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葭伊正这么想着,楚瑜便揉着脑袋,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睛时,一下就与陆家姐弟对了个正着,她还有些茫然,似乎没想起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她动了动身子,忽而就感到了身上的那股子酸疼,尤其是下身那异样的撕痛,更是让她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她呆了几秒,那些混沌的记忆才汹涌地袭来,挤挤挨挨地全都在脑中汹涌,她原本因为宿醉就有些惨白的脸色霎时就更白了几分。
接下来,整个房中便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尖叫,那叫声有如石破天惊,魔音灌耳,直穿千里。
在门口守着的春杏站在楼梯口处,不敢去听屋子里主子们的对话,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但是,这一声尖叫,却是实实在在叫她耳膜为之一震,整个人都禁不住一个哆嗦。
春杏真的没想偷听,但是,那道声音太过尖利高亢,让她不得不听了几耳朵。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你们不准胡说!
负责?我不要你负责!你要是再敢提负责两个字,我告诉你,我就跟你没完!
我今天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警告你,以后你都要离我远远的,你要是敢再靠近我三尺之内,我就废了你!从今以后,我,我们就,就是陌生人!知道吗?
这一番吼叫之后,房门被人一把拉开,里面冲出了一个身着青衫,身材纤瘦的小公子,只不过他抬袖把整张脸都遮了个严严实实,整个人更跟一阵风似的,咻地一下就蹿下了楼去。
因为动作太急,他还绊了一下,脚步就显得有几分怪异和趔趄,可是,她依旧是义无反顾地拔腿就跑,活像是后面跟了一只大灰狼似的。
半晌,屋中的小姐和少爷才陆续走了出来,小姐的脸上神色有几分复杂和怪异,但是可见并没有方才进去时候的愤怒和铁青。
而小少爷,整张脸带着宿醉之后的憔悴,但依旧丝毫不影响他的盛世美颜,只是,面上表情同样带着几分难言的复杂。
春杏半个字都不敢多问,只是鼻眼观心,乖乖地垂着脑袋。
陆葭伊和陆君年两姐弟显然都对楚瑜会有的反应大为意外和惊讶。
陆葭伊身为女子,自问在遇到这样的事时,都很难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除非对方的为人实在太差劲。
可是,她弟弟的为人,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陆君年的脑中也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自己真的有这么差吗?差到让人这么避之唯恐不及?
方才他有一瞬为自己不用负责而窃喜,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之后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被嫌弃,方才楚瑜眼神中所表达的意味,就是嫌弃。
因此,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忿,楚瑜越是这般,他那要负责的决心倒是越强了。
两姐弟回到府里,又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
陆葭伊觉得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们要瞒怕是瞒不下去,楚瑜自己就算是这样的想法,但是楚家人未必就会这么想。
他们若真的因为楚瑜说的不用负责就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到时候楚家人知道了,有意见了怎么办?
与其到时候让楚家人闹到门上来,让双方面上都不好看,不如现在就先做好进一步的打算。
陆君年恰好也是这个想法。
陆葭伊是站在陆家的角度理智地考虑这件事,而陆君年,则是站在自己那受伤的自尊心上考虑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两姐弟的想法都达成了一致。
于是,陆葭伊连夜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爹,陆丞相陆昀。
陆君年做好了要挨一顿毒打的准备,他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操起随时备好的棍子就往他屁股上招呼,陆君年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祸,也不敢怎么躲,硬生生地挨了那么几下,疼得他觉得自己的屁股险些就碎成了几块。
最后还是陆葭伊劝和,说之后还要他亲自去楚家走一趟,了结这件事,不能把他打得起不来床,这才把陆昀劝住了。
陆家的家风还是比较正的,这件事,为了姑娘家的名声着想,陆昀没有跟老太太商量,当即就拍板了下来,明天他亲自去楚家走一趟,先去探一探楚家的口风,与楚夫人商量一番,双方商量出一个章程来,然后就开始走提亲的流程。
陆家这边一厢情愿地定下了这门亲事,然而,第二天,陆丞相亲自登了楚家的门,打算探一探楚夫人的口风,却发现,楚夫人带着楚小姐楚公子,连夜离京,回江南了,离京的原因是,楚小姐的外祖岑老爷子病重。
真的这么巧?
陆昀无功而返,可这件事不能拖,越拖越可能拖出事来。
可是陆昀身为丞相,却是轻易没有那个时间离京前往江南,他便只能派了一个心腹代他跑这一趟,最后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岑老爷子好端端的,没有病重。
而楚家母子也没有回江南,而是又拐去了福州,据说是那边的商铺出了点事,但具体的行程如何,却是没打探出来。
这倒有点像是在躲猫猫似的,一个追,一个躲。
陆昀为人谨慎,这件事没有得到楚夫人的准话,他便觉得是悬在脑袋上的一把刀,随时都要往下落。
他于是就又派人去福州,务必要见到楚夫人,把这件事处理好,心腹这便又急急忙忙地去了,至今也还没有结果。
这头陆昀为自己不省心的小儿子操碎了心,不少人也正在为自己的诸多不如意大动肝火。
此时的莫灵犀和莫元祯兄妹便是如此。
姜嘉禾的死,让莫灵犀十分震惊。姜嘉禾死了,裴忆卿却依旧全身而退,这更让她的怒火如同被泼了一盆热油,霎时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加上之前步归尘也失踪了,她的心就更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灼烧似的,几乎片刻不得安宁。
幸而最后步归尘安然无事,可也受伤昏迷,令她担忧又心疼。
莫元祯的烦躁恼怒却是因为莫如深,他做梦都盼着莫如深能死,他若是死了,自己的把柄也就没人知道了,可是,偏偏他却命大地活了下来。
莫元祯哪怕做梦都盼着莫如深死,可是目前自己对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莫元祯的眼中闪过一阵阴狠,一个想法再次跳入脑中。
他既然动不了莫如深,便动那个他能动的人便是,借刀杀人这样的事,第一次不成,那便来上第二次,第三次,只要那把刀找好了,他就不相信永远都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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