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琦琳看着手里的志愿者工作牌,知道自己的心态已经开始失衡。
如只按照她的本分来说,她在知道傅昉要陪雷空去拍卖会的时候,就该把这事遗忘在脑后,可她竟然通过学校的关系成为了这次拍卖会的志愿者。
拍卖会当日,她负责内场的工作。于是外头红毯上的光景,她只能听旁人说起。据说傅昉穿了一条惊心动魄的星空裙,在红毯上艳压群芳出尽了风头。
之后为了不让雷空发现她,她一直躲在暗处行动。
她看着傅昉挽着雷空的胳膊,陪他到处去跟人social。看雷空为她挡酒,搂着她的腰和她窃窃私语。看她为雷空整理衣领,附在他肩头甜笑。看他们十指相扣地一起走到主席台上发言。
耳边传来相机快门声的同时,叶琦琳听到了一句:雷傅两家怕是好事将近了。
叶琦琳回头看去,见这人挂着记者的工作牌,于是问他:怎么这样说?
豪门就这样咯,只有基本确定关系的女人,才会被这样带着在人前露面。
叶琦琳咬了咬唇,又问:但雷空的太太不是刚过世没多久?
你说夏晚橙啊?
记者发出一声嗤笑,人死如烟不晓得吗?已经死掉的女人了,还管她做什么?
叶琦琳就这样站在阴暗的幕侧看完了整场拍卖会。当夏晚橙遗物,那顶钻石冠冕压轴上场的时候,整场人都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惊呼。
虽然雷空说是翻箱倒柜翻出来的旧物,但这顶麦穗形状的冠冕还是发出了耀目而灿烂的光。
只凭这顶夏晚橙从未戴过的冠冕,叶琦琳就能想象那场所谓的世纪婚礼有多么奢华盛大。
最后,这顶冠冕以一个近乎天价的数字成交。
拍卖会结束,内场成为了当场宾客社交的场合。就在叶琦琳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告退的时候,一条穿着黑色西裤的长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躲什么?
叶琦琳抬头,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好好巧。
雷空看向她胸前的工作牌,问:怎么混到的?
学校给安排的任务。
雷空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样子,而后说:你穿这样也很好看。
见雷空并没有因为她出现在这里生气,叶琦琳悬着的心微微松懈了下来,她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
很无聊吧?
还好,不过您太太的那顶麦穗冠冕实在太过美丽。
雷空看上去心情实在很好,竟然没有因为她提到夏晚橙而反常,反而很愉悦地同她说:这算什么?它用得都是一般的白钻,一眼看上去密密麻麻,实则克数都不大。夏晚橙当时担心自己会吃苦受罪,在设计前就跟设计师把质量都限定地很死。
这都不算什么吗?
见叶琦琳歪头露出困惑的神情,束起的马尾恭顺地垂在颈侧,雷空非常愉悦地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问:你有柏海大学的校服吗?
有啊,入学就发了。
改日穿给我看看。
那校服很难看啊,不管是配色还是版型都和古怪。
但你穿上应该会很好看。
叶琦琳眼看左右没人,便大胆地踮起脚,把胳膊圈上雷空的胳膊。趁着他心情实在好,所以她大胆地说了句:傅小姐今日很漂亮。
从来都是人靠衣装。
刚才有记者说你们好事将近。
吃醋了吗?
一点点。
雷空笑,只有一点点吗?
叶琦琳含羞想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这就在这时,雷空身后响起了一个试探的声音:
雷总?
直到雷空转过身来,江篪才发现他怀里还有一个娇小的女人。
可怜见的,这拍卖行刚结束雷空就没了身影,他捧着到手的天价冠冕左找右找,生怕自己今天这钱打了水漂,谁知道雷空在这和人打情骂俏呢。
雷空微微咳嗽了一声,说:没记错的话,雅风集团的江总?
说着,雷空边看向他手上的礼盒,笑说:原来是江总拍走我太太的遗物。您可真是一片善心。
江篪心疼地滴血,面上还是苦笑着把礼盒打开,说:您太太的这顶冠冕,当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这下叶琦琳终于近距离地看到了这顶冠冕。它在如此晦暗的光线下依旧我行我素地闪耀着,根本不像雷空说得那样随便平凡。
雷空!
突然就,附近又多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穿着浅紫色礼裙的女人拖着裙摆快速走来,面上很不高兴地说:你就这样擅自处理夏晚橙的东西吗?
雷空转过身去,原本掺在眼角眉梢的笑意瞬间消失干净,他沉着声音道:好久不见了,二姐!
不敢当!
夏午橘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从雷空江篪面上划过,最后落到叶琦琳眼里,然后再别开。
夏小姐这话说得有意思,这冠冕又没写夏晚橙名字,雷空凭什么不能处理?
叶琦琳循着说话的声音看去,见傅昉也提着裙摆走过来。一时间,这个昏暗的角落变得热闹非凡。
刚一靠近,傅昉就挽住了雷空的胳膊,亲密地依偎着她,但眼神却看着夏午橘,说:您要这么舍不得夏晚橙的东西,刚才就该把它拍下来带回去。既然刚才没舍得花钱,现在又干嘛管这个闲事?
江篪没预料到眼下的情况,一时僵在当场。他只看着三个女人在他面前形成对峙之势,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雷空,又看不出来比较偏向哪一边。
哟,叶小姐也在这呢?怎么穿上志愿者的衣服了?
叶琦琳轻声道:学校安排的任务。
差点忘了叶小姐来柏海的任务是读书来着,你这天天购物shopping下午茶的,还静得下心去读书吗?
夏午橘才不想掺和面前的破事,她只跟雷空说:希望你下次再要处理夏晚橙的东西,可以提前知会我们一声。
见夏午橘要走,雷空突然道:只不过一顶寻常的冠冕,值不得二姐为此大动肝火。
雷空手下一滑,把这顶冠冕戴在了叶琦琳头上,而后说: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收回来。可我放在家里也没用,干脆就送给更适合的人。
叶琦琳心跳如雷的当下,只觉得附近的数道目光生戳进自己脸上的皮肉里,可这种体验很微妙,竟让她不自觉地昂首挺胸起来。
雷空道:江先生,多谢你的美意,回头我把拍卖的钱如数返给你。
好说
江篪一句完整话未说出,就见傅昉一把扯下了叶琦琳头上的冠冕,颇有些蛮横道:你说什么?你要把它送给谁?
夏午橘失笑了一声,说道:你想送谁是你的自由,我只希望你把我妹妹的名字从内侧抹去。
夏午橘不屑的眼神从傅昉和叶琦琳脸上扫过,只道: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配得上sapphire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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