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管家的马车在常雨竹叮嘱化妆箱绝对不能倾倒,要防震和轻拿轻放的声音中缓缓地从村东离开了常家村,刚才震摄于乔管家气场不敢靠近的村民,此时却呼啦啦的围了上。
“天呐,竹丫头,那个是真的马吗?”
“竹丫头,你怎么认识这种体面人的?”
“竹丫头,你给了他什么东西啊?”
“竹丫头,那个坛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常雨竹慢了一步,没有关上院门,此时再关已经有些不太礼貌了。只得露出一个笑容:“徐佑在我这里留下的一些东西,需要带去县城的,也就一些吃的。”
刚才常雨竹拿出来的坛子里面的的确确飘出来了一些香味,于是有些人就信了。
徐佑认识的这些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理解,毕竟大家都知道他经常去县城。而且人出去办事儿让人回来给未婚妻带句话,那就更正常了。
不过这么一来,徐家想要退婚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给自己贴金?根本就不是徐佑让人过来的呢?”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面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常守礼闻言笑得很是诡异:“这位婶子说的对,根本不是徐佑让人过来的,可是我常雨竹本人认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可以有马车的呢,所以不是徐佑厉害,是我常雨竹厉害,婶子你说对不对?”
现场发出一阵哄笑声,大家都听出来常雨竹这是在说反话,但是理确实是这个理,于是大家就此一哄而散。
不过有一辆豪华马车到村里来这件事,还是会足够让大家讨论很久的。
但是常雨竹知道他们以后会这样常来常往,这话题一时之间还消停不下去。
不行,得想办法让他们减少来的次数。如今天气热,这些酱料保存的时间不会太长,除非她直接把真空包装拿出来。
愁,实在是愁死人了。
结果还没有等她想到办法,乔家马车又来了。
这一次,常雨竹不能门口婉拒了,因为来的,是乔三夫人。
常家院子小门也小,马车实在是进不来,乔三夫人只能在院门外村民的围观之中下车,接着再踩着尘土飞扬的乡村泥地进了常家院子,然后被院子里的竹和鸡震惊到差点忘了提裙子。
等乔三夫人一脸三观破碎的表情坐下来的时候,常雨竹觉得自己都要深深地同情她了。
“乡下地方,夫人想来诸多不惯还请夫人海涵。”
陈氏虽然害怕,但是大约是乔三夫人是女子。勉强还能在主位坐住。不过出面自然还是常雨竹自己来。
乔三夫人这种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坐在那里的陈氏浑身僵硬,见常雨竹面色如常端了一碗糖水出来,便知道自己应该和谁谈了。
“贸然登门拜访,实在是常姑娘,太让我出乎意料了。”
常雨竹挑挑眉:“奶油蒸蛋糕看来三夫人觉得还算能入口?”
“奶油蒸蛋糕,是那个新奇的名字吗?”乔三夫人何其通透的人物,“就是不知道这个奶,是羊乳还是牛乳?蒸了多久?用了多少鸡蛋?”
常雨竹似笑非笑地看着乔三夫人:“夫人如此智慧,就是从我随便取的名字当中就要把配方给说出来。”
乔三夫人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多少有些唐突。顿时脸上一红。
乔三夫人赶紧解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常姑娘不要误会。”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乔三夫人自然不会这样猴急撩火的亲自敢来,就像常雨竹说的,蛋糕的配方,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东西,找个几十年的掌勺,多吃几次,想要分辨出来成分,其实很简单。
再多琢磨琢磨,倒也未必做不出来。
只是徐佑这边出了面,乔三夫人要这么做,这宁安伯府怕不是在撩徐家的老虎须。先不说徐佑虽不在京城,但是凶名不小,更不要说徐佑那个叔叔。乔三夫人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不过本来乔三夫人就有些想当然了,蒸蛋糕还好,但是裱花用的淡奶油,常雨竹现在还没办法用这个世界的材料做出来,都是直接从大卖场里取的。所以她的目的就是蒸蛋糕做基础市场,裱花奶油蛋糕做高端市场,跟化妆皮一样,只提供成品不提供配方。
“蛋糕的事情,夫人可以问我娘亲,因为这些都是我娘亲自己琢磨出来的,毕竟你也知道的,我忙着做口红呢,实在没有时间管这个。”常雨竹并不打算太突出自己,自然顺势就把陈氏带了出来。
陈氏毕竟不能每一次都躲在她背后,说到底她才是母亲和这个家里面唯一的成年人。
陈氏突然被点名,眼神之中有些慌乱,但是对于乔三夫人找上门来这件事情,常雨竹在刚刚开始教她做蛋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仔仔细细跟她分析过了,也提前教了她该如何应对,所以虽然一时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倒也逐渐平静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最近做蛋糕的确做出了心得,有了点底气。而对女儿说的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这句话,一时没注意到。
因为常雨竹给她大概捋过,陈氏几乎是半背的台词,但是好在一说到蒸蛋糕,她的话匣子就止不住。
陈氏嘴巴不是很利索,但是她手脚麻利,于是解说了半晌之后,乔三夫人就跟她转到后面厨房去看她亲自演示了。
灶台上其实放着不少常雨竹,从大卖场里面拿出来的东西。
比如打蛋器,菜刀,蒸蛋糕用的不锈钢盆。乔三夫人听陈氏磕磕巴巴地时候,常雨竹去厨房都收了起来。
穷苦人家不要说钢了,铁都不会有太多,所以把这些金属制品都收起来之后,厨房看起来就寒酸了许多。
把之前就在蒸的一盒蛋糕从模子里拿出来,收走了不锈钢和保鲜膜,陈氏就带着乔三夫人进来了。
看到被收拾得相当整洁的厨房,乔三夫人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卫生问题,终于放心下来了。
陈氏看到常雨竹已经把蛋糕从模具里拿出来了,已经放在了让林伯做的木制的裱花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