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72/527966772/527966800/202010291124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喂，您好。”这天累了坐在街边的花坛边，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客户催单，赶紧接了起来，
“喂，豚鼠，是我，平叔。”他用的似乎不是之前的号。
“哦，平叔，你找我？”好久不联系，再次听到这位前辈的声音我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是的，今天晚上九点半，秘密基地，叫上大白，不要迟到。”
昨天不是碰过头吗，怎么今天又集合？而且还是平叔亲自召集。虽然心里疑惑重重，我还是答应说“好”。
晚上九点半，我和大白又一次来到工业四路的长丰机械厂。一如往常是辣哥提着一盏小灯出来开门。不过走进车间里的会议室，我看到了不但是平叔过来了，猴子和花花也在。说实话，这是我头一次确认他俩是真的入了职。
花花看到我和大白笑着挥手打招呼。
“听说你们在送外卖，辛苦啦。”猴子热情的伸出手和我相握。可我分明看到他眼神中的调侃
“还行吧，。你呢，被分派干啥在？”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听，但我确实很好奇。
“不就是处理你们收集到的文件吗？你以为那么多文件光辣哥和平叔看得完？”
我觉得他有所隐瞒，我和大白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交资料，之前有十多天碌碌无为。 那段时间他干嘛去了？
“你呢，花花。也一样吗？”大白干脆就搬了个凳子坐在花花旁边。
“我很欣慰的发现她是学会计的。让她在帮我操作几个股市的账号。往后你们会意识到这是我们一项重要的生财之道。”没想到是平叔主动替花花进行了说明。他依旧口罩帽子宽边眼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了，都坐吧。豚鼠、大白，是不是很奇怪今天不是定期交资料的日子，为什么突然叫你们过来？”
我和大白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你们之前一共交了三次资料。里面的每一张纸我们都仔仔细细看过，呃，怎么说呢？不是说完全没有价值，但是很遗憾，确实没有发现能够快速的大量变现的内容。辣哥跟我说，你有问过他像这样费时费力去收集这些资料有什么意义？是不是真的会有收获？你还记不记得辣哥当时怎么答复你的？”他专门问我。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看得我有些心虚。“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
“哈哈，我不是责怪你。我和辣哥都曾经干过类似你现在做的事情，当时我们还不是送外卖，直接就是去当大楼的保洁员。你们俩现在的心里落差我们都有过。辣哥说你们现在的工作是大海捞针，其实我觉得不合适，我更愿意形容为寻宝。就是那种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工作都是白费，但一旦真的有发现说不定就一夜暴富。所以咱们这是一项需要一些运气的工作。知道我当初做大楼保洁员多久挖出了第一单情报吗？”
平叔顿了顿，但并不打算真的让我们猜。“五个月，整整五个月，赚了七千块。当然，当年的七千块比现在值钱咯。不过你就不一样，你真的是个幸运儿。”他忽然伸手指向我。“这才一个月，你很有可能就挖到宝了。”
什么意思？不光是我，旁边的大白、猴子和花花都是一愣。
平叔从桌上拿起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用磁片贴贴在白板上。“就是这张纸，搞不好是一个几十亿的大项目。”
几十个亿？我们几个哗啦一下凑上前去，就想看看是什么内容能值到几十个亿。然后就看到那张皱巴巴的纸上用铅笔勾勒出一份潦草得不能再潦草的图。
“看出来画的是什么了吗？”平叔问。
我瞅了好一会儿，就是写大大小小的方块嘛。大白说：“是小区的俯视图吧？”
“不是小区，是厂区！”平叔老神在在道：“为什么说我比你们更能筛选出有价值的信息，一是方法，二是经验，三就是已经掌握到的信息。大白说得没有错，这是建筑群的俯视图，但为什么我说它是厂区而不是住宅小区呢？你们看，这一片，这一片，还有这一片的方格比较细长。普通住宅楼一般两个单元，多的三个单元，长宽比没有这么夸张，楼间距也不会这么密。这种长宽比的建筑再配合这密集的楼间距，更像是宿舍。这几个大的长方块，看到没？明显比刚才我说的那种细长方格大很多，这是厂房。所以，这是一幅厂区的俯视图，而且规模不是一般的大。宿舍楼54栋，厂房11座。这个规模可以容纳5万人。
去年年头有传闻知名电子代工厂富能集团有意向要到乔西来投资建厂，但这个风声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业内认为这个消息是真的，只不过富能集团和乔西市政府都在有意隐瞒。我们其实通过很多途径寻找过这个项目的线索，但是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连根毛都没摸到。没想到被你小子给撞上了。”
应该是很开心，平叔拿指头弹了弹被他定在白板上的纸。
我不禁问：“您怎么就确定这是富能集团新厂区的设计图呢？”
“我可没说确定是，但可能性很大。首先，我对比了目前乔西已经落户的几个大厂的厂区图，和这个都不一样。其次，这么大的建设规模，就算不是富能也是个极具价值大项目，也只得我们去挖。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看这里。”平叔把纸从白板上取下来，对着光。“看到没，这里曾经写过‘FN规划’，然后又给擦掉了，但因为是硬铅笔写的还是会留下一个印子。”
