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615/516030615/516030638/202007311449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小姐,方才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果然,不一会儿展青便进来禀报了。
“让他们进来吧。”楚慕雲放下手里的账册,这本账册和交给她的土地丈量册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望着眼前几人,问道,“叫你们问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
“回小姐,我们几人此次向一些佃户问了些东西,听他们说,越秀庄原是个粮庄,这里几百亩的地都是种了粮食的,酿酒也是因为粮食多出来许多才做的,而后才有的后来夫人专门让人去开的条子,让他们拿酿的酒去卖,这才成了如今的越秀庄,不过以前是拿多余的粮食去酿酒,现在却是地里的粮食才将将够吃,酿酒还得专门买粮食回来,弄得是入不敷出。”
以往不问也就罢了,如今这一打听,可真是不得了,居然去外面买粮食拿来酿酒?!楚慕雲皱着眉想到。
这原也就是为了解决多余的粮食而产出的个副业,怎么的变得还得倒贴钱?楚慕雲掏出先前在车上看的册子,心里想着,他们这样豪气的买粮食酿酒,其中若是没有什么蹊跷,那她楚慕雲可就是白活一世了。
而此时,又听到另一人接着说道:“小的这次扮作酒商前去打听,他们只有卖的只有下等的酒,京城寻常的馆子定是不会收,街边食肆些许还看的上,不过大部分是卖给了更偏僻些的乡镇市集里去。只是,待我走出了他们的院子,却是有一个年轻的人来说他手中有上好的陈酿。”
“你可问清楚了那人的名字?”楚慕雲眉头紧皱,想不到着庄子水还不浅啊。
“问清楚了,说是叫吴亥,小的推说还要考虑,下次去找他。”
“你再去一趟,把那粮商留下,问清楚了。至于那个吴亥。我明天再会会他。”
楚慕雲挥手让他们下去,忽然觉得有些心力憔悴。一口饮尽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拍了拍脸颊,算是给自己鼓劲加油了。
“小姐,你没事吧?”如虹担忧的看着楚慕雲这一些列动作,总感着小姐似乎有些疲惫,像个劳累已久却无法得到休息的人 。
“我没事,不过有些累罢,你们自己出去随意看看吧,我先去休息会。”楚慕雲转头走到了床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伺候,便自己一个人往房间里走去。将自己狠狠的摔在铺好的床上,就休息一下,然后得快些把这庄子得事弄得清楚些才行。听完那几人的待回来的消息,楚慕雲都大致能猜的出来了。这事情要说简单也简单,直接发落了就是,不过难就难在,在事情明朗之前要如何提起这个头罢了。
翌日,楚慕雲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她起身唤了如玉进来。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睡了一个晚上,楚慕雲已经觉得恢复了很多的精力。
“回姑娘还早呢,不如再休息一下?好不容易出了府,不用去给老夫人请安小姐还能再睡上些时候。
楚慕雲笑笑,说:“我还是起来吧,睡不着了。”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却突然闻见一股香味,不住问道,“嗯?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小姐,今天一大早下面就送上了一只山鸡来,说给小姐尝尝。说是吴管事家里的来了在厨房里烧呢。”
“那他可真是个会吃的。”楚慕雲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梳洗的速度都快了些。
用完了一顿早饭,楚慕雲在院子里面见庄子上的佃户,数量算不上多,二十来户人家。越秀庄也算不上大,总共也就是**百亩地,种的地却也不过一半,其他的皆是荒地,没人去开荒,人也不足够。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些地都开好慌,让人种地收粮。
“请大小姐安”
“大家不必多礼,去岁诸位劳累了一年,今年才刚刚开始,还望大家再接再厉。”她客套地说着。
吴管事面色一难,他赶着开口说道:“大小姐,如今地里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也不知道还能中的种的上几年。”余下数人交换了个眼色,却没人作声。
楚慕雲先是一愣,继而才听明白了。先前都是侯府派人来收的租,如今楚慕雲亲自来了,他们有些担心。“诸位放心,我又不是来涨租子的” 楚慕雲顿一顿,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得去开荒。工钱我来出,一天二十文庄子西边那片上得种上东西,种什么好你们可以写一个章程给我,要写明种此物的好处,市价、习性等等,若经采用另奖励五两银。”
吴应面色犹豫,“这……怎么的忽然就要开荒了?”
