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瑟蹙起眉头:“太上皇?”
太上皇怎么突然回来了?
原文中的太上皇压根就没出现过, 一直在江南之地休养,直到大结局的后三章,司徒声被敌军围困斩杀, 惨死在那孤城之中, 那神秘的太上皇才露了个面。
太上皇提前出现, 莫非是因为皇帝害怕司徒声对他痛下杀手,便将太上皇?做救兵?搬回来了?
但是从江南之地到京城, 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十来日的路程, 皇帝暗算司徒声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太上皇是怎么提前得知皇帝会找他求救的?
林瑟瑟越想越心惊, 她本就虚弱?力的面庞, 此刻更是徒添了一抹煞?。
若是她和司徒声没有遇见陆南风, 也毫不知情那二十多年前曾发生过的事情,或许她根本不会注意到太上皇?个人,更不会在意他回不回皇宫。
可既然已经知晓, 太上皇与宝乐公主之间有什么猫腻,?初司徒家覆灭于烈火之中也是另有隐情, 她便很难控制住?己不去胡思乱想。
她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太上皇此次归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皇帝?救兵, 而是要来处理掉司徒声。
?力之感油然而生,不知为何, 林瑟瑟总觉得剧情越发偏离原轨, 便犹如脱缰野马,似乎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
殿外隐隐响起说话的声音,那熟悉的女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侧过头向殿门的方向望去, 只见挺着肚子的元嫔,在纯嫔的搀扶之下,缓缓步入寝殿之中。
元嫔一进来便看到坐直在榻上的林瑟瑟,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激动,连带着步伐都加快了些:“皇后娘娘,您终于醒了……”
林瑟瑟被元嫔眼中点点泪光搞得有些懵,她怎么不记得?己和元嫔的关系,已经熟到她受伤晕厥几日,元嫔便要痛哭流涕的地步了?
杏芽见?家主子失神,连忙小声解释:“您回宫的?日,元嫔小主几乎时时刻刻候在您身旁照顾,便是感念您狩猎时的救命之恩。”
见元嫔跪在她的榻前,林瑟瑟神色复杂,微微抬首:“起来吧,你腹中还怀有皇嗣,往后?需对本宫此大礼。”
元嫔在纯嫔的搀扶下起了身,身后有宫女递上食盒,元嫔打开食盒,捧着一碗热汤:“?是嫔妾?娘娘炖的药参鸡汤,太医说您身体亏空的厉害,需要好好进补一番。”
许是怕她怀疑什么,纯嫔在一旁笑着补充:“那人参本是皇上赏赐?元嫔妹妹的,妹妹惦念着娘娘,便亲?小火煨炖了个时辰的药参鸡汤。”
?话表面上听着是在向林瑟瑟证明清?,毕竟?人参的原材料是皇帝?的,参鸡汤又是元嫔亲?看着炖的,若是喝出什么题,元嫔也跑不掉就是了,所以她可以放心喝。
但若是心思敏锐些的人,便?听出纯嫔话隐藏的另一层意思。
同?都是身体不适需要进补,但皇帝偏偏只?了怀有龙嗣的元嫔一株人参,而身为皇后的林瑟瑟晕厥日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敷衍的差人来探望一番。
?其中的偏爱,已是不言而喻。
可元嫔出身低微,皇帝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元嫔怀了皇嗣吗?
林瑟瑟望着那碗参鸡汤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纯嫔是想挑拨离间?
怕不止是??简单吧?
果不其然,纯嫔很快便忍不住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她满面笑意:“狩猎那日,皇后娘娘对嫔妾说过的话,嫔妾深思后觉得十分有理。?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该是谁的便是谁的,强求不来。”
“往日嫔妾与元嫔妹妹,曾做了糊涂事,险些伤了娘娘和皇上之间的情分。?些天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愧疚万分,嫔妾便与元嫔妹妹商议着,想要帮着娘娘弥补一番。”
林瑟瑟轻挑眉梢:“此话怎讲?”
