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作深立刻怔住, “什么?”
陆时川看他一眼,“戚先生不方便?”话音还没落尽,目光已经转向邹方俞, “那——”
“方便!”
戚作深下意识抬手抓住陆时川的小臂, 拦住了他未出口的话,表面十足镇定,“现在我也没什么事, 我帮你吧。”
邹方俞站在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这个, ”他先看了看陆时川,又看了看戚作深,“那我先回房间去了?”
他说完也没有等两人回应, 直接转身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顺便关上了房门。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房间内安静下来。
戚作深的视线从闭合的房门移开,他看向陆时川。
后者早在邹方俞转身时就已经走向浴室。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清理?”
陆时川解开腰带的手顿了顿, 他对戚作深的这句问话感到微微意外,“帮我把背后的血迹擦干净就好。”
如果不是因为伤口不能沾水,他最想洗个澡冲去身上的血腥味道。
戚作深却脱口道:“就这样?”
陆时川终于回脸看他, “就这样。”
戚作深若无其事从一旁取过干净柔软的白色毛巾,“我来放水。”他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刚才在沙发前看到的那张合照。
陆时川有女朋友, 还把女朋友的照片随身带着。
戚作深抓住毛巾的手收紧一瞬。他承认在见到陆时川的第一眼就对陆时川很感兴趣, 否则也不会忽视对方身上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而把人带回家。
他的绅士风度向来是不分男女的, 可遇到陆时川,就好像是遇到了一个对手。
戚作深侧对着陆时川坐在浴缸边缘,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镜子里陆时川的全身。
陆时川正褪去沾血的长裤。
他和戚作深第一天认识,为了避嫌,他拿了浴巾围在腰间。
戚作深却在这之前从镜子里将他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再回过神来,浴巾已经遮住所有风光。
莫名的,从未体会过的**,在见过陆时川的身体之后也蠢蠢欲动起来。
戚作深伸手在浴缸里的热水里摆!摆动,指尖掠过水面,仿佛是尝试着在滑腻肌肤上游走。
他又看向镜子里的陆时川。
他以往甚至不需要太主动去做什么,就已经能把一个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生出这样的冲动、会让他乐于主动。
那就让这个人成为他新的猎物。
戚作深在蒸腾的水汽中无声轻笑一次,接着他站起身来,“水放好了,我来帮你擦背。”
“嗯。”
戚作深顺势建议,“你最好还是坐下,刚刚换了药,久站对伤口也没有好处。”
陆时川没有拒绝,“也好。”
戚作深处处都很体贴,连擦背的力道都很有分寸,所以接下来他以陆时川不方便为由说的这句话,就似乎是水到渠成。
“我记得你裤子上也沾了不少血,你腿上我给你拿花洒冲一下吧。”
但这一次陆时川拒绝了他,“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戚作深也不强求,“那你小心一点。”对待猎物,他的耐心一向充足,“我回房了。”
陆时川微一颔首,“谢谢。”
戚作深唇角微扬,俊逸眉眼也挂着笑意,“举手之劳。”
目送戚作深离开,陆时川漆黑双眸中眼神沉沉。
他没用太久收了尾,就穿上浴袍走到床边。
今天他的确很累。
躺到床上后,他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经将近中午。
因为知道他的伤势,没有人来打扰过他的休息。
下楼时,是邹方俞第一个发现了他,“你醒了?”