“吴管事,在丰年,你们知道把多的粮食拿去酿酒卖钱,如今收成不好,自然是要多开荒,粮食收成不好,种果树,种药材什么都是好的。就不能任由那处荒着。趁着现在春天还没到,要抓紧时间,赶紧把事情给办了。”楚慕雲接着又说,“若是人手不过就去请人,要买苗种就去买。你们只需在可行的情况下照做就成。”左右楚慕雲现在不缺钱,拿来兴修越秀庄也是游刃有余。
“如虹,叫他们把箱子抬上来。”
如虹出去片刻,招呼了两个男人一起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你们也辛苦了这些年,虽然庄子上每年没有什么营收,却也能糊个口。虽是已经出了年节,却也能给你们发些赏。”楚慕雲环视一片,又接着说:“一会儿大家伙儿就去那边去领,一人一吊钱。”
吴应听得有些讪讪。庄子每年给主子家交的租子少,他这个做管事的自然是面上无光,更何况如今楚慕雲好生生的说了出来。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虽然面上无光,可是如今这可是主子的打赏。吴应领头致谢,脸上的褶子喜庆的像是又要过年。不过其他的佃户倒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示,有些甚至还带了些不屑。
楚慕雲也没觉得意外,她偏着头,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发赏钱你们还不开心?这是嫌弃赏钱太少了?还是觉得不用太给我面子?”她这语气虽然随意,似乎在询问,可其中透着的确实让人喘不过气的力量。
众人不语。
“一吊钱自是不少的,一月的生活都是够了,却那里比得过我们被剥削的血汗钱!哼。”打破这沉静的是个庄稼汉,粗布麻衣,楚慕雲对他是有些印象的,因为这个人从进门就丧着脸,没给她好脸色瞧,像是她得得罪过这人一样。
“这话从何说起?”楚慕雲也不在乎那人的态度,端起一杯茶问道。
“小姐,这人是瞎说罢了,”吴应急忙转过头来解释着,紧接着啐了一声,“王四,你可别太不知好歹了!”
“哈,我如今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大少爷纵容吴应叔侄欺压佃户,侵占钱财,老子早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如今你这妮子还拿这点钱来羞辱我们?大不了就是走,反正在这里也是个活不下去的。”那汉子破罐子破摔,半点没理会吴管事的警告。
“你空口说什么瞎话?我们大少爷又从来不管庄子上的事情,更别提纵容人作恶!”如虹上前一步,气势丝毫不输一个一个剽悍的汉子。
楚慕雲把气冲冲的如虹扯回身边,示意她冷静些。
“他吴应处处依仗这自己与大少爷这层关系,无恶不作,谁敢轻易得罪他?得罪了他的人,谁没吃过苦头?”那叫王四的不顾一旁乡邻发的劝阻,上前一步,怒视着楚慕雲,肆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吴应也倒还是站得住,他斜斜的看了一旁的王四一眼,“你就是告我也得有证据,空口无凭的话,谁不会说?谁又会信?除你之外谁又指责我?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许久,不过这都是些私人恩怨,却没想到你居然闹到主子面前。”
“你……你!我们是有私人恩怨,可是我说的也是句句属实,他们这些人不敢说不能说,我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不过你们这些主人家,又那里会去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呵,我还是自去吧。反正就是说无数遍,你们这些个人还是会瞎了眼,盲了心包庇维护此人。”说完,王四狠狠地瞪了上位地几人一眼,便转身欲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维护他?”一直沉默的楚慕雲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盏,朗声开口。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炸开了水花。
“小姐!小姐他的话不可信啊,他与我有过节存心在您面前抹黑我。小姐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吴应低着头上前,满脸都是焦急和被人构陷的愤怒。
“就是,大小姐,我叔叔多年来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对大少爷和侯府忠心耿耿。如今小姐就凭王四几句话就要对我叔叔动手吗?这可真是叫人寒了心啊!”
