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青直挺挺地立在王母的边上,也不说安慰一下,甚至是连张纸巾都不带递给她的。
哦,也有可能是她出门没带纸。
谢半青的眼睛就那么低垂着,不带一点儿波动的情绪,眼睁睁地看着王母哭的像是个泪人儿一样,冷漠的十分,酷。
任是周围的哭叫声,指责声一大片,她也没有一点儿要上前解释的意思。
仿佛时独立于这群人之外一样。
他崔觅风看不下去了啊。
崔觅风心想: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啊。
崔觅风把帽子和口罩都带好,确保今天没有人能够认出自己,这才带上了一包纸,从车上走了下去。
“喏。”
崔觅风就那么伸着手,把手里的纸巾想要递给谢半青,谢半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更是没有接过那包纸巾。
崔觅风又把手臂往前伸了伸,直接就伸到了谢半青的脸上。
谢半青这回有反应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似乎想要袭警的奇怪男子。
她努力压抑住自己险些要将这个奇异男子和现在应该在商演的崔觅风联系在一起的思绪,定定地选择了忽视他。
崔觅风主动了两次,谢半青都没有认出来自己。
更甚至是,崔觅风苦逼地想道,她!不!想!要!接!受!自!己!的!好!心!
崔觅风一着急,一生气,就“刺啦”一下子,把手里的纸巾打开,又在谢半青质问的目光中,两股战战地拿起了她的手,把纸巾放到她手里之后,才说道:“喏,快给她吧,眼泪都快赶上孟姜女哭倒的长城了。”
随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没有去看谢半青此时可以说是十分震惊的脸了。
谢半青在崔觅风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是他。
一开始,她只是以为这个人的身形和自己的偶像有些相似,毕竟,崔觅风是那么火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可以说是有些吵闹还有垃圾遍地的老式居民楼面前呢。
在她看来,崔觅风就适合光鲜亮丽的舞台,适合干干净净地像个从未见过一切黑暗的地方。
而不是这里。
谢半青拿着纸巾盒子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停地在脑海里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谢半青正对着那盒此刻感觉有些烫手的纸巾发呆的时候,崔觅风站到了她的面前,帮她抵挡住了所有的指责的声音。
谢半青愣愣地看着崔觅风的背,然后,就听到崔觅风开口了。
“各位大爷大妈,冷静一下,你们知道面前的这位是谁吗?”
“谁啊?不就是把人家大姐给撞倒的吗,小伙子快起开吧,这种没好心的人,就应该被抓起来。”
“就是就是,要我说啊,她肯定不是什么撞人的,没准啊,她是个小三呢,你看她长得这么好看。”
崔觅风不开口还好,崔觅风一开口,那些难听的话语,都纷纷地钻进了谢半青的耳朵里。
‘他们,他们说的人是我吗?’
谢半青在心里问着自己。
“住口!”
崔觅风对着他们大喊道。
站在崔觅风身后的谢半青,从崔觅风的声音里,听到了怒火。
他是在生气,自己丢人了吗?
在崔觅风的面前,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那段东躲西藏,自卑地不敢看别人一眼的时候。
她有些自嘲地想道:还是让自己的偶像看到了自己失败的这一面啊。她可真无能。
“都停下你们脑袋里的发散思维,我不知道你们都脑补了些什么,但是,”崔觅风的声音渐渐地严肃了起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谢半青,看到她只是沉默没有开口反驳自己,这才继续说道,“她是一名普通的警察,而且,在我看来,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而地上的这名女士,我也确实是不认识,不过,女士,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
崔觅风半蹲下身子,双眼注视着地上的女人说道。
那个一直在哭的女人,终于渐渐地停下来了抽泣的声音,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她,她是来劝我签我女儿解剖同意书的警官。她是好人啊。”
崔觅风这才卸下重任一样,松了一口气,围观的群众也终于散开了一些。
好在,好在她真没干别的什么事儿。
崔觅风庆幸地想道。
如果,如果谢半青刚刚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也一定是她不小心,他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律师,来帮她的。
要问他这是出于什么样子的心里来帮助人,崔觅风信誓旦旦地肯定自己:那都是源于我乐于助人的良好品德。
嗯,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亮了呢。
解决完了受害人家属的事情,崔觅风终于得空来关心一下一直以来支持自己的小粉丝了。
崔觅风刚想开口安慰一下谢半青,就被她平静无波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就挺害怕的。
然而,同时,谢半青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谢半青看崔觅风终于不再将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了,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谢半青:还好,还好他没有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乱。
两个人都各自心怀鬼胎,谁都不想做第一个打破面前和谐局面的人。
“您在这里签一下姓名就好了,对。”
谢半青将手里的笔递给王母,指着右下角的空位说道。
“不许签!”
一个粗犷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你们给我走开!”
随后,谢半青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一沉,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躲开了来人。
谢半青抬眼看着将自己抱进怀里避开这一切的人,崔觅风,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又一次救了我。谢半青想道。
“你们是警察吧,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我女儿没有了,你们凶手还不抓紧时间去找,倒有空来这里逼我老婆签什么解剖同意书。”
“你们,”王慕清的父亲指着他们两个鼻子就开始痛骂起来,“你们有没有经过我这个老父亲的同意就敢这么做!你们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