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159/530967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沈听舟却摇了摇头。
韫欢有些诧异,不过也理解地说道,“公子若是不想……”
“不是不想。”沈听舟忽然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像是在思索自己应该许下什么心愿。
过了半晌,又低笑了一声,认认真真看着她,说,“我想要……时机,快些到。”
她张了张口,只好借着玩笑话岔过去,“心愿呀,是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会怎样?”沈听舟求知若渴。
又自问自答,“嗯……大概会不灵验。”
然后他就耷拉下嘴角,像个讨不到玩具,独自伤心的孩子,“寿星许的愿,也不能实现啊……”
韫欢头一次见到这样子的沈听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如果他的愿望不能实现,他就会很伤心很伤心的想法。
哪怕她明知道,他其实全都是装的。
“也不是不灵验。”她没办法,只好斟酌着词句,“只是会慢一些。”
沈听舟闻言看了她好半晌,之后开口,意有所指,“我不怕等,我只怕,等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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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沈听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韫欢差一点招架不住,只得匆匆寻了个理由离去,又在月下清醒过来。
沈听舟这么做……该不会,就是跟她学的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又折回去,再次推开了门。
她原以为沈听舟已经歇息了,但屋内灯火通明,只是静的可怕。
沈听舟坐在桌案后面,听到动静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沈听舟的眼睛似乎有些红。
一时之间,她有些拿不准主意,是走进去还是,立刻离开。
但是屋内的人率先出了声,“进来吧。”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顶好的理由,“药丸我已经做好了,怕公子不放心,特地拿过来让你看看。”
说着她便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递过去。
余光里瞥见桌上的东西,叠得四四方方的,看着像是年头久了,有些褪色,却不知道是什么。
“公子放心吧,有我在,保证药到病除。”她察觉到沈听舟的情绪又一次低落下来,而且直觉告诉她,就是和桌上的这个东西有关。
“再同我讲讲,你的母亲吧。”沈听舟随手将药盒放在一旁,哑着声音道。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问起她的母亲。
她想了想,在一旁坐下来,抱着膝看他,“我记不太清母亲的样子了,虽然总是看她的画像,可画像毕竟还是不同的。”
她其实只有隐隐约约的那么一点印象,其中一部分在福宁殿内就同他说了,剩下的唯一一点印象也不过是,母亲在生俞书潜的时候,她等在外面,对于未知的迷茫。
还有杂乱的叫嚷,铜盆掉在地上刺耳的摩擦声,以及……哭声。
新生的啼哭,和,逝去的痛哭 。
她后来总会将这两个部分分成白天和夜晚,白天是艳阳天,有高兴和雀跃;而夜晚漆黑,即便是有光,也总是照不亮。
她不太想回忆起“夜晚”。
“我给你讲讲长姐吧。”有些情绪是可以蔓延的,他已经这么难过了,她不想让这些难过进一步扩大。
“好。”沈听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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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沈听舟回想起这一晚,才发现,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在暗示他。
她将自己的心意在暗夜里剖开,如同以往的许多次,以一种悄悄话的形式说给他听。
于是所有的逾矩,所有的“冒犯”,早在那时候开始,便有迹可循。
只是这时候的他,并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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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欢说到后面就有些口干舌燥,她毫不客气地喝光了茶壶里的水,又煞有介事地对他说,“公子呀,这样浓的茶,以后到了夜里,便少喝些吧。”
“我没喝。”沈听舟说的是实话。
“原来公子早就知道我会来。”她把玩着茶杯。
这回她再将目光落在那叠的整齐的东西上时,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公子为什么一看到它,就不开心?”
沈听舟没有回避的意思,平静地回答她,“这是我的襁褓。”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这襁褓或许就是,他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这时候仔细看过去,忽然看到上面绣着两个字。
阿汀。
原来这个小名儿是这样来的。
“你的母亲,一定很喜欢你。”她看着那两个字。
“或许吧。”沈听舟将襁褓收起来,重新锁进柜子里。
“沈阿汀。”她托腮看向他,“你的愿望,我尽力帮你实现。”
“你叫我什么?”沈听舟的动作一顿,又慢慢转过身。
“公子。”她忽然就改了口,然后站起身,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对他说,“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呀。”
她想,她刚刚有些冲动了。
但是有人从身后拦住她,温热的吻落在颈后,却又小心翼翼的,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可是你说的。”他的声音低低地落在耳边,又似乎带着一点颤音,预示着声音的主人此刻的心绪。
“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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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持续不断地想起敲门声。
韫欢翻了个身,又将被子高高蒙过头顶,试图忽略那一阵急似一阵的声响。
然而敲门的人坚持不懈,又开始在门外喊她。
“姑娘,……姑娘?车马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已经用过了早膳,还请姑娘快些出来!”
蒙在头顶的被子忽地一下掀下去,便是再不想起来,这会儿也得打起精神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拾掇好了自己,推开门去。
门外站着个女使,见到她终于出来,松了一口气。
“姑娘快一些吧,这会儿王爷应该快要出发了,用膳已经来不及,姑娘等上了马车,在车里将就着些吧。”
韫欢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一样的被推着上了马车。
车里早已经坐了一个人,见她进来,也没多说什么,只将一只小桌推过去,“快吃吧。”
她一面打着呵欠,一面慢吞吞吃着汤饼。
意识慢慢清醒,她终于反应过来,质问对面的人。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你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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