听内侍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皇上不悦道:“你要是有话你就说,如此这般的,成心让朕吃不下吗?”
内侍咽了咽口水,没敢看长公主的脸色,道:“大人们都在说上午裴家小姐到太傅夫人那里耀武扬威的事呢,此时他们吵着要见陛下,说是要弹劾裴统领狂妄自大,目无天子,教女无方。”
长公主默默放下了筷子,皇上听到这事就头疼,她对裴语柔的脾性也有些了解,顾及长公主在场,他只道:“太傅入狱,太傅夫人情况如何?”
内侍道:“太傅夫人重开店铺,看起来十分淡然。”
这反应让皇上很满意,只要问心无愧,就算祁风入狱,林颜也相信皇上的判断不会有错,皇上本来就不觉得祁风会贪污,这样一来就更是觉得祁风是被别人针对了。
只是太子所说的林颜维护三皇子也是确有其事,皇上皱着眉头,问道:“三皇子最近如何?”
“禀陛下,贤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适,三皇子住在皇子殿潜心读书,据说太傅家的公子也陪着呢!”
内侍眼神转了转,这话太子早就提点过他,此时说出来,正好让皇上怀疑祁风图谋不轨。
谁知皇上突然撂下筷子,沉声道:“朕问你三皇子,你提什么太傅公子?”
内侍赶紧跪下求饶,哭着道:“奴才只是顺嘴一提,陛下恕罪啊!”
“好个顺嘴,来人,好好拷问他,看看他还顺嘴说了些什么!”皇上的饭彻底吃不下了,处置了内侍之后,草草和长公主打了招呼,就直接去见了大臣们。
长公主脸色微微发白,起身是年嬷嬷慌忙来扶,忧心道:“这三小姐,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这不是把裴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长公主沉着脸,最后摇了摇头,道:“他有没有这个心思我是知道的,裴家问心无愧,只是柔儿怎么愈加乖戾了,在我这里卖好,转头却去欺负林颜。”
“殿下,太傅之事……”年嬷嬷想问长公主要不要替祁风求情。
长公主摇摇头,道:“若是今日宫中有三皇子和太傅家公子们的流言,你务必要让这流言穿进陛下耳朵里,就传玉妃离世后,后宫之人是如何苛待三皇子。”
年嬷嬷一点就通,立马点头应下。
宫中世态炎凉,三皇子失势,多少人还等着看他的笑话,太傅一家却从一开始就只用皇子的身份对待他,对比其他人,这才是对皇室的忠心。
眼见明日就是除夕,祁风却仍被关在牢里,林颜夜里看着月色,心思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宁来从院外翻进来,张口就说:“夫人,我要进牢中探望大人。”
林颜眼睛亮了起来,问道:“这两天你去哪了?是有救人的办法了吗?”
宁来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两日……我回了趟家,我在越岭的时候答应过大人,如果能活下来,会告诉他一件事,这件事我不能再拖了,我马上就去刑部,夫人要不要捎些什么东西?”
林颜马上叫秦管事,道:“快让厨房准备一些糕点,今日的热汤也盛上,牢中阴寒,我去给祁风准备些棉衣和被褥。”
最后收拾出一小马车的东西,宁来以宁家公子的身份探视祁风,把林颜带的东西都拿了进去。
祁风正闭目养神,看到宁来竟然毫不惊讶,只是有些好笑,道:“夫人让你带的这些?”
“是,这些是吃的,这些是用的,牢房阴冷,夫人担心你受凉。”宁来把东西一一放好,给狱卒一些银子,人就识趣地退下了。
宁来坐在祁风对面,两个人不再是上下级的身份,而是昔年好友,同生入死的兄弟。
宁来缓缓道:“当年祁太傅受冤,背后真正的推手……是我爹。”
祁风散漫的坐姿僵硬了,突然坐直身体,沉声道:“所以,这就是你当时答应我的,要和我说的事?”
宁来默认了,道:“祁太傅声望已至一定的高度,皇上忌惮,朝臣恐惧,我爹伪造了证据,利用裴弘盛刚正不阿的性格,讲祁太傅打入大牢,而皇上也因为忌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太傅就……”
牢房内,祁风久久不语,当年的事皇上一直是背后那个默许的人,这一点祁风一直很清楚,只是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仇人是裴弘盛,没想到竟然是默默在自己身边尽忠的宁来的好父亲!
“好啊,好!”祁风气笑了,阴沉的目光看了过来,道:“我竟是不知道,原来仇人的儿子一直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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