“有没有可能是随手涂鸦？”猴子问。
“有。但可能性不大。”平叔给出的理由是。“现在除了小学生，一般人谁还用铅笔？而且别看这图是随手画的，笔锋简洁凌厉，看得出基本功很好。画这幅图的人是个专业的美工做图人员。”
“我有点不明白。”花花举手问：“富能集团到乔西投资建厂是好事啊，干嘛要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政府也是要业绩的，有这种好事情不应该敲锣打鼓吗？”
平叔点了点她。“这就是我们对同一个问题认识上的差距。富能集团建厂是一个超大工程，建设过程中需要大量原材料，建好之后会吸纳大量工人，会把整个周边区域的生活和就业都带动起来。这是一个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巨大利好。有利好就会有利益，富能集团和政府当然希望尽量多吃下利益，另外就是避免被打劫。
举个例子。富能集团建一个厂，光建筑材料的成本就是以亿计。如果不提前谈好采购框架合同，消息一宣布，材料市场应声涨价，涨三五个点富能的损失都是几千万。当然，实际操作比这个复杂，富能会委托一个建筑公司，比如中建几局来做。这个风险由承建公司来承担。
不是也不是说这个消息就一直不公开。而是要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公开。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盛大的发布会，政府领导都会出席。反之，一旦开了发布会，相关项目的大部头采购合同应该就已经谈定了。留给我们的机会就没剩下多少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富能和政府开发布会之前搞到该项目更具体的信息。”
大白问：“我们要怎么获利呢？把招标信息提前卖出去？”
“这种超大项目，我们的获利点那真是多得说不完，具体要看我们能搞到什么消息。你说的卖招标信息只是其中一种，而且并不是获利最大的。我再举个例子吧，即便里面某一个子采购合同已经谈妥，比如电梯。我们如果能提前知道是哪家公司中标，可以去吃进它的股票，坐等涨价。”
平叔说完看了看我们，目光最终又落在我脸上。“这里我和辣哥要承认一个重大失误。获取资料之后应该随手标记一下是出自哪家公司，免得回来之后分不清，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基本常识。我们故意没跟你们提这个要求是想看你们自己能不能领悟到。本来准备过两天就跟你们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逮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豚鼠，这张纸夹在你上交的资料里。你比大白强一点，至少还知道每天的资料分开写个日期。这张纸是昨天收的。你记不记得是哪家公司？”
我……我昨天中午送了7单盒饭没时间去收资料，下午往一号楼送了两单奶茶，拿手机偷拍了一个公司开会时投在墙上的PPT，然后从他们办公室里顺走了一摞搁在垃圾篓边的资料。但那一摞资料是打印出来的PPT，装订好的。这一张是单张，肯定不在里面。再就是晚上，我送盒饭去了四号楼的12楼，然后顺走往下走去翻那些已经被从办公室里清出来的垃圾。下了几层楼之后，我自己都忘记在是哪一层了，我在一家公司门口看到一摞资料就都拿了往背包里装。大楼做清洁的阿姨从旁边厕所出来正好撞见，问我干嘛要拿那些资料，把我吓得一哆嗦。还好我反应快，说拿回去给女儿画画打草稿，她也就没有追问。那是几楼来着？
昨天的经历在脑袋里依次浮现，可我就是抓不住最关键的一幕。“四号楼的七楼还是八楼。我……真的记不清了。”
“你必须记起来！”平叔严厉地说：“这可能是你十年都难道遇上一次的好运气！”
***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上送外卖的冲锋衣，提了个空饭盒走进CBd的四号楼。门口的物业员工已经很熟了，问了句怎么来这么早，都还没有上班呢，我答有人点了早餐，可能通宵了吧，他就放我进去了。
坐电梯来到12楼，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希望能现场回忆起前天在底哪里捡到的那一摞文件，可是每天的经历都是那么相似，CBd的楼层布局也是相似形，哪哪看都是一样的。
就在我郁闷之际，一个正在扫地的清洁阿姨忽然抬头叫我。“唉，那个，那天是不是你给你家姑娘收草稿纸呀。”
“是呀，是呀。”看到她我就想看见了救星一样。
“我昨天捡了蛮多，专门给你留了一摞。”她跑进厕所旁边的工具间拿了一摞不知是哪家公司打废的文件出来。
“谢谢，谢谢。”我接过来连声道谢。
“谢啥捏，养娃不容易，能省就省。我家也是个姑娘。”
“哦，哦，养姑娘好。姑娘贴心。对了，问一下您啊，你是只做这一个楼层的清洁吗？”
“怎么可能咧，我做六到十楼。”
“那前天我碰到您是在几楼。”
“就这一层楼啊。只有这层楼才有工具间。”
“哦，好。谢谢，谢谢。”
我在这一层绕了一圈，下楼之后找了僻静角落给平叔打电话。“喂，平叔，我想起来了，是四号楼7楼的新安拓建筑设计公司。”
“确定吗？”
“确定。”
“好，你安心做你的事。剩下的交给我们。”
我很好奇平叔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我忍住没有问。
下午三点多，我往四号楼送了一单水果沙拉。下楼出门，就看到猴子一身西装提着公文包人某狗样的迎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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