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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181/514427181/514427203/2020122312020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虽然郑氏很不情愿,但宋珩的要求有理有据,程初芍还比她多了个跟“重要证人”熟悉的优势,老夫人大手一挥就把这事交给他们小两口去办。

    不到三天,周家舅母果然裹着抹额上门退亲,神情畏缩,半点不敢提其他事,只说自己这两日找大师算了命,算出周世林八字命犯孤星,二十五岁前都不能成亲,否则对妻儿子女都有损害。

    “这门亲本就是我们高攀了贵府,如今又算出这样的结果,我们实在不敢耽搁二姑娘的大好青春。还请世子夫人通融一二,咱们两家私底下悄悄把这亲给退了吧。”

    郑氏不免有些狐疑,宋珩和程初芍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把这周家舅母吓成了这样。

    可惜,老夫人开了口,要求快刀斩乱麻把这事解决,她又怕试探会漏了口风,没准会让对方觉得还有可转圜的地步,只能憋着不问。

    好在先前行事还算隐秘,不仅瞒着卫国公府里诸人,就连各家姻亲都没来得及说,这样悄无声息退亲麻烦倒不大。

    郑氏大皱眉头,做出一副惊讶模样,冷着脸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是你们巴巴地求上门来,我见茹姨娘百般说你们好话,才勉强允了,如今怎么才来说这命格问题?难不成,令郎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年了,从未算过命么?”

    周家舅母讪讪道:“是,是,都是我的疏忽,世子夫人要怪就怪我吧……”

    郑氏装模作样抱怨了两句,才松了口。

    “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退亲了,没得叫我们二姑娘空等。不过,退亲是一码事,这悄悄又作何解释?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家定亲前后似乎跟不少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提了这事。你说说,这消息能压得住吗?届时传扬开去,人家若说我们仗势欺人,故意悔婚,坏了二姑娘闺誉,这又怎么算?”

    周家舅母忙道:“您放心,我回去一定把事情都解释清楚,就说是误会……”

    “误会?你别把人都当傻子!世上难道还有这样的误会?这事你若不给个交代,别说我这儿,恐怕老夫人那儿你也过不了关!卫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该是知道的!咱们府上可不是任由你几句话随便就能打发的寒门小户!”

    周家舅母默了默,一咬牙一狠心,低声对郑氏说了两句话,守在门口的婢女听不见具体内容,不免有些好奇。

    郑氏听完颇为诧异,终于正眼瞧了她几眼。

    “你既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拦你,实在是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说来,令郎命格当真如此古怪,倒也有些稀奇。这么说来,你还得过上好几年,才能吃上儿媳妇敬的茶了。”

    周家舅母无话可说,只能苦笑。

    明明杯里的茶水芬芳馥郁,喝到嘴里却是发苦不已。

    她何尝愿意再等几年才喝媳妇茶、抱孙子呢,还不是世林这小子在外头惹的祸太大,害得她费尽心机给他寻的这门好亲事化作泡影,更要背负上一个命犯孤星的恶名!

    更要命的,还是方才她允诺郑氏的事,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啊。

    周家舅母失魂落魄走后,婢女过来问:“夫人,刚才那村妇跟您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照奴婢说,你该好好教训下她才是,省得跟茹姨娘那样,自以为有了体面四处招摇闹腾……”

    郑氏冷笑:“你只等着看就知道了。若你耐不住性子,我倒是可以给你许半日假,让你亲自去周家门口看热闹。”

    婢女巴不得白领工钱不干活,当即领命出府蹲点看热闹去了。

    果然,不出郑氏所料,周家舅母回去半日不到,周家就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但每个人都是摇头叹气摆着手离开的。

    有那热心的街坊就觑了空子上去问周家人,是什么人生了重病,结果周家人也不大避讳,就在门口唉声叹气把事情说了。

    原来,那周家舅母竟是犯了疯病,前阵子摔跤磕到头就是个引子,今儿回到家就疯得更厉害了,竟是见人就咬!

    “夫人您不知道,奴婢当时正纳闷呢,那村妇回去时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刚到家就疯了。结果,他们家的人还没说完,那村妇就窜了出来,大冷天的竟只穿一件单衣,鞋子也不穿,却是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冷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胡话,还哈哈大笑说自己有儿媳妇了,而后躺在地上打滚,弄得满脸都是泥……”

    另一个婢女担心道:“唷,这怕不是故意装出来污蔑咱们的吧?夫人,她……”

    “别打岔,听下去。”

    去看热闹的婢女嘿笑道:“后面周家人就把她架了进去,还连声跟邻居道不是。有个邻人就问,你们家太太疯得这样,还怎么办亲事,不是说跟什么国公府小姐定了亲吗?那周家人就出来拱手致歉,一脸惭愧地说,其实并没有定亲这回事,只是那村妇磕了头就渐渐有些不对劲,又因为妹妹在国公府做姨娘,便生出攀龙附凤的心思,竟臆想出自己儿子要娶国公府姑娘的事来,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四处对人说,今儿个还提着礼物上卫国公府上谈婚期。结果才知道,压根没有这回事,她大受打击,一下子就彻底疯了……”

    郑氏满意笑了。

    周家舅母发疯的消息传到众人耳里,自是各有思量。

    还在禁足中的茹姨娘笑骂一声活该,侥幸逃过一劫的宋琼唏嘘不已,老夫人高兴地吃多了半碗饭,程初芍却只觉得应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倒误了卿卿性命”这句话。

    柳如意慢了好几拍才听到这消息,大为震惊。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要告发那人,让他丢官罢职吗?怎么他官儿照做不误,反倒是让他娘承担了一切责任?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

    已经从女儿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上公堂对质的柳先生却显得镇定自若。

    他稍一思索,便猜出各种关窍,摇头失笑道:“这就是高门大户里常见的处事法子了,官场也是如此。遇到问题,必以最小代价将事情抹平,也不管这法子是否正当,关键是不能保住他们的脸面。哼,这些国之蠹虫……不过,你也别失望,周世林那小子这次狠狠得罪了卫国公府,他们隐而不发绝不是放过他的意思。他的苦头恐怕还在后头呢,官场里整人的法子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了,就连爹爹都不一定想得到。”

    柳如意听得爹爹语气嘲讽,话说得也在理,放在过去她一定马上附和,可今日,她却忍不住记起程初芍之前的种种话语,想得更深了些。

    “爹爹这话有失偏颇。官场虽多圆滑之辈,但女儿觉得,事情不能一概而论。若此事无关他人,自然该秉公执法。可,卫国公府这般行事,除了想维护自家姑娘名声,恐怕也存了一分保全女儿的心思。就为着这个,爹爹也不该骂他们蠹虫。”

    “好好好,是爹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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