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凉没有催,但是也没有继续看奏折,只是静静的看着卓石。
卓石眉头越皱越紧,他舔了下嘴唇,吸气道,公主殿下,你这般看着我我想不了啊
凤若凉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上的那份奏折,但其实那奏折上的字,她一个都没看进去。
她不能静下来,静下来瞬间脑海中便出充斥出那日在紫阳楼她看到听到的一切。
即便处处都是不解,可她不想去深究了。
卓石似乎好好想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脑子啊,怎么一想事情就想不了呢?
对于卓石偶然想起什么,又不能细究,她早已习以为常,便没有在追问。
卓石又拿起了那个剥了一半的果圆。
高俊英在外头喊了一声,皇上。
进来。凤若凉没应,卓石将那个果圆塞进了嘴里,囫囵道。
高俊英推门进来,行了个礼,参见皇上,卓大人。
又是谁求见啊?卓石歪着身子问道。
自凤若凉从尧夏国归来没一会,消息便传遍了朝野,那些大臣们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齐齐都要进见。
这是从前从来都没有的消息,毕竟那些人,从前可是怕凤若凉怕的紧。
如今怕是感受到了霍修齐的昏庸无道,这才比较之下知道了其实凤若凉在位,竟然是极好的。
至少她能安安稳稳的护住他们,让他们在这凤国高枕无忧。
但凤若凉并不见人,卓石让高俊英跟他们说,皇上累着了。
不知道卓石有没有猜到凤若凉的心思,但是高俊英肯定是没猜到。
所以如果有人来觐见,他还是来通禀了。
回卓大人。高俊英低声应道,是宁王府的陈管家。
高俊英说这话的时候,有意的看了一眼凤若凉。
虽然他在这深宫中,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上次陈酿中毒,凤若凉亲自去宁王府带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心里明白这陈酿绝对不是个寻常管家。
果不其然,他话音落下,凤若凉抬了头。
将手里的那份奏折放下,起了身。
卓石哼了一声,但也跟着起身朝殿外走去。
高俊英连忙跟了上去。
——
金銮殿里人满为患,大臣们各个面面相觑。
有的是高俊英回来说了,皇上不见,便还在这里等着,有的是刚来这里候着。
陈酿在金銮殿外头站着。
他的身份不能入殿。
但自他出现的时候,钮光霁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
云子墨也在,他顺着钮光霁的目光看了一眼,轻声道,太傅大人认得?
嗯。钮光霁轻轻点点头,是宁王府的管家。
提起宁王府,两人心头皆是出现了那个人。
自那次泸州城兵败,宋年轲便不知所踪,而如今,尧夏国也灭亡了。
但他还是下落不明。
究竟是战死沙场了还是被人掳走了,都不得知。
但钮光霁和云子墨与宋年轲的交情都谈不上太深。
如果真要论,宋年轲已经是前朝的人了,他是这凤国如今唯一一个前朝留下来的人。
凤易在位的时候,他已经是风头无两的战神了,唯有陈亲王吴受谏能和他匹敌。
而他们那个时候,皆是没什么作为。
钮光霁当时还只是学院里一个学士。
即便是时代为官的云家,云子墨当时也不过身居低位。
都比不了宋年轲。
那看来便是为了宁王的事情了。云子墨淡淡道。
钮光霁微微颔首。
宁王府的管家,也只能是为了宋年轲的事情了。
满满一个大殿的大臣都在安静的候着,眼见着高俊英来了,皆是抬起了眸子,却看见他叫走了殿外站着的陈酿。
陈酿是宁王府多年的管家了,自宋年轲封王便在宁王府侍奉了。
所以但凡是去过宁王府的人,都认得他。
看见这一幕,大臣们震惊归震惊的,但是都没有反应,唯有候武喊了一声,高公公。
高俊英回头看了一眼候武,平淡道,候将军。
候武看了一眼陈酿,才道,是皇上要见陈管家吗?
候武认得陈酿。
高俊英没有立刻应声,他静静的看了候武两瞬,才开口,自然。
那皇上什么时候见我们?候武追问道。
高俊英没有回答。
京都知府赵赫望着候武的背影撇了撇嘴,武将果然都没脑子,喜欢意气用事。
他是以为皇上回来了,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一切就变了吗?
哪里变了?她还是她啊,动动手指他们就粉身碎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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