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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楚瑶走后,柳三更道:“仓寅兄弟,这套‘上清真气决’素不外传,我修练此功时,先师青叶道长曾再三叮嘱,切勿传人……不过……我和你一见如故,知你是心胸坦荡的大好男儿,绝不会将此功法传予心术不正之人,今日便以此决赠予你。”

    仓寅忙道:“倘若柳大哥这般为难,小弟还是不学了……”

    柳三更道:“倒没什么为难,你因我而被谭红逐出师门,是我对不住你在先。我赠予你这套心法,也是作为一个朋友送的礼物。不过……你须立下一个重誓,今生今世,切不可传予心术不正之人。”

    仓寅见柳三更说得严肃,当下一正神色,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指天道:“仓寅今日当着圣界诸神立下重誓,倘若有负柳大哥所托,教我坠入万龙潭,永世不得超生!”

    柳三更微微一笑,拍了拍仓寅的肩膀,道:“仓寅兄弟,‘上清真气决’素来都是口授,从无笔录,我说一句,你记一句,直到你记住为止。日后你若是忘了其中的心法,我也不会再告诉你其中的一个字了。”

    仓寅见他说得郑重,忙道:“是。”

    当下柳三更说一句,仓寅记一句。这上清真气决共三百余字,虽说不长,但若是一时半刻,也难以记住。约过了一个时辰,柳三更道:“仓寅兄弟,你记住了么?”

    仓寅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柳三更问道:“你当真记住了?”

    仓寅道:“是。”

    柳三更大喜,道:“仓寅兄弟,想不到你记性如此之好,竟胜我百倍!”其实柳三更记性就极好,但凡是见过好的文章,心中便会默念,不出一盏茶时间,便能倒背如流。他上学时,曾背诵过不少名篇佳作,如《出师表》、《滕王阁序》,就连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也都是倒背如流,张口就来。这原本是他素来得意自诩的傲慢之处,今日传予仓寅修真法决,想不到自己只说了一遍,仓寅就全然记住了。当下又有些不信,说道:“你背诵一遍。”

    仓寅当下朗朗背诵而出,竟和柳三更传授的一字不错。

    柳三更扶着仓寅的肩膀道:“仓寅兄弟,你记性极好,悟性奇高,非我所及,这套修真法决你好好修练,无论寒冬酷暑你千万不可懈怠惫懒,知道吗?”

    仓寅点头道:“是!”

    柳三更道:“今日索性将剑法、掌法也一并教了你。”当下解剑在手,道:“仓寅兄弟,你瞧好了!‘三生三死剑’共一十八招,前十七招看似凌厉,其实不然,而是攻敌不杀敌。唯有第十八招才是杀招,长生门之所以创此剑法,乃是怀仁慈之心,不忍伤人。你切记心中,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不可施展第十八剑招!”说罢,当下将这一十八招剑招缓缓使出,好教仓寅看清楚。

    仓寅看了一遍,接过剑缓缓使出。柳三更见他每一招无论方位、还是手法均和自己所教无异,不禁赞道:“好兄弟,你悟性很高,竟每一招使错。日后你每日都要练剑,一天少说要练五个时辰,不出十年,定可名满天下!”当下又将这套剑法中每一招的利弊细说一番,只听得仓寅连连钦佩叫好,口中大赞好剑法。

    待柳三更传了心决及剑法,又将掌法施展一番,这大手印的掌法他并未学过,只知其中五六招的攻法,却不知守招,当下也将他施展出来,只见他一掌挥出,半空中隐然现出一道白光,隐隐现出一个巨大的手印倏然而出,砰的一声撞在一棵树上。那大树约一尺方圆粗,被柳三更一掌击中,树干上竟印下一个手掌印,犹如被人用手放在树上,故意刻上去一般。

    仓寅拍手叫道:“好掌法!”

    柳三更摇头苦笑,道:“可惜这套掌法我并未学过,还是见师父使过,我暗中记了几招。倘若是仙师青叶道长施展出,手掌印远要再大十倍不止!”要知道这大手印的功夫全凭真气催持,但若是未知其掌法之中的奥妙,常人自然很难施展出。柳三更所知的大手印掌法只有四招,这四招还是他在长生门学艺时,偷偷看其他师兄练功时记下的,青叶见他真气法决已练得不错,想要传他掌法时,却惨遭五叶所杀,是以柳三更没能来得及学此掌法。这套掌法使出,手掌本可在半空中扩散至十倍之大或百余倍,中掌之人,身上势必要被刻出一个手掌的模样。五十余年前,青叶率正道之士曾和魔界一场大战,其中命丧大手印掌下的魔界之徒,便不下百余人。

