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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奶大王

    早上,我把白瓷碗罩住整张脸,“哧溜哧溜”地吸着碗底的玉米粥时,张天津找我来了。我扔下饭碗,伸出手背抹了抹嘴巴,赤着上身穿着短裤就跟他跑出门去。村子里到处是土屋土墙,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棕白与红褐间杂的底色,与我们的肤色无异。

    我和天津站在一堵断墙边轮流耍怪,他用干草盖住头发,脱下青色的短裤扔在一边,坐在断墙上一动不动,与土墙融为一体,仿佛嵌在断墙上的一块土坷垃。

    张天津皮儿厚,没有进不去的门子,他带我跑来跑去,从这家串串到那家玩玩,玩得很开心。最后在胡同里躲猫猫,太阳不知不觉间升到头顶。

    “我渴了,我要回家喝水。”我大汗淋漓,望着天上的太阳说。胡同里静悄悄的,犀利的阳光俯视着我们两个。

    “我也得喝水,咱们下午再玩儿吧。”告别之后我们各自跑回家去。我感到太阳追着我奔跑,要把我肩膀晒破了。

    母亲正在灶间烧饭,我扑向灶台的茶碗,没水;提起暖瓶晃晃也空了;水缸太高又够不到。我干脆扑到母亲面前,伏在她的腿上,伸手掀开她的衣服。

    “你干嘛,你干嘛,”母亲嚷道,“火要着出来了……又要吃奶?”我不管,把她衣服撩得高高的,露出两片胸脯,把头伸过去咬住她一只奶,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孩子,快八岁了还吃奶,”母亲讥笑着我,却不阻止,“看看你周围的小伙伴,哪个还有吃奶的……唉哟,别咬,很疼。”说着,朝我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丢丢丢……”姐姐眼巴巴站在一旁,用食指扒着自己的下嘴唇取笑我。我对此却无动于衷,根本伤害不了我,我继续闭着眼睛吃奶。

    那时我七岁多,或许母亲早已断了奶水,我只是靠吮吸着自己的涎液来获得安慰。七年多来,母亲从未真正阻止我吃奶,又或许我扑在她的怀里,咬着她的**,吮吸她时,她能够获得某种做母亲的满足感。到最后,连我也搞不清楚,是我在需要她,还是她在需要我。

    母亲对这件事从不隐瞒,逢人便说,几乎所有村民都知道我快八岁了还在吃奶。他们胡乱猜测着:“这家伙吃奶到底要吃到几岁?难不成婚后还要找娘吃奶吗?!”

    “婚后他就不找娘吃奶了,吃他媳妇奶就行了。”有人起哄道。其他人不怀好意地哄笑着。

    “吃媳妇的就吃媳妇的,那又怎样?”我心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都有奶,吃谁的又有什么分别!

    在那个没有电视,没有任何娱乐的贫乏时代里,人们唯一的乐趣便是被人笑笑,也顺便笑笑别人。因此,我的生活里被迫添加了许多辛辣的佐料。

    “哦,小强啊,你现在还吃奶吗?”人们见到我,无论老少、男女、辈分,都问我这个问题。

    “吃啊!”我仰起头答道。

    “那奶好吃嘛。”

    “好吃,很甜!”我骄傲地说,语气里有炫耀的成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逼视着他们,仿佛他们从小到大根本没吃过奶,不了解奶的香甜滋味。

    “那你打算吃到几岁呀?”人们又问。

    “我要永远吃下去!”我挺起小胸脯。在生活中我很少这样骄傲,但我还是骄傲了。我不懂,在吃奶问题上能这样自信,我对自己都刮目相看。

    “那有一天你娘老了,再也没奶了,那你咋吃?”

    “那就吃媳妇的呗!”我说。

    “哇……”大家哄堂大笑。接下来,爆炸性的,所有人知道了我的事迹。这段小小的插曲,竟成为一种流行性元素,将整座村庄着实沸腾了好一阵子。

    在八岁之前,我几乎每晚吃奶然后入睡,白天也要吃几次,才算度过完整的一天。

    一个初秋的早上,舅舅来我家带我母亲走了,走前她对父亲说要到舅舅家住几天,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晚上,我和父亲、姐姐躺在大炕上,怎么也睡不着,我想念母亲那柔软又温暖的胸脯,想念把头埋在她胸怀里的满足和幸福感。

    “来,小强,我揽着你睡觉吧。”父亲见我睡不着,破天荒产生了恻隐之心,许是看我可怜,又或是母亲不在他觉得孤单,于是把我搂了过去。

    说实话,我对父亲的身体很陌生,他搂着我时,我本能地抗拒着,总觉着有无形的东西隔着我,带我推离他,不放心把自己交到他怀抱里。夜渐渐深了,我又累又乏,在父亲的拍打下终于睡着了。

    母亲忽然回来了,就躺在我的身边,敞开胸怀轻轻呼唤我。我幸福感瞬间爆棚,扑上去把头埋在她的双乳之间,贪婪地吃奶,却感觉她的胸怀不似以前那么软,而且她一反常态,还没等我吃够,就粗暴地推离了我。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她,感到委屈难当,就惊醒了。

    我这才发现,我吃的竟然是父亲的“奶”。父亲看看我,双手划拉了一下自己的胸脯,翻个身过去睡了。我也翻个身在朦胧中继续睡去。

    几天后,母亲回来了,毫无疑问,父亲将我的故事告诉了她。母亲听后哈哈大笑,几乎将胸前的俩奶抖落在地。接着,不出所料,很多人知道了我的光荣事迹。他们纷纷议论着我,说我不仅吃娘的奶、还吃爹的奶、以后肯定要吃媳妇的奶,我就是一个标准的“吃奶大王”。

    “看,我早就不吃奶了,你还在吃奶,丢不丢哇……吃奶的孩子永远长不大,更别说娶媳妇了。”姐姐奚落我说。

    我对姐姐的话感到害怕,因此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断奶了?当我对母亲提起此事时,母亲一边嘲笑我“你早该断奶了”,一边任由我撩开她的衣衫继续吃她的奶。

    母亲曾说,我的身体硬实,而且从不生病,就是因为吃奶多的原因。对此我心怀异议:母乳只是给一周岁之内的婴儿吃的,倘若7岁后仍然靠母乳来维持生长,那跟守株待兔坐等政府的救济粮一样有何区别?母亲的话,根本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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