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侯府人接受,是辛黛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然而这一世至今,曾经渴望得到的,不曾得到的,如今都握在了手上。
这也是辛黛自一开始未曾预料之事,她很庆幸,她做出的选择,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一切。
“侯夫人,感谢您养育了阿瑾,才给了我这样一段良好的姻缘。”
辛黛转而握着侯夫人的手,感激不尽。
无论此前,他们关系如何,这一世都将化干戈为玉帛。
“好孩子。”
悦来客栈中,红娘正擦拭着她手中的长鞭,花妈妈就在一旁坐客。
她的花楼,是黄昏以后才开始拉客的。
这个时辰,她也是闲散,便陪着红娘坐于台子,闲谈着。
红娘有大事情要做,偏偏也是她帮不上忙的,花妈妈心里清楚这一点。
此前他们商议大事时她不在场,本不会知晓这件事情的。
奈何红娘害怕她这一去不复返,故而打算将客栈交由花妈妈执掌。
花妈妈心里也是莫名的惶恐,不知道红娘此言何意。
一再央求之下红娘才说明事情原委。
花妈妈那时候也是差异,目光错愕的看向红娘,不知道怎样劝阻。
此事过去的事情不算短,也不算长,然而红娘心底始终是惦记了。
悦来客栈的伙计的性命在红娘看来,比金子还值钱。
这件事情又因为红娘而起,同红娘而言,始终像是一块疙瘩一样,缠绕在红娘心尖上,压抑着情绪。
花妈妈本想劝阻的,只可惜主子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一个管事的又能够做的多少。
花妈妈心里也没有谱,虽也劝说了一二,却始终都是徒劳。
“红姑娘,此事还是要慎重的好。”花妈妈大不了红娘几岁,也不过是二十五六的模样,岁数摆在那里。
但说话口吻却要比的红娘还要老成,她算是半个风尘女子,看的事情也不少。
作为花楼的妈妈,她的劝阻,始终都是在点子上的。
“若他们的性命不能被结束,还能够一日三餐果腹,那我必将于心不安。”
红娘是执拗之人,她认定之事无法放弃。
哪怕是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她都只会在那股势力的打压之下不断前行。
哪怕是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那还是要等着东家来的好。”
“他的计划打破了我的计划。”红娘知晓,郑星野做那件事情必然不是临时即兴,怕是在心底盘旋了许久。
等她知道的时候对方早已经离开京都城,跟随徐怀瑾而去。
这一点儿,红娘无法改变。
对方做的什么都是对方的自由,而她要做的便是等待。
她本想着在郑星野离开的空隙动手,心底的那层顾虑使她犹犹豫豫,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她尚在考虑,还有些诸多事项要安排。
但事情,她是一定要做的。
那几个恶人,一个都不能活在世间。
他们的存在,只会是毁灭性的破坏,对于这世间,毫无意义般儿。
总有那么一群人,愿意自甘堕落,而在这其中,还掺杂着一部分恶人。
自己自甘堕落便罢,甚至想要将着他人也拉下水,陪同他一道。
他的心早已经被黑暗包围,寸光也无法涌入。
他的内心,只想着杀戮,贪婪,一切对他有利之事。
而其他人的性命,便如同蝼蚁一般儿,被他轻贱,错事铸成,还不知悔改。
红娘对这样的人物,最是痛恨。
她恨不得将着对方直接拽过来一把剑刺向对方的生命,结束对方无用的人生。
那样的祸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红娘心里还在揣摩着,或许是这世上的高人太多,老天爷才会安排这样的祸害留存世上。
而他们的命运便是在不断的伤害他人之间被发现,被报复。
“京都城的风云刚刚过去,你我都应该珍惜当下才是。”
末了,花妈妈准备离开,临走之时只甩给红娘那样一句话。
她是真的为了红娘好,才怕对方一错再错。
哪怕那件事情,是那群恶人对不起红娘。
对方也不该拿这样的事情来赌,这是京都城内,天子脚下最近的地段。
哪怕是那群人身处牢笼之中,他们的命也不该交由红娘来决断。
哪怕红娘是这件事情上最无辜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也没有那样的决断权。
此前之事能够给她的最大权利已然给予。
只是红娘还觉得不够,觉得处理不该那样潦草。
她不喜那样的决断,只觉得对不起死去之人。
花妈妈的话红娘是真的听得进去了,而她也只是在目送了红娘的背影以后,双眸闪烁着泪点。
“已经回不去了。”
她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大义。
红娘将手底下为她卖命之人都看的很重,诸事皆有为他们考虑的成分。
南下城内徐怀瑾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除却离开的前些日子,他做了那样以后后背都冒冷汗的噩梦,已经安生了许多日。
晋王一事的解决,使得他多日紧绷的那颗弦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处于此前的状态。
即便出征之事,有诸多不舍,徐怀瑾都未曾紧张着情绪,因第一次出征而有所畏惧。
他对于那些事情,只有无畏的心态。
这世上,能够令着他在意和担惊受怕之人并不多。
辛黛是后居者,但在他眼里,是宝贝一样的存在。
那个噩梦,同着此前的大有不同。
“阿泽,笔墨伺候。”
话音刚落,徐怀瑾才想起来,这里是军营,他见不到辛黛,也见不到阿泽。
他将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阿泽也留在了京都城内,一来是担心麻烦,二来则是不希望阿泽涉嫌其中。
如若阿泽是徐怀瑾一样身手的人物,他必然留在身边。
对方的能耐如何,他心中都有一个估量的数字。
营帐内空荡荡的,没有回声。
“我倒是忘记了。”他失声笑着,喃喃自语。
那脑袋轻轻摇晃着,目光里多带有失意。
他当初出征,的确是为了侯府,很大一部分原因。
而对抗南国一事,保护南下一带的山河分界,是他自一开始便给自己安排的使命。
无论处于那些缘故,一个,两个,三个……
最纯粹的那个原由就摆在眼前,时刻提醒着徐怀瑾。
“黛儿,你可安好?”
他心中循环着这句话,如今他身处南下,是没有办法当着黛儿的面问出这句话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