    当下柳三更又将自己所悟的大手印中的四招说与仓寅。柳三更道:“掌法不同剑法,剑法即便你不懂,但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使了。而掌法却不一样,掌法全凭招数及心法结合,若是其中一个有差错便威力大减。掌法之中又有攻守招数,别看是平平无奇的一掌拍出,但如何才能攻敌破绽,如何才能攻敌弱处,可就难得多了。这套掌法,我只知这四招攻招,今日说与你听,你若是觉得有用便可练习,若是觉得无用,不练也罢。”

    仓寅道:“只要是柳大哥所授,小弟自然会勤加修练。”

    柳三更道:“掌法暂且不提,你可先练剑法,这套剑法我练得极熟,正好可指点你一二。”

    仓寅连连称是,从屋中取出一柄长剑,在外面练将起来。

    柳三更在旁观看,但见仓寅有练得不对的地方便出言指点。仓寅生性勤奋,又天资聪颖,练了一下下午,剑法已然意会贯通,出招时已然行云流水了。

    当晚两人吃了些肉,又喝了些酒,柳三更便歇息了。睡到半夜时,只听得苍蝇嗡嗡作响,在耳边萦绕,当下心烦意燥,坐起身来。

    只见盈盈月光之下,仓寅正端坐屋外,闭目修练。只见他趺坐在地,一手指天,一手手心朝上,平放丹田之处,正是上清真气决的练功姿势,不禁暗暗称赞仓寅勤奋。他不敢打扰,想要再睡时,又听得苍蝇嗡嗡作响,不由得潜运真气,双手向两旁轻轻一推,只听得呼的一声,屋中苍蝇尽被他真气震死。就连屋中所摆放器皿也都轻轻震动一下,显是他真气到处,难有苍蝇活命。

    “柳大哥,你醒了?”仓寅不知何时已打坐完毕,笑嘻嘻的走近屋中。

    柳三更道:“睡到半夜,竟被苍蝇吵醒……”说着想起仓寅的外号就叫“小苍蝇”,这才又闭口不言。

    仓寅道:“我曾听爹爹说起,说我祖父在世时,苍蝇从来不敢近他身子半尺,说是我祖父的气功了得,就连苍蝇蚊虫也敢附体。”

    柳三更笑道:“看来你祖父定然是个武林高手,真气浑厚的很呐。”

    仓寅道:“我今日见柳大哥一掌倏出可催断大树,定然也是真气浑厚,只是不知为何会被这一群苍蝇困扰?”

    柳三更笑道:“苍蝇自然也不敢挨着我身子半寸,只是在我周身之外嗡嗡作响,实在吵闹,我这才将它们通通震晕。”

    仓寅点了点头,道:“我方才在屋中打坐,但十余只苍蝇时不时扑在我身上,又是搔挠,又是嗡嗡作响,实在让人心烦,索性便到屋外去了。好在夜间风凉,苍蝇都钻入了屋中,倒让柳大哥受苦啦。”

    柳三更道:“这上清真气决绝非寻常内功心法,你若是勤奋练功,不出一年便可跻身人道。三年之内必可升入仙道,等到那时,苍蝇也不敢再到你身上挠痒啦。”

    仓寅道:“柳大哥说得是真的么?只须练三年就行么?”言语之中,大有欢喜之意。

    柳三更点头道:“正是。不过,长生门的功夫素来讲究心平气和,欲速则不达,你千万不要心中起了贪念,每日贪功。”

    仓寅道:“这我就不懂啦。旁人练三个时辰,我练五个时辰,难道也不行么?”

    柳三更道:“仓寅兄弟,我知道你勤奋刻苦,但是内功心法和寻常武功不一样,讲究的心平气和,临危不乱。你越是心急,练起功时便越浮躁。你试想一下,当今天下,修真之人少说也有几万人,又有谁不想长生,不想飞升成仙?倘若大家伙每日每夜,昼夜不停的练功就能飞升羽化成仙,天底下哪里还有凡人,岂不是都到天上当神仙去了吗?”

    仓寅顿有所悟,忙道:“听柳大哥这番说,我似乎明白了。”

    柳三更又道:“道家所云:循序渐进,顺应天道;佛家讲究:八风不动,与世无争。无论是得道之士还是有望高僧,全都是不急不躁的性子。就好比少林派及长生门,这两派乃当今武林佛、道两家之首,门中武功奇多,修真之法更是不少,他们若是修真问道,门中不知有多少秘籍可供参阅,为什么百余年来,竟从未有过一人得道成仙呢?”

    仓寅道:“莫非是他们贪多?以至于心中杂乱无章,不知哪门心法才是对的,哪门心法是错的?”

    柳三更摇头摇头,道:“都不是。”

    仓寅道:“难道他们也是像我这样,太过着急了么?”

    柳三更道:“也不是。”

    仓寅挠了挠头,道:“小弟愚钝,还请柳大哥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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