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元伤在右胸,好在茹中行虽然阴险狡诈,但没有修为,仓促间并未刺到要害。
李佑走进屋里时,郎中正在收拾药箱,说道:“大人,伤者没有性命之忧,好生休养即可。”
“辛苦了!”李佑拿出十多两银子,递给郎中。
“小人告退。”郎中退了出去。
李佑坐到床边,看向孙福元,见他呼吸平稳,放宽了一颗心,同时很是感动。
老孙啊老孙,你小子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孙福元咳嗽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抓住李佑的手,艰难道:“李……大人,我恐怕活不成了……好痛啊,浑身没有力气,大夫怎么说?”
李佑跟他开玩笑:“大夫说了,想吃什么多吃些,还有什么愿望,你说出来吧。”
“啊……”孙福元面色更加惨白,手上用力抓得更紧,“李大人,卑职能为你而死,是我的福分!可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成天卧病在床,又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死后,他们怎么办?”
“放心,汝妻子吾养之!你可还有什么遗愿?”李佑拍着孙福元的手背,憋着笑。
孙福元眼角里滚出泪水,长叹道:“罢了,早死早超生,活着也真够遭罪的,我是人间惆怅客!”
“至于遗愿嘛,请李大人回京后转告我家娘子,在靠墙壁的床角边有个老鼠洞,我在里面藏了三十两银子……”
“还有,如果她想改嫁,我不怨她,只希望她能好生对待老娘和孩子,找个老实人就嫁了吧!”
“另外,我真的很爱我的娘子,跟她说,我与隔壁郑寡妇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就是有一次喝醉了拉过郑寡妇的手,郑寡妇给过我一个肚兜,我义正辞严拒绝了……”
李佑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老孙,你还是个顾家爱妻的绝世好男人!我骗你呢,大夫说了,你的伤没有大碍,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啊,李大人,你方才在骗我?这种时候,你怎能开我的玩笑?我要生气啦,哎哟,好痛,哎哟,我要死啦……”孙福元叫起来。
“见你保住性命,本大人高兴嘛!好了,这点钱是我的一片心意,拿去买些滋补药物。”李佑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抽出一张一百两的塞在孙福元手里。
孙福元瞟着李佑手里剩下的银票,愁眉苦脸叫道:“我那八十岁卧病在床的老娘啊,我受了伤,谁来伺候她?”
李佑只得又塞过去一张银票,孙福元还在叫:“我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啊,我受了伤,谁来养育他?”
李佑咬着牙,又塞过去一张银票。
孙福元继续叫唤:“我那娇滴滴的娘子啊,我那眉来眼去的郑寡妇啊,我那……我那墙角里的老鼠啊……”
“喂,你死不死啊?”李佑赶紧把银票收起来,瞪着眼道,“你当我是土财主吗?本官也拮据得紧呢,别狮子大开口!好了,回到京城,我请你去教坊司白嫖,行了吧?”
“那还不错!”孙福元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扯着嗓子道,“我还要吃涮羊肉,我还要吃盐水鸭……”
李佑腾地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
第二日下午,句容县县丞带着大小官吏们,给李佑等人送行。
官吏们深深鞠躬,齐声道:“郭大人,李大人,一路走好,多多保重!”
经过一夜的同生共死,这些官吏们发自肺腑感谢李佑等人,言语间有些动容了。
柳飞燕目光闪闪,看着李佑跨上马背,心生怅惘,动情道:“李大人,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句容县距离京城不远,说什么山高水长,咱们要见面容易得很。诸位到京城来,可以来丞相府找我。”李佑笑道。
柳飞燕脸上飞起红晕,避开李佑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声。
“驸马爷,您再辛苦些时日吧,咱们京城见!”李佑道。
欧阳伦还得留在句容县收拾残局,等着徐达从茅山回来,再一同回京复命。
“等我回京后,咱们叫上李祺、王宁,一同喝酒畅谈,本驸马要好好讲一讲李姑爷的英雄事迹。”欧阳伦笑道。
孙福元有伤在身,李佑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他乘坐。看着一个军士安顿好孙福元,驾起车来,李佑忽而觉得少了一个人,四处一看,惊觉不见了邋遢道人的踪影。
“郭大人,你可曾见到邋遢道人?”李佑问道。
“没有,方外之人向来闲云野鹤,来去自由,道长大概已经离去了。”郭坚道。
李佑道:“罢了,以后有机会再感谢他吧。启程!”
四野里花红柳绿,鸟鸣声声,好一派田园风光。谁能想到,就在昨夜,句容县几乎有了灭顶之灾!
李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有几分恍惚,又有几分欣喜。
“耳朵能听见声音了,这种感觉真好,再也不用当小聋人啦!我的鼻子似乎也变得很敏锐,嗯,肯定是体内的珠子吸食了魔婴的修为,一下子觉醒了两种属性。”
李佑记得,那一颗珠子将魔婴吸成干尸后,先是黑气迸发,而后又白光闪耀。
五行之中,水对应黑色,主管耳朵,金对应白色,主管鼻子。如此看来,他此刻已经觉醒了火、水、金三种属性,不再是五行缺五行的废物。
同时感到一阵后怕,魔婴尚未成魔,他的修为就能让李佑觉醒两种属性,倘若真的成长为魔头之后,那得有多恐怖啊!
“这一次也算胜得侥幸,想来心有余悸哪!”李佑暗叹,同时十分期待,接下来自己会不会再觉醒别的属性呢?
回到京城,郭坚自去向毛骧汇报军粮一案。李佑吩咐军士护送孙福元回家,而后迫不及待赶回丞相府。
胡府上下的人见李姑爷回来了,非常高兴。胡诗曼道:“相公,我听胡贵说句容县出了大事,而且有什么丧尸,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吧?”
“我没事,总算有惊无险。”李佑笑道。
胡贵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姑爷,我回来之后,听从你的吩咐,紧闭府门,带着家丁们日夜巡逻。你回来了,我算是交差啦!”
“好样的,不枉我疼你一场!”李佑拍了拍胡贵的肩膀,吩咐道,“最近也不要放松警惕,还得加强戒备,继续带着家丁们守护相府,明白吗?”
姨太太没好气道:“咋咋呼呼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府门关了,不能随意进出,要憋死人吗?”
“姨太太,你想出府作甚?小心丧尸咬你的肉,喝你的血!”李佑吓唬她道。
姨太太斜瞅李佑一眼,冷哼一声,摇着翘臀气呼呼走了。
晚上,李佑钻进软绵绵的被窝里,搓着手笑问道:“娘子,可有想念我啊?”
胡诗曼早就脱得精光,又是害羞,又是春情无限,娇笑道:“想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奴家满心盼着念着相公。”
“你想我作甚?”李佑掀起被子,惹得胡诗曼尖叫。
就在此时,体内的珠子突然闪动着一丝青光,他眼前起了些黑晕。黑晕散去,总觉得眼前飞着虫子,视力模糊。
“我嘞个去,眼睛出问题了!”李佑哭笑不得。
虽然心知这是木属性觉醒的征兆,可正要与娘子恩爱缠绵呢,视力这么模糊,跟打了马赛克有啥区别?
我再也看不清娘子曼妙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以及可爱诱人的表情……
“相公,你愣着干嘛?”胡诗曼问道。
李佑苦涩一笑,随即暗想不管了,心中无m,便是高清。
他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脑袋,嘿嘿笑道:“娘子,我们来玩盲人摸象!咦,娘子,你摸到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