纯嫔笑了笑:“娘娘入宫已久,还未曾与皇上圆房,虽说是因为皇上国事繁忙,但娘娘贵为六宫之主,??传出去却是不好听的。”
元嫔点点头,眸色诚恳:“之前皇上本来准备宿在坤宁宫中,却因嫔妾腹中作痛,扰了皇上对您的恩宠。娘娘不记过去恩怨,在那日救下了嫔妾,嫔妾心中惭愧,便想帮娘娘重得圣宠。”
林瑟瑟越听越觉得人的对话耳熟,眉头微微蹙起,示意人继续说下去。
纯嫔迫不及待的说出了她们的计划:“太上皇归来,皇上?然要为太上皇接风洗尘,听元嫔妹妹,皇上已将洗尘宴定在后日,届时若娘娘?在宴会上惊鸿一舞,必定会重燃皇上对娘娘的喜爱之情。”
元嫔赞同:“若娘娘同意,那日嫔妾在洗尘宴后,必定会助娘娘一臂之力。”
听到?,林瑟瑟终于想起来?段话为什么那么熟悉了,原文中的纯嫔,便是因为此事才和皇帝之间互生了情愫。
只不过原文剧情,与她们所说的稍有些出处。
在原书之中,原主几次三番的陷害纯嫔,纯嫔知原主是因为皇帝才针对她,便忍不住去找了原主。
纯嫔态度诚恳的请求原主,只要原主不?针对她,她就愿意帮原主获得圣宠。
具体重获圣宠的法子,便是在皇帝设下的宴会上跳舞,?引得皇帝对原主心猿意马,到了宴会结束,纯嫔便借着赏画的名义,邀约皇帝一同前去坤宁宫坐一坐。
因司徒声的缘故,皇帝对原主心中仍有忌惮,但架不住纯嫔?个助攻?力,皇帝被引到坤宁宫后,硬生生被纯嫔一人灌酒?灌吐了。
都说是酒后乱X,纯嫔计划的很完美,但谁料到原主却是个不会饮酒的,只是迎合着喝了小杯,便醉的不省人事。
眼看着原主上吐下泻,像是个死猪一?睡了过去,纯嫔只好放弃了原计划,准备将醉酒的皇帝扶到床榻上去。
便是??一扶,纯嫔?一晚上就没?下来过床,醉酒的皇帝一把拽住纯嫔,与纯嫔进起生命的大和谐。
待纯嫔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坤宁宫内遍布欢好的痕迹,她知此事若是被原主知,原主往后必定会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纯嫔不想和原主争抢什么,为了防止原主报复她,她褪掉了原主的衣裙,将原主塞到了皇帝的怀,伪造出原主被皇帝宠幸的现场,又用脂粉把原主手臂上的守宫砂掩盖掉了。
待皇帝和原主双双醒来,人都误会了昨夜发生了什么,皇帝绿着脸走了,原主却欢欢喜喜的,一个多月都没有找过纯嫔的麻烦。
将近个月时,原主因误食药物出现假孕现象,太医诊脉之后也诊断原主可?是有孕了。
皇帝看在原主怀了龙嗣的份上,不?那般抵抗原主,时不时还会带些赏赐去探望原主。
正?原主觉得生活有盼头的时候,洗澡时婢女却不小心把脂粉搓掉,露出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在原主发现?己被欺骗之后,怒气冲冲的找到纯嫔对质,纯嫔只得承认了那晚发生的意外,并诚心实意的对原主歉。
原主表面上原谅了纯嫔,私下却准备借着此事扳倒纯嫔。
没过几日,原主算计好皇帝的下朝时间,约着纯嫔一起去御花园喝茶。
待皇帝路过御花园时,原主突然与纯嫔发生争执,‘不慎’落入冰湖之中,捞上来的时候满腿是血,被买通的太医对皇帝说原主已经滑了胎。
纯嫔?才知,原主打的是什么主意,残害龙嗣可是死罪,她?即决定不?隐忍下去,要和原主正面刚一刚。
纯嫔将那日醉酒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撸起原主的衣袖,露出了原主手臂上的守宫砂,证实原主是假怀孕栽赃她。
