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这是看了新闻,打电话过来关心案情的?
王队接的倒是很快,说话也很爽快。
楚慕天示意沈慕心安静,打开公放,应付道,是啊,刚开完会无意间看到的新闻。王队,清和的案子,算是破了?
哈哈哈,哪能这么快。不过案发现场监控还原出来的一部分画面,确实可以锁定嫌疑在张思成身上,这人倒是个难啃的骨头,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
楚慕天看满脸焦急的沈慕心一眼,沉吟道:我好像记得王队你提起过,张思成是位人格障碍患者?
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如果张思成是病发的时候犯案,而他本人不知情,这种情况下,你们会怎么判?
沈慕心瞪大眼睛看着楚慕天。他什么意思?他难道觉得那场火,是张思成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做的?
她踉跄后退一步,内心有个角落在逐步崩塌。
尽管张思成允诺过那场火跟他无关,可如果那时候是他病发的时候,他本人能想得起来吗?可是,她明明听护士说他病情已逐渐稳定,副人格很少出现了。
王队听了楚慕天的问话,声音有些为难道:怎么判,这个得看法官,我们可做不了主,而且,还得是确定他动手时犯了病才行。楚先生,别的就没办法跟你多说了,我得继续去盘问了。
王队刚要挂电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楚先生,沈慕心小姐在你旁边吗?
楚慕天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在。王队找她有事?
没什么事,可能明天得麻烦她一趟,过来认认人。
这倒是个惯例流程,虽说沈慕心不是案件受害人,但毕竟整个清和都没了,存活下来唯一能辨认人的只有她。
好,晚上回去我跟她说一声。
楚慕天适时结束通话,看向沈慕心:你也听到了,明天你就能过去看张思成,不过,心心,为保险起见,情绪千万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让警方看出来,对你,对童童来说,终究很麻烦,我们之前的努力,也白费了。
沈慕心失神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流泪。
警察局里。
王队吸了几口香烟,把烟掐了,嘴里的烟吐干净了,这才折返回到审讯室。
张思成弓着身坐在椅子上,被烤着的双手放在桌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王队走过去坐下,搭档对他摇摇头,示意依然什么也没问出来。他没太意外,事实上,他一开始也没奢望案子能那么快破掉。
你说你这几天是为了回一趟老家。你回老家做什么?
自从锁定张思成之后,王队第一时间便是寻找张思成的踪迹,但张思成像是失踪了似的,连着好些天都没消息。
对此,张思成的解释是回了趟老家。
这几天是我妈的忌日,我回老家祭拜。
张思成没抬头,说话声音很寡淡,丝毫没有因为被抓而露出慌张,也没有因为被控诉为凶手而情绪激动。从被抓到现在,他一直是寡淡的模样。
王队看了看他母亲的资料,确实,忌日就在前几天,不是撒谎。
那你知道我们警方一直在找你吗?
张思成摇头,又点头,本来不知道的,但回去之后,我看到塞在门缝里的纸条了。
出去几天,为什么不带手机?
带了。我的手机是几年前的老手机,没办法用。我身上没什么钱,不够换一部新手机。
王队目光如炬盯着他,他始终神色不变。
还挺棘手。
说说,你是怎么从清和里逃出来的?
张思成这才微微抬起头,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那就再说一遍。
张思成又低下头,声音毫无波澜道:在离开清和前的几个月,我发现北角院墙有破损,应该是久未修整的缘故。那时候我就起了逃跑的心思。之后,我伪装狗刨洞的方式,在墙角底下渐渐挖了个洞,用杂草遮掩着,我每天挖得不多,没人发现。
所以,就那么巧的在失火当天挖成了,逃跑了?王队死死盯着他的表情。
张思成摇头:我知道清和会有保安巡逻院墙,不敢冒险。直到失火当天,医生给做了个诊断,说我最近病情不太稳定,要换药,我接受不了,才敢偷偷冒险从洞里爬出去。之后也不敢走下山的大路,自己在后面树林里胡乱走一通,从后面的山穿过去,才算是成功下了山。
那一带是群山起伏,若说真的从山林里自己摸索小路从别的山头下去,也不是说不通。
清和失火另外一个幸存者,你的病友,沈慕心,你认识吗?王队拿出沈慕心的照片。
张思成看了一眼: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应该见过她。我不确定,我这些年,没太关注身边的人。
他很聪明,知道不能一口咬定。这种事情,越模糊,可信度越高。毕竟,没有谁会特意去记住一个不相干的人。更何况,他是精神病人。精神病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会在意旁人?
那你逃出去的时候,清和起火了吗?
我不知道,我那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换了新药,我意识有点恍惚,只想着快快逃跑,没想着回头看有没有着火。
不得不说,张思成的回答是真的漂亮,让警方撇不开他的嫌疑,却也证明不了任何事。
王队拿出监控的照片:那你说说,监控拍到你起火前曾经去过火源处,你去那儿干嘛?
张思成摇头:我要去的,不是那里,而是从那里爬着外面的空调机箱躲避医院摄像头,去我挖洞的地方。我不能让人发现我挖洞的事情。
辩驳得简直挑不出漏洞来。
王队问无可问,到最后依然问不出更多,唯有暂停审讯,自己带着徒弟小李,出发去张思成住的地方。
他在桉市,有栖息的地方,是他亲戚表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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