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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蓝家府苑瑶池台(二)

    南疆第一祭司并非虚名,铁屈一身毒功称雄南疆几十年,不可谓不强。

    想到此处,铁屈回身一掌,拼上受伤,亦是要毒死小主!若是传将出去,第一祭司被小丫头穷追,实在不好听。

    小主见铁屈回身,利爪一拐,爪向铁屈手臂,若是被爪到,只怕铁屈的一条手臂,便是废掉。

    岂料小主略微触及铁屈衣袍,便匆匆退了回去。

    原来铁屈衣袍下豢养毒蝎,触之必死。

    铁屈见状大喜,抬手打出三掌,上中下三路齐攻,小主避无可避,唯有不断的后退。

    铁屈气焰大盛,斗篷一甩,洒出十几只毒虫,攻向小主全身。

    小主不敢触碰,提起百褶裙一挡,将毒虫扫向一旁。铁屈趁势攻入,小主中门大开,毫无遮挡,却丝毫不惧,长发猛然一甩,铁屈不知小主还有后招,急忙伸手挡住,这一挡可是吃了大亏。

    小主飘发中蕴含暗劲,如刀丝一般,铁屈毒掌无敌,仍是血肉之躯,整条手臂顷刻间鲜血淋漓。

    剧痛之下,铁屈乱了方寸,小主一爪拍在铁屈肩头,忽而手臂一抖,铁屈怪叫两声,连放出几条黑口小蛇,逼退小主,而那条手臂,虽被衣袍遮住,鲜血却滴落地上,鲜红一片。

    这方打的难解难分,贯且与常玄胤尚无一招半式。

    贯且看到一旁的铁屈吃了大亏,大枪一挺,终于动手。

    常玄胤横枪迎上,只一击,常玄胤便是倒退一丈。

    贯且手中大枪百斤之重,舞动起来神佛难挡,一招之下,好在常玄胤功力不弱,才不曾受伤。贯且大枪虽重,身形不慢,常玄胤稳住身形,大枪已到,二人双枪互搏五十余招,不分胜败,只是贯且枪重,略占上风。

    小主伤了铁屈,不见进招。

    铁屈忍痛道:“好阴毒的小丫头。”小主道:“大祭司精通五毒,若论阴毒,我如何比得上!”铁屈把手一招,几只黑蜘蛛从袖口飞出,直逼小主,小主侧身躲过,爪向铁屈。

    铁屈冷笑一声,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难听至极。

    但见铁屈衣袍下面,陡然间爬出一条巨大的蜈蚣,张开獠牙,惊得小主翻身退了回去。

    却才落地,那几只黑蜘蛛早已等候在脚下,张口便咬,好在小主机敏,避开蜘蛛毒牙。

    铁屈道:“这些是我豢养多年的蛊虫,今日你伤了我,我便将你做肥料。”

    小主不曾见过南疆秘术,不知如何应对,这些蛊虫皆是剧毒之物,近身不得,辛苦打出的优势一时间荡然无存。

    贯且同常玄胤已经过了百余招,虽然不分胜负,但是常玄胤明显不敌贯且功力刚猛。

    鬼王功力之高,直逼虚境,大枪使的炉火纯青,毫无破绽,常玄胤束手无策。

    二人打得天昏地暗,贯且大枪势沉,常玄胤招架困难,功力耗损很大,贯且见他有些乏力,挺枪猛砸一下,将银戭震开。这一开大为不妙,常玄胤中路毫无遮拦,被贯且一掌打飞了出去,未等稳住身形,贯且一步赶上,大枪猛刺,如此巨大之力,便是青石亦要变得粉碎。

    危急之下,常玄胤舍了枪,从腰间摘下酒葫芦,一口烈酒喷出,化作坚冰一面,挡在贯且身前。贯且大枪打碎寒冰,气势不减,常玄胤却是人已跳到一丈之外,再无危势。

    贯且喘息一气,正要再上,只觉身形迟缓。原来那破碎的冰晶附在身上,侵入经络,使得手脚发麻,难以行动。

    常玄胤吐去一口鲜血,道:“好厉害的大枪。”

    贯且动身不得,只好运功将寒气一丝丝逼出体外。

    常玄胤伤了腑脏,无力进招,道:“今日胜负未分,何不暂且作罢,来日再斗不迟。”贯且一愣,道:“你若趁机杀我,吾命休矣。”常玄胤道:“阁下枪法出众,今日败下来心有不甘,日后定要再一较高下。”

    贯且点头道:“白衣伯,算得上英雄。”

    说完,一声厉喝,体内寒气尽数散去,贯且恢复自如。

    铁屈见贯且停手,道:“为何不拿下画师纶?”。

    贯且对铁屈道:“你伤势严重,今日暂且作罢。”

    铁屈心有不甘,但是他知贯且秉性,说一不二,只好点头应允,收回毒虫。

    贯且对着常玄胤一拱手,道:“白衣伯,我贯且的对手,你算是一个。”常玄胤亦是拱手道:“鬼王贯且,我定会胜你的大枪!”