陆时川看到他身后的刘医生,“等了很久吗。”
“没有没有,”邹方俞摆了摆手,“今天周末,我闲着也没事,正好刘医生过来我们聊了一会儿,也就十几分钟。”
刘医生笑着附和了两句,不过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病人,所以替陆时川检查过伤口之后,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戚作深出门了。”邹方俞在刘医生走出门口后主动开口,“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戚高林今天让他回主家吃饭,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嗯!嗯。”
或许是看出了陆时川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邹方俞又说:“你的……家人,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行踪不会被查出什么记录,你放心,他们会一直受到保护。”
他没有说出具体的情况和保护的方案,陆时川也没有追问,只说:“你要想办法,越过戚高林,让陆远兴知道我的存在。”
邹方俞点头,“我明白。”陆时川说话时的姿态和语气让他不自觉正襟而坐,“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陆时川淡淡“嗯”了一句,“说来听听。”
邹方俞说:“在启隆集团,知道陆远兴在找私生子的人并不多,戚高林把这个消息压得很紧,我在启隆集团只是一个小角色,还没有资格让陆远兴轻易同意见我一面。而他身边又有太多戚高林的眼线,我如果在见面之前透露出关于你的蛛丝马迹,恐怕我也会被戚高林盯上。”
陆时川正在装邹方俞准备的新的手机卡,闻言抬眼扫过他,“说重点。”
邹方俞一凛,加快语速说:“我在想,不如借戚作深的口,帮我们告诉陆远兴。”
陆时川送进卡槽,问他一句:“你想怎么做。”
邹方俞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他偷眼去看陆时川的脸色,“而且,这个计划有个最大的难题,就是戚作深没有告诉过我陆氏集团正在找你的消息。你觉得我该怎么主动让他提起这件事呢?”
陆时川长按手机开机键,“这不是问题。”
“哈?”邹方俞面带惊喜,“这么说,你有办法了?”
陆时川说:“我的钱包里有一张全家福。”
听到他的话,邹方俞赶忙掏出了口袋里的钱包,“在哪?”
陆时川伸手把泛黄的照片挑出来,邹方俞不用仔细去看,就已经发现了照片里和陆时川长相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这是——”
“是陆远兴病逝的独子。”
邹方俞注意到他提起陆家时的语气并不亲昵,不过还没来得及深入去想,就看到钱包里另一张合照露出了一个角。是柴兰兰的小半张脸。
他自觉明白了陆时川情绪不高的原因,就轻咳一声吸引陆时川的注意力,“那我!我就找个机会让戚作深看见这张照片,”说着把钱包收进怀里,“等到陆远兴认回了你,戚高林就很难再对你下手了。”
陆时川没有在意他多余的蹩脚安慰,只提醒他一句,“不要做得太刻意。”
“我明白!”
邹方俞的素养足够优秀,剧本中除了戚作深,没有任何人识破过他的身份,这么一点小事对他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
对话告一段落,陆时川说:“这里有没有送餐服务。”
邹方俞一拍额头,“看我,居然把这个给忘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他从沙发上起身,“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我直接做午饭吧。”
陆时川在他身后走到厨房门口停下。
邹方俞听见脚步声,笑着说:“怎么,你还有看人做饭的爱好?”他洗菜的动作流畅自然,切菜的右手沉稳有力。
丝毫没有因为旁人的注视而感动不自在。
陆时川于是回道:“没有。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邹方俞没有听清,“你说什么?”他也没有太好奇这句话,转而问,“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不挑口味。”
邹方俞背对着他,手上动作没停,头也没回,“也是,上次吃饭我就看你每道菜夹的次数都差不多。你这口味真是不挑。”
他难得遇到一个能推心置腹的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戚作深就不一样了,他这人表面看起来什么都好,其实挑得很。就拿吃东西来说,我这做菜的水平都是被他挑毛病挑出来的,不知不觉就变成按照他的口味做菜了,现在想改都改不回来。”
陆时川问:“他也会做菜吗。”
“会,”邹方俞开火,“不过他从来不做。”
陆时川没再开口。
稍久,邹方俞端菜上桌。
两人吃过午饭之后,陆时川回了楼上。
客房里有一台电脑,他准备在养伤期间至少赚足他承诺给柴兰兰和陆父陆母的安家费用。
原主的存款不多,所幸手上有几张信用卡。
他在房间里待到下午三点,桌上的手机屏幕才亮起。
是邹方俞的消息。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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