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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锦绣一听,突然就想起一些她未曾留意过的事。

    庆德帝膝下有十七个儿子,除去那些未成年和早夭的,如今已成年开府的就有七位。

    除了已被封为太子的二皇子和尚在舞勺之年的十皇子是由已逝的皇后娘娘所出,其余皇子皆是妃嫔之子。

    如今庆德帝的年纪渐大,有些皇子就变得不太安分起来。

    在石锦绣梦境的记忆里,二皇子因失德而被众臣子弹劾下了太子之位,随后其余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便在暗中较量了起来。

    最开始,母妃身份高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最为皎皎,母妃身份稍微次弱一点的三皇子则是游走于这二人之间,到后来却与这二人形成了鼎足之势。

    只可惜,直到她梦醒,这三兄弟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梦境中,二皇子是在庆德二十六年被弹劾的,那时的她,新婚不足一年,自己尚且过得兵荒马乱,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事。

    见石锦绣久久不曾说话,宇文炎便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她。

    虽然她好似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可毕竟还只有十五六岁的闺阁女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哪怕是那些一直浸淫其中的人都不一定了解。

    于是宇文炎便同石锦绣解释了起来“有些事情我不好同你深说,只是皇子间的事咱们最好不要太过掺和,因为有些事的变数太大,若是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则有可能满盘皆输。”

    听着这话的石锦绣再想到梦境中经历过的事,也就不假思索地问“是因为皇上要废太子么?”

    宇文炎听着就挑了眉“是谁告诉你这话的!”

    见宇文炎并没有否认,而是问着自己消息的来源,足见这件事果如自己梦境中发展得一样。

    “这事是真的?”石锦绣就看向了宇文炎的眼睛,求证着。

    宇文炎就叹了口气,果然钟情的女人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并没有要废太子的意思,”宇文炎就挑了些能说的事告知石锦绣,“只是最近有很多对太子不利的消息,诸皇子就有些蠢蠢欲动,我并不反对你与三皇子妃来往,只是你最好要拿捏一些分寸,免得被有心的人造谣生事。”

    石锦绣自然懂宇文炎的意思,只是当她听闻皇上并没有废太子之意时,就有些意外。

    难不成皇上的本意竟是想保太子?

    “你或许不知道,皇上还在潜邸时,曾被人陷害而遭到了先帝的猜忌,”宇文炎就同石锦绣解释着,“因此,皇上知道这个太子有多难做,而他也不想如今的太子也经历他当年经历过的那些……”

    “可如果二皇子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呢?”石锦绣就轻问着,“难道皇上也要把这个天下交与他么?”

    听着这话的宇文炎就没有说话。

    这也正是他最近在纠结的事。

    之前在查沐王案时,有不少事就牵扯到了太子。

    奉命查案的他,自然是将那些事,事无巨细地全都报给了庆德帝。

    结果,庆德帝重罚了沐王,可对和太子有关的却只字不提。

    这分明就是想要护住太子。

    可不知为何,最近他总能听到一些废太子的言论。

    先不论这些传言的真假,却是有人确实想借着这件事搞事。

    “据我所知,太医院的金院使每年的大年初七都会去找你师父喝酒,你若真想把此事做得不留痕迹,可以在那一日去陈记医馆。”宇文炎就同石锦绣出着主意,“既然你与那三皇子妃交好,你想帮她无可厚非,可是三皇子府的事你不要插手,记住了么?”

    石锦绣就重重地点了头。

    到了初七那日,石锦绣就特意买了一只烧鸡,又买了一坛好酒,去给师父陈平拜年。

    果如宇文炎所说,金院使真的在陈记医馆里做客。

    只是他们并不像常人那般闲谈,反倒是坐在一起聊着病案。

    见到石锦绣过来了,陈平显得很是意外“今日怎么舍得来看我这个便宜师父了?”

    说话间,他就笑嘻嘻地从石锦绣手里接过了她带来的美酒和烧鸡。

    石锦绣和陈道长之间并没有行严格的拜师礼,他们二人也算不得真师徒,只是陈平教给石锦绣的是真本事,而石锦绣也是打心底地尊重她的这位师父。

    见惯了师父这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后,石锦绣不以为意,在同金院使行过礼后,便向师父问起了三皇子妃的事“上阳之症,那还能不能用大补之药?”

    “上阳之症还用大补之药?”没想着陈平还没开口回话,金院使反倒是生气地道,“这是哪个庸医开出的方子?”

    石锦绣也就微微一笑。

    金院使果然是个医痴,只要自己当着他的面讨论病情,他就会忍不住加入进来。

    “可如果对方是位孕妇呢?”石锦绣就装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没想金院使几乎是暴走了起来。

    “是谁?”再也坐不住的他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种人还有没有医德?这是想要草菅人命?”

    见金院使已上钩,石锦绣便拿出了之前太医院开出的药方,那上面还印着开方人的印鉴。

    在看了眼石锦绣拿出来的药方后,金院使的脸都黑了。

    “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三皇子府。”他完全没有心思再坐下来同陈平讨论什么医案了。

    “不如我们同去吧!”陈平听着狡黠一笑,“毕竟这徒弟是我教出来的,万一是她看走了眼呢!”

    金院使听了这话,并没有多话,而是让人赶紧备车往三皇子府而去。

    三皇子府的人显然没想到太医院的金院使会不请自到。

    虽然金院使的品级不高,可因为他是平日里专门给庆德帝号平安脉的太医,就没有人敢怠慢于他。

    在给三皇子妃重新把过脉后,金院使的脸色更为沉重了。

    一个刚学医不过半年的小丫头都能号出来的脉,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竟没号出来?还是说他们号出了脉后,却故意隐瞒了此事,然后想让三皇子妃一尸两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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