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御二十,只要是灵术师,估计没有人会不知道这套灵器的名号。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女性灵术师用最神奇的晶体与材料,加上最为精妙的灵术与工具,制造出了二十颗功能各异的宝珠。这就是灵器,灵御二十的诞生之源——因为年代久远,灵御二十的出处已不可考证,人们只能根据一些不靠谱的口头相传,猜测它大概是这样诞生的。
灵御二十,二十颗能力各异,光彩各异的宝石。从数千年前流传至今的这套顶级灵器,拥有号称顶的上一支军队的全面能力。
夜露修之乱后,灵御二十几经波折落入了天和国王室手中,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灵术师来使用它,它一直被放在保管库里,仅作为一件普通的收藏品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在这满长的时光中灵御二十中的一颗发生了变化。
光泽黑白相间的灵御石天察,它的内部拥有巨大的储物空间,过去那位灵术师在制造它的时使用了空间灵术,这是现在的司月礼国所禁止的,因此天察的储物空间也早就被被司月礼国的人施加了大量限制,现在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包裹使用,而或许是因为天察里存放过大量其他珍宝的缘故,它产生了自己的意识。
朦胧的世界,无限的黑暗。在封闭的空间里,一颗纯澈的心灵在一颗黑白相间的灵御石内新生。
灵御石,连接着心灵。
天察的意识虽然是刚刚诞生的,但他对过去发生的事也有模糊的记忆这些记忆主要和他的使用者们有关。
创造我的那位女性灵术师,为了一场对她事关重大的战争制造出了我,她操控着我们创下一段段佳话,她是着数千年来能彻底发挥我们全部能力的少数几人之一。
我选择将她称为我们的主人,与她在一起的回忆,虽然最久远,可也最为深刻。
沧海桑田,日月变幻。
主人安详逝世,我们也被她传交给其他人使用,在那之后的千年中,我们在机缘巧合下被无数灵术师作为致胜的法宝使用,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温馨,或惊险,或丑恶,或正义。
为了区分他们与创造我们的‘主人’的区别,我将他们称为‘使用者’。
和使用者有关的事情我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或许以后会慢慢想起来吧总之最后,我被天和国的国王所获,并被存入他王国的宝库内。
然后,我就在他的宝库中,在这个不明的容器内,产生了思维和意识,产生了‘心’。
不过,我并不能自行吸收华灵力,虽然拥有了可以和人类交流的能力,但我仍只能像自己其他十九颗尚没有心灵的‘同胞’一样,静静等待着,我下一位‘使用者’来临。
既然是我获取意识后的所遭遇的第一个使用者。为了纪念这对于我来说颇有意义的人,我决定将他也称为我的‘主人’。
快来吧,我的主人将你的灵力汇入我的躯体内吧。
那时候的我没有想到,最后我会被交到一个才十多岁的小女孩手上。
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强大的灵术师对那些大人物来说并不再是必需品,就算是灵御二十这种无比著名的灵器,也不再有那么多灵术师想要来冒险进行争夺了。
我之所以会被交给那个小女孩,也只是因为有大人物因为个人兴趣想要把她培养成可以供他驱使的部下罢了
为了避免我有意识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而多添麻烦,我让那个叫纳兰绸的女孩别把我有意识的事情告诉别人她乖巧的照做了,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在她身边观察她的生活方式。她平日里是个乖巧懂事而又努力的好孩子,嫉恶如仇心怀正义,就像是几百年前的那些整日伸张正义的灵术师一样,但只要一提到和她的仇人有关的事情,她就会马上变得失去理智,宛如一只负伤的野兽,哪怕拼上性命也要重创她的目标。
那种情况下的她总是会犯下错事,而我则会在事后安慰她。
半年前一怒之下对名为克立兹的灵术师使用了精神干涉外加偷袭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取胜也好,几天前因为过于自信嚣张反而被文林打败后也好她在失败后总是会意志消沉一段时间,表现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脆弱一面。
有时候她会问我:‘天察,我不想放弃复仇被别人利用也无所谓,付出再多努力也没问题,可到头来我还是没办法做到我想象里的事情,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而我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真是简单的问题呢,主人。不管是坚强,软弱,独当一面的高傲还是私底下寻求依赖的娇气,都是一个人本性的一部分你不用强迫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会支持着你走到最后的。’
天察早已经决定要支持他的主人,与他的主人同在。
灵御石,连接着心灵。
所以,心灵的力量,就是灵御石的力量。
——
1913年2月19日
给世界带来光热的太阳在地平线上沉没,漆黑的夜幕中,只有复仇之炎还在熊熊燃烧——以誓要焚尽一切的气势。
群山之中,两名黑袍男子贴着万丈峭壁在月光的照耀下缓慢的行走着。
克立兹对身旁的文林问道:今晚你就打算不睡觉熬夜赶路了吗,我是没问题,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文林一脸平静的回答说:我身体起码还是比一般人要结实得多,不用担心我。
克立兹点了点头:嗯,这几天我也看得出来不然你之前在天海湖上估计已经被小纳兰打倒了吧。
回想起几天前的战斗,文林长叹了口气:纳兰绸居然变成了灵术师还拿到了灵御二十,我真是完全没想到她为了向我复仇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就像过去的我一样。克立兹,你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过去你的影子吗。
笑着认可了文林的推论,克立兹侧过头,望向悬崖对面的群山:我的确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让她杀了你可能她以后也会感到遗憾吧因为你不仅仅只是个单纯的恶棍。不过你真是意外的懂我呢,该说不愧是从事研究行业的人吗?
