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妃跪在凤华殿前整整一夜,李敏始终没有召见她。
吴公公过来道:“贤妃娘娘回去吧!”
李贤妃抓住吴公公的下摆,可怜兮兮的恳求道:“吴公公,请你让本宫见见皇后娘娘吧!我的大公主她没有下毒,没有下毒啊!是有人陷害她。”
“娘娘,大公主在斋宴上的举动,大家伙可都看见了,让人不信也难啊!”
“不——不是她。”李贤妃哀嚎道,“我的大公主是无辜的,是有人要害她。你叫贾大人好好查一查,对了,叫郑勉来查,他办案厉害,但凡有个蛛丝马迹,他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凶手。”
殿内的李敏听到了,气得牙痒痒,即刻叫人领李贤妃进来。
李贤妃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卑微的求李敏饶她的女儿一命。
李敏望着地上磕头的李贤妃,假装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不是本宫不想救大公主,她证据确凿,本宫爱莫能助。”
“你是皇后啊——娘娘。”
“你想让本宫徇私枉法吗?”
“娘娘,臣妾求求你了,救救大公主吧!臣妾就大公主一个孩子,她死了,臣妾怎么办?”
“妹妹放心吧!”李敏走上去扶起李贤妃,笑里藏坏的说,“你好歹是个一品妃子,即使没了女儿,日后也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娘娘,你说的什么话?还请娘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臣妾吧!”李贤妃痛恨李敏的虚伪做作,可她为了大公主的事情不敢发怒。
李敏的耐心被这令她烦躁又哭啼的声音折磨没了,语气有些不爽的道:“好了,你回去吧!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如此了,也没办法挽回局面了,要怪只能怪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娘娘,臣妾的公主是别人陷害的,她是无辜的,请娘娘派人去查个水落石出。”李贤妃扯住李敏的手腕,不停的恳求她帮忙。
“凶手是谁?贾提刑已经查出来了,是大公主在酸梅糕里面下了毒,送给玉儿回家吃,让她在家里毒发身亡。”李敏叹息一声,脸色忧忧,“大公主多狠的心啊!幸好玉儿贪嘴在斋宴上吃了,不然毒发时就晚了。”
李贤妃委曲求全,跪在地上,扯住李敏的华服,低声下气的求她饶大公主一命。
李敏面对李贤妃的苦苦哀求,她无动于衷,只说事已至此,她无能为力。
李贤妃急了就说:“娘娘,要是贾大人查不出凶手,可让郑勉来查。娘娘只需要给臣妾几天时间,就是娘娘疼惜妹妹了。”
“你何苦这样为难本宫。”李敏扯开李贤妃的手,走回榻上坐。
李敏勃然大怒,厉声骂道:“大公主当场阻拦本宫吃酸梅糕,这就说明了毒就是大公主下的,为何你还如此执迷不悟?不要再说什么郑勉了,难道贾提刑就那么差吗?”
李贤妃浑身发抖,嘴里念念着一般又一般的“酸梅糕”,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就说:“娘娘,凶手是云隐郡主。”
“你说什么?”李敏闻言震惊不已。
“对就是云隐郡主没错!”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贤妃急了,逮住一个机会就道:“是云隐郡主怂恿臣妾,她打着幌子说:‘为了隐姐姐和大公主冰释前嫌,可让大公主做一碟酸梅糕给姐姐吃。姐姐若收了,说明姐姐愿意和大公主做对好姐妹。’臣妾听了觉得好,便让大公主做了酸梅糕给玉隐县主送去,所以凶手肯定是云隐郡主。”
“别为了你女儿胡说八道,陷害云隐郡主。你可知这是死罪。”
“臣妾没有撒谎,娘娘你想云隐郡主为何和臣妾说这番话,可见她早有预谋。臣妾当时傻傻的以为郡主心地善良,是诚心诚意帮助两个孩子冰释前嫌,谁知她要害我大公主性命。”
李贤妃没有说出福公公来她宫里一事,她认为得罪福公公就是与整个后宫的奴才为敌,不如直接拉出云隐郡主,因为她知道李敏是不会喜欢小太子的亲姐姐,说不定可以把罪定在云隐身上,那样一来她的孩子就无罪了。
李敏沉思了,她想:“云隐沉默少语,瞧着是个有心机的人,她的确有可能是凶手。巧言令色,借别人的手毒死玉儿,又让大公主吃哑巴亏,可谓一举两得。颇有我的手段,真真不能小瞧着丫头。”
李贤妃见李敏陷入思绪,连忙乘胜追击道:“皇后娘娘你别看云隐郡主单纯无辜,她是个城府极深的姑娘,你看几个公主都与她教好,与玉隐县主反倒不怎么友好,多半是她挑唆。臣妾猜云隐郡主见玉隐县主得娘娘宠爱,不及她守待见,于是就怀恨在心,在酸梅糕里面投毒害人,既除了眼中钉,又自己没事,可怜我的大公主啊——”
说完,李贤妃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
李敏皱起眉头,厌恶的望着坐在地上的李贤妃。
李敏又暗想:“云隐有这心计,本宫倒可留着一用,不急着杀了她。玉儿现在是乖巧懂事,可以留在本宫身边,可谁知她日后大了,起了叛逆之心,大可借云隐的手除了玉儿丫头,将她们连根拔起,倒也不错。”
李敏藏下这个主意,立即嘴角翘起,脸带得意之色。
李敏道:“够了,你别在胡搅蛮缠了,陷害她人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被说你的那么坏,你的大公主就能够无辜了吗?大公主下毒谋害本宫的女儿,罪该万死。”
此刻李贤妃疯了,她指着李敏骂个不停:“你这贱人,才是凶手!哈哈……本宫明白了,你才是凶手,你要害我们母子于死地啊!”
李敏在盛怒之下,将李贤妃打入大牢,大公主当天处死。
大皇帝出殡的这天,举国哀嚎。都城内,大街小巷,街边两旁,跪满百姓,低头不语或是流泪,至灵柩出城方散。
翌日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班排列。
李敏身着一袭金凤袍,头戴金凤冠,携带小太子,缓缓地走入大殿,接受众人的跪拜和祝贺。
庄重而威严的李太后,扫视着下面众人,看着他们祝贺的目光,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她内心明白:从此她垂帘听政,权利滔天。
玉隐站在殿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眼眸里闪着泪光,流出悲伤又憎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