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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白城,再次陷入了血与火的汪洋。
风雨间攻势猛烈,官军却也准备充分,即便言叙文带军已经冲过了城南新墙,后方却早已有无数屯兵等着他,纵然言叙文攻势凶猛,一时之间也难以寸进。
白昊君并未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言叙文身上,白昊齐指挥收拢起来的大炮,不断地向着新墙上炮轰,为言叙文减轻压力,同时攀附军已经整军,从不同地方朝着城墙之上攀爬而去。
而闫云山的偷袭,也给风雨间大军造成了阻碍,让白昊君不得不派人防备着后方,一时间双方撕扯得难舍难分。
白奉甲三人旁若无人,并不介意有人前来滋扰,毕竟三人高来高去,也不畏惧一般的军士,而风雨间与官军都已知晓三人的存在,却也不愿意多惹是非,就让三人一旁观战。
“二位庄主认为,此战结局如何?”白奉甲看了一阵,言叙文麾下伤亡惨重,却也终于在新墙后撕开了一个口子,无数风雨间军士顺着破口冲啥杀进去。
苏桓玉摇了摇头,“暂时尚未可知。”
方子夕轻哼一声,“双方无论谁输谁赢,对于逐鹿山而言恐怕都并非好事。”
白奉甲点了点头,双方无论谁赢了,只要坚守雄城,逐鹿山眼前并没有这个实力前来攻打,但白奉甲相信,双方都不会放任逐鹿山壮大。
此刻,白昊君终于勉强评定了身后的袭扰,闫云山死伤并不算惨重,反倒是无数平民因为官军身着平民装扮,无辜死伤无数。
闫云山无力再战,只得退走,而他的目标却不是城南,而是朝北行去,哪里是风雨间的大本营,原本是他们的大本营才是,天然之中便占据了地理优势。
白昊君面色冷漠,闫云山犹如跗骨之蛆,根本不在意伤亡,从无数的密道和暗巷袭扰着城北各个可能驻军的地方,若是一味放任,恐怕必将酿成大祸,白奉巳等人更是心焦,只得四处围堵,一时之间也难见成效。
白昊君不再分心,专注于城南的攻势,他的选择无疑是对的,只要解决了城南的大军,闫云山毕竟只能算是一群流寇。
而此刻的城南,也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此前官军集体迁往城南,诸多城中大户已经满是不满,现在风雨间攻势凶猛,新墙岌岌可危,人心思动却也是正常之事。
古尔赤此刻正在指挥手下奴仆和护卫收拢家中财物,对于近在咫尺的战事,他并不关心,更在意自己接下来的去向。
看见手下乱作一团的情形,古尔赤心焦不已,更是暗骂兀鲁尔哈,若是此前便放自己离开,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但后悔显然是来不及的,古尔赤再也按捺不住,手下护卫派出去一波接一波,看看是否有逃出去的可能。
兵荒马乱之中,不知谁家收拾财物之时,打翻了蜡烛,人心浮动,居然没有顾上及时扑灭,飞快形成了火势。
小沐带军巡查,眼见火势升腾,不由得破口大骂,连忙带人前去扑灭。
但城中大户几乎全部迁居此地,一家着火,其他人户早已经是乱成一团,小沐想要带军扑火,居然被阻在陋巷之中不得前行。
而小沐长居城南,如何不知道此时火起将是什么模样,恼怒之下拔刀就砍,手下金钱帮帮众本就是土匪流氓,见到此景哪里还搂得住,拔刀跟着小沐砍杀起来。
“官军杀人啦!”
“官军杀人啦!”