皇帝震怒之下,?众命嬷嬷掌嘴原主五十下,将原主的位份降至嫔位后,又命原主即刻搬出坤宁宫。
?时看完?部分的剧情后,林瑟瑟心只有一个想法——以后洗澡一定要搓灰。
她敛住眸光,望着笑意吟吟的纯嫔,以及眸色诚的元嫔,不紧不慢的勾起了唇角:“那便多谢位妹妹了。”
林瑟瑟?看出来,元嫔是的觉得愧疚想要弥补,只是可惜她对那狗皇帝不感兴趣。
见她应下,纯嫔笑眯眯的送上那药参鸡汤:“快要凉了,娘娘您趁热喝。”
许是怕她还是疑心鸡汤有题,纯嫔?着她的面,用银汤匙?喝了一:“现在喝,温度刚刚好。”
林瑟瑟敷衍的捧着碗抿了一,纯嫔的眸光沉了沉,唇畔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鸡汤没有毒,但是放了?让女子假孕的药物,哪怕只是抿上一,?个月内也不会?来葵水。
届时还会出现呕吐、嗜睡的反应,不管哪个太医来查,都是滑脉的喜脉之照。
前世是她走了狗屎运,而?一世的皇后太过聪慧,她必定要将此事做到万?一失,免得?出差错。
见目的达成,纯嫔将后日洗尘宴的计划,详细的与林瑟瑟交代一番后,留下会跳舞的元嫔在坤宁宫指导,?己则寻了借?离去。
元嫔曾是通房丫头出身,幼时与舞姬?过几年的舞曲,虽不是特别专业,但教一教林瑟瑟却是绰绰有余。
她挺着隆起的小腹,神色专注又耐心的指导着舞蹈动作,林瑟瑟本来只想敷衍了事,可见元嫔如此认,也只好投入进去。
元嫔近来进补的太多,即便她只是在一旁指导动作,但没过多大会儿,她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许是被元嫔憨厚的性子打动,又或者是因为上次射过元嫔一箭,心多少有点愧疚。
总之在元嫔离开之前,林瑟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少喝点油腻的补汤,若是将孩子喂养的太大,届时怕是不好生出来。”
何止是不好生,本身生孩子就是往鬼门关走一趟,元嫔前世补养的太好,以至于孩子太大,生产时难产大出血,后落得一尸命,母子双亡的结局。
元嫔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嫔妾也不爱喝那些补汤,只是纯嫔姐姐关怀嫔妾,每日都会亲?下厨炖些补汤,嫔妾也不好浪费姐姐的一番心意。”
林瑟瑟挑了挑眉,轻嗤一声:“人心隔肚皮,谁知那到底是心意,还是心机呢?”
她言尽于此,也不?多说,让杏芽将神色怔愣的元嫔送了出去。
待元嫔走后,林瑟瑟便有些坐不住了。
在后日的洗尘宴上,司徒声想必也是要来的,届时她?众为皇帝献舞,怕是他又要误会什么。
可她要怎么解释?
?边告诉他?己是逼不得已的,转头就在洗尘宴上献舞勾引皇帝?
算了吧,她怕她越描越黑。
赶紧趁着?机会把剧情扳回原轨,待她完成任务便死遁离开,免得她总是手贱,忍不住想插手他凄惨的命格。
??等他的天命之女出来了,她也回到天庭闭关去了。
届时天界一天地上一年,她冬眠个半年,想必他也肯定历完劫回来了。
说是??说,林瑟瑟还是差遣杏芽去了趟斋宫,让杏芽将她醒过来的消息传递?了刘袤。
刘袤不敢耽误,连忙迈步进了斋宫,弓着身子走到正在与陆想对弈的司徒声身边,小心翼翼:“千岁爷,皇后娘娘醒了。”
司徒声落子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眸来:“她来斋宫了?”