    贯且狂笑一声,扛枪而走,铁屈怒视画师纶两眼,遂去。

    画师纶终于放下笔墨,一幅峥嵘山河图,大功告成。

    小主怨声道:“画师纶,你害苦我也。”话落,小主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常玄胤见状急忙赶到小主身前,却无从下手,画师纶张望两眼,道:“应当是中了铁屈的虫毒。”常玄胤急道:“那当如何是好?”画师纶眨眨眼,道:“小伯爷好生在意她。”常玄胤道:“人命关天,阁下莫要顾左言他。”

    画师纶见常玄胤动气,嘿嘿一笑,道:“小伯爷带上她随我来便是。”

    待小主醒来,已到日落之时。

    常玄胤守在床边,见小主醒来,松了口气。

    画师纶抬眼道:“中铁屈蟾蜍之毒,能醒来算是命大!”常玄胤问道:“蟾蜍之毒可解?”画师纶道:“既然是毒药,自然解得!”常玄胤道:“那快些解来!”画师纶道:“我不是大夫,如何解得。”

    小主气道:“莫要同他废话,我死他才安心。”画师纶回嘴道:“小人之心,保你性命,亏我丹药灵验。”小主坐起身来,常玄胤道:“躺下,免得毒气攻心!”小主一摆手,道:“我的身子没那般娇贵!”说罢,便下了地。

    画师纶道:“你若乱动,性命不保。”小主冷哼道:“我在此静躺,便不用死?”

    画师纶眼睛瞟向别处,不再多话。

    常玄胤问道:“纶兄,何人解得此毒?”画师纶道:“京城太医院内有药王解毒妙方,能解天下奇毒,或许能解蟾蜍之毒。”常玄胤道:“京城千里之外,来去耗时太久。”画师纶遂道:“药方我亦是知晓,奈何其中十几味药皆是皇家御用之药,世上难寻。”

    常玄胤再问道:“那何人还可解此毒?”画师纶信口开河,道:“楼观台或许解得,但是那些老道出名的吝啬,武功又高,至今无人敢去撒野!”

    小主一拍桌子,惊得常玄胤一颤,画师纶讪笑两声,却又慢条斯理的道:“蟾蜍之毒并非奇毒,只因铁屈用毒高明,此蟾蜍毒配方与其他多有不同,精通药理之人细细钻研,便可制出解药,只是耗费太久,她等不得而已。”

    小主不愿再听画师纶废话,问道:“这是何处?”画师纶道:“自然是谢家。”

    小主中毒,常玄胤受伤,画师纶带二人离了北楼,便来到宛陵城谢家。

    谢尹见常玄胤受伤,急请名医到府,好在常玄胤功力非凡,并未伤及根基,只是小主中蟾蜍之毒,满城名医束手无策。

    听闻小主醒来,谢尹、鲍折梅赶来探望。

    少叙一番,谢尹道:“小伯爷,家父想见你。”常玄胤早知谢群贤名,遂与谢尹来见谢群。

    谢尹生母、谢群夫人乃是先帝之女宁国公主朱长宁,与先太子朱标同为孝慈高皇后所生,未出阁时亦是名满金陵的人物。

    朱长宁与楚家、李家、徐家往来密切,下嫁宛陵才子谢群,人称谢群为驸马才子。

    谢群夫妇等在厅中,见谢尹带常玄胤而来,起身相迎。

    常玄胤附身便拜,道:“小侄常玄胤见过长宁公主、谢大人。”

    长宁公主将常玄胤扶起,四人坐定,长宁公主满心欢喜,问道:“你叔父可还安好?”

    常玄胤乃常茂之子,当年在金陵,常森兄弟三人多得长宁公主庇护,如今几十年不见,长宁公主甚是关心。

    常玄胤道:“叔父在外幽半官半隐,落得清闲。”长宁公主道:“你爹与升早逝,他一生未娶,倒是有些孤寂。”

    常氏三雄,常茂、常升、常森,同为前朝风流人物。

    长兄常茂袭常遇春爵位,战功赫赫,前朝末年横死金陵。

    二弟常升随辽王出镇外幽,乃当年名震外幽的“龙城十三青鹫”之一,金陵罹难之后亡故。

    三弟常森则追随宁王出镇幽州,朱棣起兵之后,宁王便是最早响应的藩王,冀州五战,常森多有功勋!故此常森在今时永乐朝堂的地位十分超然,只是不知为何,常森二十年不曾回京。

    长宁公主见常玄胤气宇轩昂,十分喜爱,道:“夫君,你看他倒是有些上官当年的风范。”谢群不悦道:“夫人,莫要提他。”

    谢尹听罢连忙道:“小伯爷休怪,父亲与先太子交情深厚,心中念旧而已。”长宁公主遂是解释道:“他是个老顽固,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常家与谢家世交,常玄胤对谢群夫妇十分恭敬,自然不会介怀。

    叙起两家情谊,长宁公主少不得声泪俱下,常玄胤亦是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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