不知谁在其间大喊起来,紧接着便是无数呼应,让本就乱成一团的形势更加慌忙。
小沐更加恼怒,贪狼剑再也不管不顾,直接下了死手。
帖木儿看着身后升腾起来的火势,再听着远远传来的呼喊,一时间面如死灰,兀鲁尔哈带军坚守,却也是捉襟见肘,吴法言长叹一声,放弃了带军饶击风雨间大军的打算,朝着城内围拢过去。
看到大军到来,刚才还慌作一团的城中大户和随迁而来的居民顿时安静了下来。
吴法言扔掉手中的长刀,此刻身上官袍已经是满身血迹,冷哼一声,让身旁两个传令官高声喊道,“县尹吴法言在此,若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乱民被吴法言震慑住,不由得停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县尹大人有令,所有居户全部退回原地,一切罪过既往不咎。”
传令官连喊几遍,眼前的乱民却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穿着华贵的老者颤颤巍巍排开众人走到吴法言身前,吴法言认出来,是云姓的旁支,但与云牧这个家主不同,此人一向是吴家的拥垒,是此前自愿跟随官府迁居城南的带头人之一。
“县尹大人。”老者慢慢弯腰,朝着吴法言行了一礼。
“云族长。”吴法言心知这些人的重要性,也郑重回了一礼。
“前有大军,后有大火,小老儿等人实在不知往何处退啊。”老者面色凄惶,无助地道。
吴法言打量了一番身后火势,小沐带人此刻已经赶到了火点,但火势凶猛,一时之间也难以奈何。
“烦请族长带头,朝东西两侧迁移。”吴法言无奈,只得出此下策,须知此刻城中兵荒马乱,乱民随之而动,恐怕带来的影响并不亚于风雨间大军攻进城来,但眼下吴法言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先安抚住这群人才是大事。
老者看了看身后众人,无奈地点了点头,刚要带人迁走,身后不知何人喊道,“吴大人,咱们还能打赢吗?”
此话一出,刚刚安定下来的人群顿时喧哗起来,迁往何处都是小事,最为关键的,是官军能不能打赢,就连刚才已经答应迁走的云姓老者也停住了脚步,等待着吴法言的答案。
吴法言默然片刻,冷哼道,“来人,前去将此蛊惑人心的贼子抓住,本官要治他扰乱军心之罪。”
吴法言身后,吴器和吴诚应声而动,又有一个声音喊道,“不好啦,官军要杀人啦。”
吴法言冷哼一声,“休得蛊惑人心,你们乃是风雨间的谍子,恐怕刚才的大火,也是你们放的吧。”
说完示意吴器二人不必顾虑,直接腾身而起,朝着刚才声音来处扑去。
乱民在推搡之中,再次乱了起来。
但吴器与吴诚二人早已得了吴法言的示意,关注乱民已久,居然当真直接便抓住了几个商人打扮的人。
“回禀大人,贼子已经抓获。”吴诚提着人纵身回到吴法言身前禀报道,不能说话的吴器手中提了两个人紧随而来。
“杀了吧。”吴法言声音冷漠,直接宣判了三人死刑,可怜三人被点住哑穴,只能一脸凄惶地用眼神哀求着面前的父母官。
吴诚眼神微缩,心中轻叹一声,手下却不留情,手起刀落之间,三颗人头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线。
乱成一团的人群寂静下来,开始无声地朝着东西两侧迁移而去。
看着一个个拖家带口,还绑缚着无数财物的大户,吴法言轻叹一声。
吴器走上前来,刚要比划,吴法言已经转过身去,带军回撤了。
吴器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死尸,吴诚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吴法言快刀斩乱麻,处理完眼前的乱局,马不停蹄地赶到新墙处,此处已经是一片乱战,好歹是新墙长度有限,官军人数不少,还能勉强占据人数优势,并没有被风雨间直接攻破,但现在看来,恐怕并不能坚持太久。
而在攻城战中,一切的计谋都无法施展,拼的就是双方谁能坚持得更久,或者说谁的底蕴更强。
厮杀声中,天色已经渐渐转明,新墙前后,早已经是一片尸山火海,言叙文已经带军攻破兀鲁尔哈设置的三层屏障,却也无力再战,好歹是白昊君早已安排了后手,白昊齐带军紧随而来,接替了言叙文的位置,而自己则亲自指挥攻城。
风雨间的人能歇,官军却没有这个运气,除了应对城头的攻势,城中的乱民也让帖木儿和吴法言心力交瘁,因为他们已经无处可去。
古尔赤已经派人接二连三传来消息,让兀鲁尔哈尽快安排他出城,可怜的信使则被恼怒的兀鲁尔哈一刀一个,全部成了刀下亡魂,但古尔赤并没有停歇的意思,根本不管手下的死活,只要兀鲁尔哈不回话,他便不停地催促。
城前的白昊君,面色漠然地看着眼前的高墙,不远处堆叠成山的尸体也没有动摇他的神色,白奉丁快步跑了上来,低声在他马前禀报了起来。
等白奉丁说完,白昊君始终不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沉声道,“告诉他,只要他们愿意配合,风雨间不但保他们富贵,还将重赏他们。”
白奉丁微微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应了声是,转身跑了回去。
再次看向城头上岿然不动的兀鲁尔哈,白昊君面上重新恢复冰冷。
很快,高墙背后的城中,刚刚扑灭的大火的小沐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地,刚想要喘息片刻,东西两侧再次燃起大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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