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怀瑾安排在客栈里的那个孩子,终日里少言寡语。
唯独徐怀瑾来的时候,他眼底亮出一道光彩。
那孩子知道徐怀瑾是大宣的将军,侯府的世子爷。
那个在大宣境内远近闻名的公子,年纪轻轻便得了世人一致的赞美。
他幼年时候,便听着爹爹讲述着那些奇人奇闻。
那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已近油灯枯尽之时,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孩子性子温敛,是个好教养的主。
徐怀瑾当初捡来阿泽时,阿泽也是那般心性,不知何时起,被他养回了从前那般跳脱的性子。
不过他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份人气,改变着死气。
阿泽没有练武底子,徐怀瑾也不强迫对方。
他身边有个伺候他衣食起居的即可,阿泽那时候起便在徐怀瑾身边留了很久,直至今时今日。
徐怀瑾收养那孩子本是巧合之事,想来也是为那孩子谋个生路。
徐怀瑾进门之时,那孩子特意给徐怀瑾准备了茶水。
孩子颤颤巍巍的双手端着茶水,目光看向徐怀瑾,带着些许期盼。
他爷爷候在一旁,斥责着孩子:“快跟将军跪拜。”
“不必了。”
他近日繁忙,能来的日子并不多。
倒叫的这二老好好相处一段时日,也算是完成对方一个遗愿。
“你叫什么名字?”
“阿真。”那孩子回答的干脆利索,一副很想要在徐怀瑾面前表现的模样。
他认真的看向徐怀瑾,笑里带着坚定。
他知道,大将军要教他武功的时候,他是何等的欢心。
那份欢心,难以言喻。
“你以后就叫徐真吧。”
阿真看向爷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句,他有些不安。
老人家拍打着阿真的肩膀,示意对方。
“阿真明白。”
阿真连忙接过话,对于老人家而言,孩子活着就足够了。
改姓氏是为了更好的在徐府生活,他这一把年纪都懂得。
徐怀瑾近日忙碌,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往于客栈,不过是抽的空子过来看望两位,说些重要贴己之话。
事后又将着老人家带走,说了些许私密的话。
阿真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什么,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冉冉上升。
他也不确定,又不敢多问爷爷一句。
这几日爷爷对他很是苛刻,教他诸多规矩。
爷爷离开,他不安的心又再次上升。
孙仲薇又被安排照顾阿真,她没有一句怨言,完全是自愿的。
因为调查孙仲薇的身份至今都是不清不楚,唯独有一点很是明确。
就是对方有在刻意隐瞒什么,徐怀瑾决定将她带出军营,另安排其他。
他派人紧盯着孙仲薇,没有放松之时。
而孙仲薇自那日起,也安生警惕了不少。
孙仲薇也有害怕的东西,因而格外小心翼翼。
阿江本也不知道徐怀瑾的用意,但尊重徐怀瑾的安排。
将军怎么做都是将军的心思,且仲姑娘一个女儿家家,的确也不适合待在军营那种地方,有损清白。
阿江全程,整颗心都在替着孙仲薇做考虑,为其担心诸多。
也唯独孙仲薇对阿江,只是利用关系。
这些日子,除却一些必要的维持,她同着阿江的接触也少了一些。
不过对于那些人而言,自以为是姑娘家的矜持,本就不该他们去探究什么。
众人总喜欢拿着他们的一套猜测加持在他人身上,用来证实如今的局势。
自然,没有人会将着心思揣测到将军身上,因着孙仲薇表现得太过于不明显。
孙仲薇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不敢有过多的举动。
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毁了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而她那份不小心,一直都在行为上有所体现。
只可惜那些人看错了人,一直以为仲姑娘对江都尉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不过是两个人一直端着体面和矜持,没有说破罢了。
对于那些谣传,孙仲薇也略有耳闻。
只是这些谣传很符合她的心意,她便任由着那些谣言继续发展下去,只随着谣言去了,也不做阻拦。
徐怀瑾自客栈回来,便忙碌于军中大事。
他是军中主帅,总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一些根本不需要他去安排交由下面人便可以分担疲倦的事情也被他亲力亲为。
徐怀瑾是个绝对仔细之人,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这些人皆一一被他体现在行为之上。
他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不再去想一些同着黛儿有关的事情。
但他又的确安排了人汇报黛儿平日里的一些动向。
徐怀瑾安排的将士是在几日后回归的,彼时他们身上什么都未曾带回,一身新伤拖着,能够有命回来已是不易。
那些人想要断了徐怀瑾后路的心显而易见,时时刻刻都在调查着徐怀瑾的动向。
徐怀瑾对于这一点早有所知,他清楚,那些人不过是想要抢夺他如今的位置。
实际上他们大可以不必如此,有些东西,是努力也得不来的。
而他的命并没有那么浅薄,轻易能够拿走。
“阿野,你已经有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正好锻炼锻炼,将来这样的机会还有不少呢。”
郑星野不以为意,他权当是历练。
家中经商他不想参与,军队征兵他不想接触。
他素来只喜欢那种快意江湖之感,不被约束。
然这些日子为了徐怀瑾,他将着自己禁锢在这一处,整日里陪同着徐怀瑾。
这已经是他心上默认之事,陪着兄弟出生入死,本就在情理之中。
郑星野拍打着徐怀瑾肩膀,目光示意徐怀瑾的那一幕,徐怀瑾心中一颤。
郑星野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那种性子偏豪爽之人,不会拐弯抹角。
什么东西都是明明白白放在面子上的,对他毫无遮掩。
他起初同着对方接触之时,便觉得彼此之间兴趣相投。
郑星野自那个时候缠着他,谁也未能想到二人相交至此。
郑星野心中,或多或少有所感触。
郑星野同着徐怀瑾也是同样的心态,觉得对方是挚交之人。
有些东西,只一眼便能够确定所有。
“笑的真难看。”徐怀瑾干干瞪了他一眼,毫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
他瞧着对方或多或少有些心疼,但他如今都自顾不暇,话说到嘴边也只剩下了慰问。
不过这一点儿,便已经足够了。
“等你班师回朝,得胜而归,我可想喝你二人的第一杯酒。”
不知怎地,郑星野提到了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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