只是你很好懂而已研究和猜测人的内心可完全不同。
夜幕下的丘陵山脉。幽绿的群山郁郁葱葱,在月光下显示出一份宁静之美。
和克立兹一起遥望山林间的一颗颗繁茂树木,聆听月光下的一声声清脆虫鸣,文林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一声长叹。
我可是一直都猜不透他人内心想法的那类人啊。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弄不懂别人却偏偏弄得懂我,是想说我蠢吗?
文林明白克立兹仅仅只是为了调和有些沉闷的气氛才说出这样的话语,于是他配合的回敬道:呵,这还需要解释吗?你自己应该明白吧。
突然就嚣张起来了呢,多读一些书就了不起啊。怎么样,敢跟我比比看吗。
比比看?
克立兹突然向侧面迈出一步,顺势转身面朝悬崖外侧,对一脸疑惑看向自己的文林提出建议:都快到目的地了,你也别再珍惜那点能量了,你用你灵动装甲的推进器,我用灵力,我们沿着山壁一直飞,看谁先能先赶到目的地,怎么样?
面对克立兹的提议,文林拨开盖住双腿的黑布露出轻型灵动装甲附带的喷射器。
跟我比速度嘛?我制造的推进器的速度,可是能够和纳兰绸她的‘天流’相提并论的,你能跟得上吗?
胜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又什么好洋洋自得的,就让我代表灵术师向你这个依赖科技的家伙发出挑战吧!
就像小孩子争吵一样在一言一语上都当仁不让,两人一起站到悬崖边,互相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这样,一场莫名奇妙的比试开始了。
两道黑影从群山之间掠过,贴着干秃峭壁你追我赶。
太慢啦,你引以为豪的科技就是这样吗?
克立兹把文林甩在身后,调侃的同时还用灵术制造一阵劲风吹向文林。
被扑来的劲风吹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已经剪短了的红色头发和干净脸庞的文林,对克立兹的举动感到颇为不满。
可别大意了啊,灵术师!
提升喷射器出力,改变飞行轨迹,身后拖着一道苍蓝轨迹的文林瞬间反超克立兹,一马当先。
单纯享受竞速的快感,文林怀着兴奋喜悦的情绪,在心中暗暗感谢着给自己带来快乐的对方。
谢谢你,克立兹。居然还要麻烦你陪我进行这种事情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闪开!
高呼以提醒文林,感知到身后空中传来灵力波动的克立兹冲上来一把抓住文林高速升起,避开了从空中射来的樱色能量箭。
什么人!
反应过来并发出惊呼,一脸惊愕的文林在空中和克立兹一起转过身。
当然是我了,文林。
是啊,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呢。
樱发飘扬的纯白身影,漂浮在峡谷顶上的夜空中,俯瞰着位于她斜下方的文林和克立兹。
张开白色双翼的少女沐浴在月光下,白色轻装抖动飘舞,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该怎么形容那样的微笑呢——差不多,就是饿狼看到绵羊时的那种感觉吧。
纳兰绸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以为躲进深山峡谷里就安全了吗,真是愚蠢至极。
散发出凛然的气势,身后延伸出纯白的天流之翼,少女抬起右手,指向文林。
这时,文林和克立兹注意到,纳兰绸的手上戴着一副奇怪的手套,通体绣着奇怪淡墨色纹路的手套,如同一圈圈波纹般扩散的怪异花纹,使得这副手套看起来就绝非凡物。
克立兹低声对文林说道:文林,当心,那双手套看起来不是英魄变成的,应该是真货是叫做月渺的灵器。
月渺?
嗯,那是一套只有在月光下才能发挥出真正力量的灵器中的一件,现在它们全都分散在世界各地为了找你报仇小纳兰居然连那种灵器都找到了,大概她再拿出什么我都不会吃惊了。
克立兹看着纳兰绸收起漂浮在她身边的灵御石淡瀛,叹气道:大概她是用灵御石淡瀛的能力定位了你的位置再追上来的吧我居然没有检查出来你身上的标记,是我大意了。
纳兰绸降下高度,漂浮在峡谷中直面文林和克立兹,口气变得傲慢而锐利:克立兹,果然你已经调查过我灵御二十的能力了吧。
克立兹耸了耸肩:是啊,不过我还以为一直怀着拼死一搏决心的你不会做这种留后手的措施是我太小看你了吗。
与克立兹直视,纳兰绸的眼神,相比几天前在天海湖畔时更加凶狠:我承认,仇恨有时的确会影响我的判断,但自从和你一战之后我就不会再那么狂妄自大了。
纳兰绸知道克立兹曾经也是个复仇者,也清楚对方正是因此才想要阻止自己,所以她特意补充道:不要以你当初的感受来度量我,克立兹。我和你,还有文林都是根本不同的。
克立兹用眼角余光瞟向仍旧不知道该如何与纳兰绸交谈而一直保持沉默的文林,继续说道:相信我们吧,小纳兰。只要等到文林他完成他现在唯一的愿望,他自己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们再好好谈一谈,终结这一切——
你管的闲事太多了,克立兹。
抬起左手,纳兰绸以手背朝向天空。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那边的那个男人交谈。该跟他说的话在上次的战斗中也已经差不多说完了。我现在所要做的,只有杀了他而已。他想做什么,跟我毫无关系!