“叔叔?你就是吴管事的侄子啊?那岂不是王四说的也有你一分?”楚慕雲身子倚靠在一旁的茶几上,仿佛是看戏看累了一般慵懒的偏在一边。
“我看了这些年的账,说是地里收成不好,粮食也卖不上价。你们前些年禀告了府里说拿了粮食酿酒去了。都说三斤粮出一斤酒,可我怎么还听说,越秀庄还从外面买了高粱,麦子回来酿酒?如今这粮食都是到了十几文钱一升了,你们倒是大方啊!”楚慕雲翻看着账册,每家每户收成确实不多,在这样的光景里也只是能糊口的。
“小姐这是从何得知?莫不是听了些胡言乱语吧。”吴应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像是不知有此事一般,直挺挺的站着。
站在一旁的展青瞧着神色不明的大小姐,一掌就拍上了旁边的柱子,威胁似的警告着,“主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如今还质疑起来了,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不成!?”
展青到底跟一般的护卫不同,气势非凡,不是一般的家丁。吴应垂着头看着他腰间的令牌,态度忽然转变,点头哈药的应承:“是是是,这位壮士是将军门下的吧,哈哈。小的瞧着就不像是一般人。”看展青冷战脸不说话,又转回去对着楚慕雲说到:“不是小的要以下犯上,只不过,小人确实不知大小姐为何如此不信任小人?”
信任?楚慕雲原还在想若是这个人主动禀明了这件事,说不定她还可以放他一马,可是都到这个份上了,这人都还在嘴硬。
“既然管事不知道,那我自然也要去问清楚。把人带上来吧。”楚慕雲对着吴管事淡淡一笑:“可是巧了,昨日我昨日来的时候正遇上了这几个收粮食的商户,您说这是不是缘分,我多嘴问了几句,竟然刚好是上我家庄子上收粮食去了。”
“这……”吴应瞪着眼睛,满脸的震惊,那梁老板不是早就再大小姐来之前就走了吗?怎么会?!
“这你也不知道?”楚慕雲冷眼瞧着那心虚的人。遇到商户不过是个托词罢了。昨日他们前往佃户家打听的时候,正巧是遇上了商户急忙的来庄子上收完了粮食。那粮商还是她特意让留下来的。
“梁老板,听说你收着越秀庄的粮食已经有些日子了。”
“不错,我老梁时常来收越秀庄子上的粮食,这里卖给我的的都是上等粮,成色好,产量也不少。”
“哦?是这样吗?吴管事。”
“对了,这位吴管事的侄子吴亥还会从我们粮行买上许多的陈米潮米。是以就是为了清理库房中积压的不好销的货,我也是与庄子来往多年。”
“吴管事,他说的这话你可认?不认也没关系,你们不是才做了一桩生意吗?这字契上也有你的名字,你这卖的上等粮又是从何而来?你那侄子吴亥买的受潮的陈米又是要拿来做什么?吴管事可是要给我给交代啊?”楚慕雲语气漫不经心,仿佛这也算不得一桩大事一般。
吴应似乎猛地跪了下去,“小姐赎罪,小姐恕罪啊!小人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出此下策。小人也实在是没办法啊家中长子如今读书,费的钱银无数。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就看在将军的面子上,还请小姐宽恕。”吴应见楚慕雲没有丝毫反应,又转头抱住展青的腿,“壮士,这位壮士,你是将军的人,我要见将军,将军不会怪罪我的。”
“你自己犯了罪,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还有脸见大少爷,哼。”如虹骂道,“可见真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来,尽是些没脸没皮的。”
