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你们说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这么久，到底在说什么呀？”
张小花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从东到西，从西到东，来回地转。
朱老二些微忧虑：“花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姓许的手里了？”
是啊，还是个大把柄，大到搞不好王宁佑一气之下休书都能写出来。
“他敢！”薛老四一瞪眼睛一拧眉，“他要敢休你，我把他胳膊给卸了！我看他怎么写休书！”
方老三在后面补充并纠正：“最好还是下药，毒哑毒残了都行。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干脆一包药解决了，三叔保证官府肯定查不出来原因。”
这俩是来捣乱的吧？还毒哑毒残？别说卸胳膊，就是伤一根小手指，张小花也舍不得啊。还是朱老二懂侄女的心思，宽慰道：
“花丫头，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可是有娘家的人，咱老哥几个都会给你撑腰的。再说了，我瞧宁佑那小子不错，对你挺好的，事事都依着你。你们行了夫妻之礼，大半年的恩爱，说不准小娃娃都怀上了，纵使是你犯了天大的错，他也不是说休就能休的，是不？”
什么叫做帮倒忙？方老三、薛老四不过是青铜级别，朱老二才是真正的王者。
张小花这下子彻底惶恐起来，这句话的意思反过来不就是——没有夫妻之实，大半年假凤虚凰，王宁佑一旦气极了，说踹就能把她给踹了？
一口冷气倒吸进肺里，张小花的五脏六腑全都拔凉拔凉的。
……
厅内，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只有王宁佑和许先之。
“这么说，兄台自太古县而来——太古县，许先之？”王宁佑稍一沉吟，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我听说过兄台大名。许家典当行，那可是开到了府城的。兄台家大业大，理应贵人事忙，何至于要到我这小小的书院来求学？”
许先之面上，挂着与王宁佑同款笑容，一个铺子批发来的假笑。
“老弟过奖了。商贾之人，家再大业再大，也终究是个商贾，上不得台面，没什么好炫耀的。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要想给祖宗牌位添光，还是科举入仕，得个功名在身的好。所以我才路远迢迢地慕老弟之名而来。——哦，对了，既然是求学，不能管你叫老弟。我虽然痴长你几岁，但先生还是要叫的。”
他这话，说恭敬却不恭敬，其中深意，王宁佑那么聪明一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更何况，即便他没有这般夹枪带棒，光凭“太古县许先之”这个名头，王宁佑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至于“有数”之外是什么样的心情冲击，那是要留到私下里去消化的，王宁佑怎么也不会在此刻当着许先之的面显露出来。
“兄台过奖了，我才疏学浅，恐怕当不得兄台的先生。兄台还是另寻明师的好。”
“明不明师，老弟你可说了不算，要等我入了书院真正领教了老弟的才学，到时候我心中自有定论。外头盛传，王先生年轻气盛眼高于顶，没个五十两银子，休想进得了书院。我今儿带了二百两，不晓得入不入得了先生的眼？”
这不是明摆着拿银子压人吗？换成丁夫子，早拂袖而去了。换成张小花，则大概是眼睛笑眯成一条线，万分乐意地笑纳了。至于王宁佑——
不接也不拒。“我只怕你若真入了我门下，万一有一天忽然觉得这二百两银子花得十分不值，那该如何是好？”
许先之注意到，王宁佑用的措词是“入我门下”，而非“入我书院”。一词之差，差之千里。高低辈份，立刻就出来了。这个人，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无害。看来，倒是自己先前误信传闻，低估他了。
这当口，张小花端着个托盘，表面强装镇定、内里战战兢兢地进来了。她实在等不下去，怎么着也要找个借口过来探探究竟。
“相公，我给你送茶来了。今天在外头奔波了一天，累了吧？赶紧地，喝口茶，润润嗓子。”
张小花做贼心虚，分外的贤良淑德。
王宁佑居然一点也不奇怪，照单全收，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跟着朝向张小花，好似春风十里杨柳拂烟，笑得格外细致温柔。
“多谢娘子，娘子有心了。”
张小花一时不察，被他的笑晃了眼，竟莫名地面上一红，不自在起来。“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看你这话说的——”
王宁佑似无心，张小花明摆着故意，他二人一说一答，完全地把许先之晾在一边。
许先之被强行按头喂了一嘴狗粮，这其中滋味如何，不太好形容。心底深处一丝丝的异样情绪，微乎其微如一点萤火，成不了燎原之势。只是强行按捺下去，却也不是那么舒坦，撩拨得性子些许浮躁起来。
人一浮躁，便不由自主地想刷存在感。“王先生好福气，夫妇伉俪情深，叫人好生羡慕。”
张小花笃定了心中猜想。这个姓许的果然是冲着她来的。看见她丝毫不惊讶，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奸诈胚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管了，装不认识最好，只要他不捅破一千两的事情，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真的没什么好怕的？许先之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了张小花的心思，正因为看穿了，心情便立刻好了起来。他开始发难，嘴里问的是王宁佑，眼睛却大喇喇地盯着张小花。
“说了这半天的话，不知王先生肯不肯收下我这个学生？”
张小花实在是憎恶许先之到了极点，一听他这个语调，再一看到他那个眼神，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抢着答话：“我们书院可是有规矩的，不是什么学生都收的。是吧？相公。”
王宁佑极其配合：“娘子说得极是，虽说有教无类，但有些品性不好的、烂泥扶不上墙的，不收也罢，”
许先之竟然忍得下去，还自我感觉良好地笑了一笑。
“所幸，我悟性还不错，算不得烂泥扶不上墙。并且我这个人品性更好。就算被人坑了一千两银子，我也以德报怨，替那人瞒了下来，从来不曾向外声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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