文林他过去做那种事情也是有原因的,等他以后和你解释了,你一定也会——
那就让他现在解释啊。
克立兹身后,另一股无比冷静的男性声音顺着峡谷传来。
那个一身白衣的神秘男人但辉,早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截断了两人的去路,而此时,他正在表达着自己对克立兹和文林两人的看法:你们现在只是在逃避,如果真的有决心又何必说什么等到以后再来解决,至少我无法相信你们这种单方面的说法。
没错,虽然你们帮了那个小姑娘的忙,但是也不能掩盖你们曾经的罪孽!
白咏年站在两人头顶的峭壁边缘大声说道,他的出现代表两人的退路已经被彻底封死。
克立兹露出苦笑,吹了声口哨:这可真是没办法
文林则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会知道那个女孩的事情?
纳兰绸等人没有回答文林的问题,但他们的确知道文林帮助过薇雪的事情。
文林的表情有些复杂:怎么回事,薇雪她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纳兰绸了吗,明明我有叫她信守秘密
不,是灵御石吧。
而早已经了解过灵御石所有功能的克立兹,冷静的一言揭穿了纳兰绸所做之事:毕竟我也中过招呢,能对精神进行干扰的那颗灵御石,普通人没有理由能在那两颗灵御石下守住秘密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对小薇雪那种普通人使用能造成精神幻觉的灵御石,如果有司月礼国的人在可能会因为你的举动而惩罚你吧。
白咏年闻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其实只是催眠的话应该也还好说啦
不用帮我辩解,白咏年先生为了追上我的仇人,我什么都会做。纳兰绸对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耿耿于怀,她左手手臂上方,银灰色的灵御石英魄在空中凝聚呈现:我不会逃避我的罪责,所以你也别想再逃了,文林。
克立兹取下背后的长布条,顺手甩开包裹着长剑的黑布,手持虹彩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既然都承认我们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我们呢。
闭嘴。
银灰色的灵御石,在昏暗的峡谷中蜕变,绽放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伸出右手探入银光,纳兰绸从银光中拔出一把银色长剑,扇动身后的银色双翼,高速冲到文林身前。
给我死吧,文林!
长剑挥斩而下,长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字——千华。
乒!
剑刃在黑夜中划过,撞上坚硬的金属迸溅出激烈的火花。
哼!
手持仿造千华剑的纳兰绸狠狠瞪着身前的文林,瞪着那个动作迅捷的用覆盖着结实金属的双臂挡住了斩击的男人。
文林在心中想到:这就是克立兹所说的那把复制千华剑吗看来这次纳兰绸真的打算毫不留手了啊。
纳兰绸则什么都不去多想。
少女撤回剑,并将它再度向前挥出。
一道剑光化为数千道剑光,一齐斩向文林身上的各个角落。
剑刃撕破黑袍,和文林用来格挡的腕部金属发出一阵连续不绝的碰撞声。
文林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原本隐藏在黑袍下的每一部分都被一层薄薄的黑色金属覆盖着,他向后飞开,身上的装甲朝四周爆发出一阵微量灵力,将挂在身上的黑袍碎屑弹开。
灵动装甲颈部伸展出的金属自动组合成一个头盔遮住了文林的脸,而那副沿着肌肉曲线勾勒着几道深黑色线条的灵动装甲,对纳兰绸来说陌生而熟悉。
记忆中的模糊的场面,渐渐清晰起来。
那个时候,血之祭礼那个晚上似乎,不,没错,文林身上所穿的灵动装甲和现在他所穿的这副极为相似。
这套盔甲,这是你用当年的那套灵动装甲改造而成的吗,文林。
包含着多重复杂感情,纳兰绸开口问道。
文林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身上的装甲的确是用血之祭礼时的装备改造而成,经过四年时光,这套灵动装甲的性能已经今非昔比,而纳兰绸也同样今非昔比。
你就穿着这套盔甲,去死吧!
另一方面,剩余的三人也同之前一样已经开打了。
克立兹一边用已经展开的虹彩剑同时和白咏年及但辉缠斗一边说道:白色衣服的先生,上次应该算是我赢了吧?
就算你赢了吧,这次你可赢不了了。而回应克立兹玩笑话的,是但辉朝他正打算吹口哨的脸庞踢来的白色长靴。
配合着但辉的行动,白咏年也挥舞着双刃从另一个方向砍向克立兹:但辉兄,我可没打算承认败北啊!
原本寂静的夜晚峡谷顿时变成混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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