“兄长待你不薄,这是母亲庄子里最好的一个,你就是这般回报兄长的?”楚慕雲看着下面跪地求情的人,眼中是一片冰冷。“将主子地里的上等粮食拿去高价卖了,去用陈米烂米以次充好,怕被查出来,便干脆又将这些陈米酿成酒。你们知道侯府想来是在外面采买更好的酒来,就用这就招糊弄啊。以便蒙骗主子这可真是好算计啊。”
“想必你们是没有卖完的吧?你们还需留着些上等粮来精酿更好的酒拿去私下买卖。”楚慕雲直直的看着吴应,说道:“你想见哥哥,无非是觉得他会帮你,可是我今天就是把你杀了,哥哥也不会多说一句。与其在这里嘴硬,不如老实交代,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此时另一个年迈的老人说道:“其实庄子里的佃户也饱受其害啊,大小姐,”
“老伯,你说来听听?”楚慕雲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们这些佃户若想要去酿酒,那必须得额外给他交钱,才允许我们去,若与他们有嫌隙争执的,甚至不允许他们去。”
“他那侄儿,贪财好色,到处糟蹋好人家的姑娘。”
“还有许多良田,他记在自己亲戚的名下,实则都是他自己的。”
“小姐不涨租子,可是小姐可知,我们的租子这么些年来,年年都在涨。连县丞都因着大少爷的关系不敢管。”
“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庄子上的地除了一部分租给了佃户,剩下的自然都是主人家的。庄子里有酒坊,有地窖。是主人家用来酿酒储粮的。佃户也可自己拿着原料只需要交几文钱,就可以去使用。涨租也是瞒着主人暗中进行。这庄子都成了姓吴的了!
楚慕雲扶起老伯,厉声对吴应喝道:“你蒙骗主人,欺上瞒下,为非作歹,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展青,拿了我的令牌去把这叔侄二人送到县丞哪儿去,再让县丞派人过来查明。将他们二人的贪墨的钱财都充入公中。”
“诸位放心,这个人所受的惩罚自有县丞定夺。我绝不因为他与兄长的关系而有丝毫不公。”此刻的楚慕雲明明依然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可在一瞬间却有了让人无比信服的力量。
安排好这些,楚慕雲终于安心的在庄子上住了几日,不过她的钱却是花钱如流水。她新任命了管事,重新整肃山庄,又迫不及待的让县丞抄了吴应的家产,拿着钱去补给佃户。
开荒的地已经准备种了些果树,届时用来酿制果酒,还央求哥哥介绍了几位有家传手艺的酿酒师傅,又花了许多钱重新修缮天锅,地窖。
至此,楚慕雲就已经把带来的钱散的差不多了。
新的管事姓胡,他一大早就带着单子来到楚慕雲的住处。
“哎呦,大小姐可起了。”胡管事急忙忙的赶过来,跑的满头是汗。
“胡管事可是有急事?”楚慕雲也不怪他,胡管事新上任,相当的负责任,她很是满意。
“大小姐啊,这不是西边的地是打算种上些药材的吗?可是药材的苗种可不便宜,我这里寻到一批品相极好的苗种,那边还会专程来庄子上指点,也不怕我们初次种药材,出了差错。可是咱们还差点钱啊!”
楚慕雲:“……”自她重活一世,已经好久没有缺钱的时候了。
“还差多少?”她带的现钱可是不多,早知道就留点吴应的抄家钱了。
“大小姐,还差约五百两。”
楚慕雲:“……”行吧,她还真有五百两,不过……算了,就当是祁言参了个伙。
楚慕雲对着胡管事大方一笑,说道:“五百两,还是有的,胡管事也别着急。如玉,去给胡管事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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