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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难缠的大嫂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据七婶的说辞,董长恭还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儿郎,董老倌家硕果仅存的良善孩子。

    至于其他几个阿兄阿姐、嫂嫂姐夫,再加上董老倌夫妻俩,那可真就是一言难尽了。

    其中顶顶难缠,就是这个董家大嫂。仗着口齿伶俐,到处管东管西。

    “大妹跟长恭的亲事老是黄,我打包票这里面肯定有长栓媳妇在背后挑拨的。”

    “七婶——”

    王大妹已经混乱了,讲到亲事禁不住羞涩,想到好事难成又忍不住一阵阵难过。这样的心境下,唯有半哀求半嗔怨地开口,阻止七婶继续说下来。

    七婶显然是真心疼爱王大妹,连声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玉柳啊,你甭担心。你们这事全村都知道,他董老倌要想赖帐,你七叔七婶头一个放不过他。你就且宽着心,等着八抬花轿抬你进门吧。”

    言罢,七婶爽朗地笑起来。她这笑落在另一边董家大嫂长栓媳妇的眼里,越发如火上浇油。

    那位越是听不清,越是以为张小花三个编排了什么恶毒话在嘲笑自己,正嫉恨难耐,偏巧旁侧有人问她:

    “他长栓媳妇,你小叔子今年真能考上么?他要真中举了,那可是长了咱们全村人的脸!”

    “那可不是!”

    长栓媳妇终于逮着机会,急不可耐地大声道:

    “我们家长恭是要去城里做官的。考上举人算什么?将来还要考进士中状元。那些个乡下娘们莫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里的烂泥腿子也想翻身做官太太?啐!不要脸!”

    这话忒毒,王大妹这种心气高、面皮薄的哪里受得住,当下眼泪就出来了。又不愿显在人前,一迳埋头捶着衣服,直恨不得把头埋进衣服堆里去。

    张小花见状,蓦地不爽。

    她在青峰岭当老大那会,就是出了名的护短。她的人,自己怎么打怎么骂都成,这外人敢动一根手指头,对不起!不弄你一层皮,她就不是张小花!

    “大妹啊,你歇歇,衣服我来洗。”

    王大妹这会子说不出话,由着张小花接过捣衣杵和衣服,撇过脸暗自垂泪。

    张小花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衣服,思忖着该用哪种方式收拾那碎嘴婆娘。直接上手揍一顿肯定是不行的。

    七婶在替王大妹出头。

    “都是庄户人家,谁也别说谁烂泥腿子。这还没怎么地呢,得意个什么劲?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装什么嫡亲嫂子?当初三子没出头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涎着脸往上凑?”

    七婶这番话句句刺到长栓媳妇痛处,她一下子扔了正在洗的衣服,提着捣衣杵远远指着七婶:

    “七婆娘,你说谁呢?我们家的事,跟你扯得上边么?跟你客气喊你一声婶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呸!谁希罕你喊!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问——怎地?你还要扑过来打我啊?好啊,来啊!我还怕你不成!”

    七婶遑不相让,也举起自己的木棒挥舞着。

    张小花忽然有了主意,唇边一抹笑转瞬即逝。

    “七婶,您消消气。”

    她假意起身去拦七婶,然后不着痕迹地手往七婶腕上一碰。七婶只觉手腕一麻,蓦地控制不住,捣衣杵脱手飞出。

    “哎呀!”张小花第一时间惊叫,“忙手忙脚”地去抓那飞出去的木棒。却是“忙中出错”,连带着自己手上这根也甩了出去。

    于是,张小花更加“忙乱”。伸臂,轻跃,在分别够到那两支捣衣杵之后,手指再轻轻一点,两根棒子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改了一点方向,一左一右直奔着长栓媳妇的面门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雷光电闪的一瞬间,等到长栓媳妇察觉,那么粗的两根棒子便挟着呼呼风声近在眼前。

    那婆娘脸都白了。众人四下散去,她却连晕都来不及晕!一根棒子挨着她耳朵边、另一根擦着她头发丝儿就这样飞过去了。但凡差个毫厘,头破血流那都是轻的。

    张小花本来就没打算让那婆娘受伤,教训教训便好,真要出个流血事件,那不是还要往里贴医药费么?亏本的买卖她才不做!

    显然,张小花的目的达到了。甚至于,长栓媳妇何止受了个教训那么简单,她简直被教训掉了半条命。

    棍子都飞过去好久了,她才些微醒过神来,面上表情还是凝固的。就那么凝固着表情、惨白着脸孔,茫然机械地转头,望了望掉在不远处的棍子,再转过头望了望前方。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当口,躲出去的婆姨们也纷纷反应过来、重新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

    “长栓媳妇,你没事吧?”

    “他大嫂子的,没伤着你吧?”

    ……

    到得此刻,长栓媳妇才算是终于回了魂,心有余悸地拍胸口,如释重负道:“哎哟我的娘哎,可吓死我了。我还当是把刀冲我劈过来了!”

    张小花挤开人群,凑上前去,刻意大惊小怪地。“他大嫂子,怎么样?没砸到你吧?都怪我不好,手上没拿住。”

    “原来是你砸的?你咋这不当心!”长栓媳妇一听,立马没好气。

    张小花不以为意,一迳告罪。

    “得罪得罪,我不是怕你跟七婶打起来吗?我本来是想拦着点,哪想到这么巧差点打到你。也还好是差一点,要真砸着了,给你脸上再留个疤呀什么,那可怎么得了?你看你本来长得就丑,又是个烂泥腿子,回头你汉子要仗着自己是举人他大哥,嫌弃你把你休了,那可不就是我造的孽了?”

    长栓媳妇听到这里,冷不丁又把脸给气绿了。

    “你说啥呢你——”

    她抬头,欲暴起,对上张小花的一双眼。

    说也奇怪,那本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双眼睛,却鬼使神差地令长栓媳妇想起先前扑面而来那凌利的“刀光”。她不由地心怯,当下闭了嘴。

    张小花这边随即敛了眸中寒芒,继续亲亲热热地。

    “大嫂子,你别见气。等哪天我准备一份大礼,上你们家给你陪罪去。”

    鬼使神差地,长栓媳妇口气再硬不起来,勉强笑道:“啥礼不礼陪不陪罪,真不用了。你要有空,哪天来我们家吃饭。”

    她本是随嘴这么一客套,哪诚想张小花立马咧了嘴欢天喜地地应道:

    “行啊好啊,我今儿晌午就上你们家吃饭去!”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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