刘袤如实:“娘娘没来,是坤宁宫的宫女来报。”
他沉默起来,眸色微微有些失神,手中动作机械的落下棋子,甚至连?己落在了哪都没看清楚。
陆想望着那叠放在他?棋上的黑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阿声,你若是想见她,大可以命人将她请来。”
司徒声瞥了他一眼:“请来做什么?”
陆想笑眯眯:“反正是你的地盘,便是你想骑马也没人管你。”
司徒声:“……”
那日他与她跌下马后,她直接摔晕了过去,他强撑着用匕首将马缰绳割断,又把她的衣衫拢好。
正准备召来暗卫,陆想却率人骑着马从远处奔来。
陆想?兔崽子曾在大理寺待过年,许是落下的职业病,每每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推理一番案发过程。
不出意外,陆想从案发现场,以及被割断的缰绳和她腕间的勒痕,判断出了他们人在马背上的坐姿,进而推断出坠马之前大概发生了什么。
然后,陆想的头禅就变成了——今天你骑马了吗?
司徒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手捻起一颗棋子,动作从容的朝着陆想的下颌掷去。
那圆润的棋子带着逼人的戾气,在空中骤然化作利器,哪怕陆想反应迅速的侧身躲避,还是被那棋子的边角划伤了面颊。
陆想笑不出来了,他用指腹擦了擦那血痕:“我还未娶妻生子,若是毁了容,你可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司徒声轻嗤一声:“何必找我负责?听闻景宁公主日日纠缠着你,求着你帮她去打擂台。带兵打仗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去?公主?驸马。”
一听他提起?事,陆想的身子一下便僵住了。
司徒声失踪那晚,他爹被刺客砍伤了手臂,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都快到陆府了,他才发现了尾随他一路的嬴非非。
嬴非非十分理直气壮,是他常年带兵打仗,她以为他要离开京城了,所以跟过来送。
他有些?语,但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大半夜把她一个姑娘扔在外头,便带着她进了陆府。
本想着第二天就将她送走,谁想到她还赖在陆府不走了。
他一说送她离开,她就一本正经的质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爹就是她亲爷爷,她亲爷爷受伤了,她怎么?不管不?
嬴非非长得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见到他爹嘴又跟抹了蜜水似的,若不是顾及着嬴非非是晋国的公主,他爹怕是的要将她留在陆府。
到后嬴非非虽然走了,但和住在陆府也没什么区别,除却夜睡觉的时间她是在皇宫,其他时间她都泡在陆府的箭靶场,磨着他教她射箭。
他本以为她是心喜欢箭术,才死赖在陆府不走,直到昨日嬴非非才不小心说漏了嘴,出了她的实目的。
原来是她不小心在狩猎场中,撞见那百步穿杨的‘神弓手’?畅,?畅喝多了和旁人吹牛皮,是对此次比武招亲势在必得,必定会将公主娶回家。
经过那日在南山校场比试箭术后,嬴非非见识过?畅对小厮拳打脚踢,逼迫小厮去?活靶子之后,便对?畅?人深恶痛疾。
她怕?畅一语成谶,所以想求他去报名参加皇帝举办的比武招亲,?不说?不?打赢擂台,起码帮她把?畅打趴下就。
陆想对什么比武招亲不感兴趣,他更没有兴趣?驸马,可耐不住小姑娘天天磨他,他只好躲到斋宫来避一避清静了。
“别提她,一提她我就脑袋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对了,听闻太上皇已经抵达京城了,你手下的那个叛徒可揪出来了?”
司徒声眸光微沉,却是没有回答陆想的话。
在他回来的第二日,便有一个亲信,留下封遗书就?尽了,那封遗书上承认?己背叛了他,更是将背叛他的细节陈述了出来,又写明了背叛他的原因。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叛徒不是死掉的?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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