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567/535267567/535267886/202101011222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隔日书院下了学,她当真听了沈听舟的话,哪儿也没去。
言玉词原本想约她一起,去州桥那边的夜市,也被她拒绝了。
出门上马车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又有人叫她,“二姐姐。”
韫欢听到这一声,回过头去,见唐泠小跑着过来,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这是怎么了?”她弯下腰,与唐泠视线平齐。
“我……”唐泠低下头去,手底搅着衣袖,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二姐姐,我的马车坏了,我能和你一起去侯府吗?”
她这话刚说完,就见兴国公府的家仆赶着马车过来。
家仆见到唐泠以后,堪堪松了一口气,“我的九姑娘哟,你怎么独自就跑远了呢?老国公还等着九姑娘回去吃饭呢,您快上车吧。”
韫欢有些不解,但看唐泠这个样子,心中一动。
“九姑娘上我的车吧,一会儿我送九姑娘回去。”
她想,唐泠撒了这样一个谎,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边的家仆有些为难,才要开口,就被唐泠抬手打断了。
唐泠转头对国公府的仆从说,“你们先回去,我等一会儿再回去。”
“这……”唐泠身边的女使见状,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姑娘,让咱们的马车跟在后面吧,姑娘路上若是想回去了,换车也方便。”
唐泠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韫欢,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两辆马车就一前一后地在路上走着。
韫欢心里记挂着沈听舟对她说的话,也没说中途拐去什么地方。
唐泠心中似乎也装着什么事儿,一路上就只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眼见着就快到侯府了,她看了一眼仍是一脸心事的唐泠,开口问道,“九姑娘可要同我进去喝杯茶,吃些果子?”
唐泠立刻点了点头。
等马车在平远侯府门前停下,韫欢同小七交代了几句,小七领命,折回去,同兴国公府那边的人说了一声。
唐泠带着身边的女使,跟着韫欢一路进了侯府。
等进了门,她也没催促唐泠,只照常做事,顺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唐泠的反应。
小姑娘正处在容易胡思乱想的年纪,她想着,唐泠因为年纪的关系,身边总是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恐怕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日子,才一直表现的心事重重的。
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她这样苦恼。
“二姐姐,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唐泠这样说的时候,眼里带着惊慌,像是一只受惊的雀儿。
“盯着你?”韫欢根本没忘这方面想过,这会儿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诧。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不出来。”唐泠摇摇头,“就是在外面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可是我周围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小郎君们,我让家丁们多注意周围,他们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若是有爱慕者情不自禁,总想要跟在唐泠身后,期盼一个回眸,日子久了,总会露出端倪。
可看唐泠如今这反应,不像是困扰,更像是被笼罩在一种未知的恐惧之下。
难道是有人准备伺机而动,劫走她?
“可有同家中人说过此事?”她问。
唐泠点了点头,“前些时候,我同阿娘说过。后来这事儿传到了祖父耳中,祖父又多派了些人给我,说是有他们在我身边护着,不会让我出事。”
说到这儿又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二姐姐,可我还是害怕。”
“你不要害怕,令祖父既然派了人给你,定然都是好手,而且这出来进去的,便是真有人想要对你下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二姐姐,我总觉得……我家里,要出事。”唐泠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觉得,我家中的气氛,有些奇怪。”
“是哪里奇怪?”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她不得不多问了一句。
唐泠却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大家都有事瞒着我,兄长和姐姐总觉得我是小孩子,从来不信我说的话,我让他们出去的时候都小心一些,他们也只是嘴上应着,然后和平日里也没什么两样。”
这种感觉的确有些奇怪,但韫欢到底不是兴国公府的人,平日里同唐泠也没什么往来,便是听了这许多话,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
她看向外面,天色有些暗了,想到今晚可能的行动,还有唐泠说的有人盯着的话,她想,她必须得让唐泠立刻平平安安的回府去。
但唐泠却不愿意走。
韫欢只好又拿给她一块果子,柔着声劝了她一会儿。
等送走了唐泠,她才彻底放松下来,之后躺在藤椅上,懒洋洋地剥了个橘子。
“姑娘,兴国公府……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了?”小七虽然没有听到屋内的话,但是看唐泠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还是不得不往深了猜一猜。
“或许吧,”韫欢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感慨,“这汴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宅院里,总会有些风浪的。”
“包括咱们府中吗?”小七问。
她听到这话,捏着一瓣橘子正欲送入口中的手就顿在了半空,末了一哂,“咱们家官儿小。”
“婢子多言了。”小七自觉失言。
但刚刚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就想求一个安心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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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之后,夜色就更沉了。
沈听舟乔装坐在丰乐楼上临窗的位置,就仿佛他当真只是个食客。
一街之隔的地方,鸦青坐在路边茶摊处,盯着一个方向。
过了半晌,他起了身,慢悠悠往桌上放了茶钱。
这个夜晚,注定不甚平静。
但所有的不平静,最终都会被夜色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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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舟并未等多久,他那时候一直在看窗外。
临街那个打焰火的卖艺人,刚刚打完了一轮焰火,他的徒弟端着铜盆去收钱,似乎收获颇丰。
鸦青回来的时候,菜还不曾上齐。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装作前来赴约的模样,坐在沈听舟对面。
“都办妥了?”沈听舟一边问,一边替他倒了一杯酒。
鸦青去拿酒杯的时候,还是先深吸了一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言侍郎家,被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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