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209/526100209/526100234/2020101914342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用晚饭时,母亲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沈春意还沉浸在刚才梦境带来的情绪里,总是失神,润夏和秋浓仿佛受到了感染,也很安静。小玉菡娘和清清精心准备的饭菜,她们大概都食不知味了,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好在这种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下人来报,伯爷来了。母亲倏的站起来,手里的筷子都忘了放下,忙吩咐下人:“快请进来,备茶水。”
说完好像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稍微顿了顿,敛了敛急切的情绪,脸上尽量做出淡然的样子,带着春意几个去了前厅。
伯爷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手中的茶刚刚放到嘴边,看到沈春意母女几人进来,又忙把茶水放下,站起身来。
还没等母亲问好,伯爷便开口道:“丛柔,你可好?孩子们都好吧?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吧!”
他看起来有些无措,抢在母亲前边说话,有示好的意思,也怕女儿心里还怨恨他,让这难得的一次见面再僵持下去。
母亲虽然脸上极力维持着冷淡的样子,但口气已经忍不住软了下来:“都收拾妥当了,我们很好,孩子们都懂事,不用挂怀。”
“明日就要启程了,我来送些路上用的物什,都放院子里了。”伯爷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离母亲更近了些。
“但还有些东西,我必要亲自交到你手里。”伯爷说着,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的小箱子,打开一看,里边都是厚厚的契约。
“这些都是你母亲陪嫁的田地、庄子、还有铺面,本该你出嫁时给你当嫁妆的,但当时我赌一口气,什么也没让你带走,你的陪嫁全靠你祖母准备,跟其他爵府的小姐比起来,薄了不少,父亲有愧!”
伯爷说着眼眶发红:“你已经出嫁多年,这些东西不好再当成陪嫁给你,幸好我有三个外孙女,我已经立好契约,这些留给意儿几个当嫁妆,你放心,你往后再有了孩子,我再照例备一份儿……”
母亲没有推拒,接过箱子,她母亲就她一个女儿,这些东西她不拿,早晚落入伯府那些人手里。
“恒一,东西拿进来。”伯爷见母亲接过了箱子,扬声喊道。
只见恒一又搬进来一个稍大点的东西,尽量轻轻放在桌子上,还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咚”声,可见箱子里的东西分量不轻。
箱子一打开,里边都是金灿灿的金条,伯爷说这都是亲外祖母陪嫁产业的收益,自她去世后,她就没让伯府花费过她的陪嫁,尽管胡氏闹了多次,许丛娇出嫁的时候去他的书房哭了好几场,说嫁妆不够丰厚,他都不肯动这些金子。
母亲不肯要这些金子,伯爷年纪大了,伯府日渐衰弱,有这些金子傍身,他能过的更富足惬意些。
伯爷说:“本就是你的,给你才安心,我的安乐不在这些东西上。”
母亲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做完这些伯爷便要告辞离开了,走前他仔细看了看母亲,摸了摸春意和润夏的头,又抱了抱秋浓。
母亲嘴巴张张合合,终是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相送都忘记了。
沈春意拽了拽母亲的手,母亲没动,她一急就追出门去,拉住了伯爷的衣袖。看着这与爱妻十分相似的外孙女,伯爷已经红了的眼眶仿佛更红了。
“外祖父,您别难过,母亲盼了您一天呢,您能来,母亲很高兴,意儿润夏和浓儿都很高兴。”沈春意轻声安慰。
“意儿,很多事都是外祖父做错了,你母亲她……吃了很多苦”伯爷说着乌红的眼眶好似湿润了。
“你母亲幼时,我只要一听见恒一说,大小姐来了,无论心情有多糟,都会一下子开怀。上次在伯府见你们,我听见恒一喊你母亲大小姐,没喊姑奶奶,我仿佛一下子看到幼时的她……我悔啊!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和我柔儿的父女情,你外祖母就那样走了,我怎就迷了心窍那般待你母亲,我悔啊!”
沈春意听得心里发酸,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求,那些没有珍惜的日子,到底是回不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原来是母亲带着润夏和秋浓出来相送的,她终归还是在意她的父亲的。
看到父亲还未上马车离去,母亲松了口气,又看到伯爷眼角的湿润,再怎样强装的冷硬也瓦解了。
“父亲,好好保重,来日方长,相聚的日子还在后头!”母亲有些动容的说。
“丛柔,在外有了委屈,有了难处,别忘了父亲在这里,父亲以前没有好好护着你,以后的日子你再也不是没有父亲相护的孩子。”纵然已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可她听到这些依然忍不住哭了。
沈春意看着这一幕笑了,母亲心里一直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补齐了。
直到伯爷的马车已经走的远的看不清了,母女几人才回府。
沈春意和母亲坐在内室的桌前,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箱子犯了愁,她也是听了春意的话才想到,路上带着这些风险太大了。伯爷只顾着给她们送东西,怕也是忘了这一层。
母亲说就放在别院吧,沈春意摇摇头,别院守院的下人虽是签了死契的,但都是置了院子后买的,总没那么可信。
翻着这厚厚的一叠契约,沈春意突然想到什么。忙问母亲:“这里几个庄子上可有以前亲外祖母信任的老人?”
母亲说:“有的,这城南的庄子上大多是亲外祖母的陪嫁的人,郑嬷嬷回伯府前就在这个庄子上。”
“母亲,不如这样,我们将这两个箱子里的东西藏到城南的庄子上去吧。”沈春意提议道。她其实也存了私心,今天做的梦让她不安,她看到这一箱子金条便想像小松鼠一样,拉回洞里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沈家的人,包括她的祖父母,伯叔父都知道他父亲在京城置了别院,所以沈春意不想这样东西藏在别院里。
而这城南的庄子,是外祖父给他们母女的,契约上写的是她们姐妹的名字,藏在那里,她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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