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幼顺着他捂住的地方看去,他的白衬衣下腹部鲜血直流,似乎被刀捅了。
她低头拨打120,讨债的人已经走远。
工厂之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颜幼等着120鸣笛声近了,才离开现场。
白泽蜷缩在地上,满目苍凉,他并不觉得伤口有多么难受,只觉得心里某块地方,痛的无法呼吸。
他在她临走之前,嘶哑的说出了一句话,令颜幼惊刹住了脚步。
她难以置信的回眸,撞上了白泽极度悲伤的目光。
我也是重生的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死在监狱,让你丧失声音的不是我,送你入牢的也不是我你弟弟的死,我当夜根本没看见他的眼角滴落哀伤的泪,双眼通红。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他虚弱地呢喃。
颜幼,从你来的那一刻,你对他的感情,就已经输了。
——
颜幼还没走出废旧工厂,就看一辆黑色的奔驰停靠在路边,上面下来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类似保镖的人。
姜遇桥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家。
颜幼看见了他隐隐约约袖口露出的枪口。
拒绝,还是回家——死,还是生,选一个。
哎。
又是生死未卜的一天。
当颜幼回到家时,姜遇桥正坐在沙发上等待。
他的表情冷透了。
他耐心的等待她的解释。
白泽很危险。他将来成为你的绊脚石。颜幼轻描淡写,但是她的话丝毫没有说服力。
她的话,像是为自己不正当关系的情郎辩解。
姜遇桥眼神冷冷:既然危险,那我可以除掉他。
他说这句话,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家常事,好比吃饭、睡觉一样寻常。
他从来都是残忍狠戾的一个人,从无情感。
他在等她的回答,她的回答,决定着对她的审判。
只消她再为白泽辩解一句,他就会弃掉她。
不全心全意为他效力的人,对他来说,不如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绝对不可能承认,他的女人移情别恋,记挂其他的男人。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醋意横生,他在狂烈的嫉妒另一个男人。
颜幼微微然笑了,她无所谓的道: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都支持你。
她妥协的太快了,让他口中的杀戮忽然变得没意思起来。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的未婚妻,真是与众不同。
视人命为草芥,从不规劝。
颜幼笑的绝艳,上前俯耳呢喃:不这样,如何配得上我的男人?
她算准了,这样的回答,他不会杀白泽。
她算计他的心,精准无误,毫无纰漏。
姜遇桥伸手扼住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的审问:重生,什么意思?
果然,他在无时无刻的监视她。
白泽说的话,引起了姜遇桥的怀疑。
她扬起下巴,目无可避,大胆而坦然的道: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重生?太可笑了,这是小说里才有的狗血剧情,怕不是他梦做的多了。
她的回答天衣无缝,表情也真挚极了,让他差点儿就信了。
他将她抵在了墙上,冷硬的声音夹着隐忍的愤怒:颜幼,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知道,但是,即使知道,她也欺骗多次了。
她眉眼弯弯,伸手搂过他的脖颈:我为你生,为你死,任你处置,随你高兴。
她愿意,为他赴死。
他看透了她的目的,压低声音冷漠道:如果,我以你家人的生命为要挟,你会怎样?
她笑靥如花,目光像暗夜的毒蛇,温柔似水:姜先生想试试入地狱的滋味吗?
这是第一个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
他也毫不怀疑,从她种种手段来看,她确实会送他入地狱,但是,她的手段尚不成熟,皆是破绽。
但是,别忘了,她比任何人都疯狂。
他的手缓缓的掐上了她的脖颈。
颜幼,我就问你一句。他的眼神恐怖到了极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颜幼反问:姜先生还喜欢知遇吗?
她居然还敢提这个名字。
她竟然拿知遇来与白泽相提并论。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颜幼。姜遇桥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你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懂?
果然。
颜幼笑的极冷:姜遇桥,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真心。
姜遇桥身形一僵,因为情绪使然,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难受的几乎直不起腰。
疼的不止是胃病,更是心里的那块结。
姜遇桥的手松开了她,他的身形一阵踉跄,她下意识的去扶他,却被他甩开。
趁着我还没下定决心弄死你,快滚——他几乎咬牙切齿的。
颜幼听话的滚了,她求之不得。
是了,她在这场战争里险胜,但是,她丝毫都没觉得开心。
人一旦陷入到感情中,对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总是耿耿于怀。
分明知道,自己比不过他记忆里那个人的一根头发丝。
她还是犯贱的去自辱。
两败俱伤。
心里痛快吗?
没有丝毫的高兴。
他不信她,她也不信她。
平了。
韩渊没想到,颜幼竟然有天大的本事,把姜遇桥气到胃出血。
如果不是他有急事去找姜遇桥当面商讨,姜遇桥可能已经死在家里了。
她赢了,姜遇桥痛到神智不清时,满含鲜血的唇微微颤抖,我已经再也,无法放过她了
姜遇桥,已经被这个女人紧紧的吸引住了。
他已经爱上了她。
尽管他本人并不承认。
但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
颜幼,你如果还有一点点的良心,我劝你回来哄好遇桥,让他能够吃些东西延续生命。韩渊语气平淡说完,迅速的挂了电话,毕竟他的胃出血,和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独留颜幼一人持续茫然。
姜少爷被她气得病了?
她没好气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摔,谁要去劝他那个混蛋
一束红色瞄线瞄准了她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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