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与司马戈记忆中的模样变化颇大。
甚至只在几个月前它依旧是金碧辉煌、穷尽奢华,不过三两日的功夫,去了那些华贵至极的装饰,竟也凸显出一种高雅清新的气质。
偌大的内殿中,空落落的,唯一亮眼的是大红色织金绣帐包围的凤床,脚踏上摆放着一双精致镶珠的绣鞋。
所有的宫人都跪在殿外。
司马戈沉着脸目光骇厉,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撕虏着床帐,金色的凤纹破碎不堪从他的手中滑落。不过几息,月光就失去了遮挡,直直洒在雕花红木的大床之上。
他的视线一无阻挡,落在大床中央微微颤抖的鼓包上,看上去又小又轻。
男人的目光顿了一下,而后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捏着一个被角往外一掀,露出了缩成一团……哭的不能自己的小姑娘。
那可真是极为可怜了。
鼻头红红的,眼尾红红的,莹白的小脸像是泡在水中一般满脸泪痕,时不时还一抽一抽的,萧瑜哭的忘情,忘我,浑然不知一个大杀神立在了她的床头。
司马戈眉头死死地拧着,浑身散发出极为浓重的戾气,咬牙吐出了两个字,“亲朕。”
他的语气十分烦躁,惊醒了梦中哭泣不止的萧瑜。
萧瑜扁着嘴巴坐起身,抬着头往床边望去,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那里,一脸不善地望着她。
刹那间,她的魂魄被吓走了八分,小嘴微微张着,一副回不了神的模样。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人还是鬼?他是不是要过来扒了阿瑜的皮子?
“亲朕!”又是一声男人的低吼,森冷刺骨。
萧瑜被他一吼,瞳孔张大,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受控制,哗哗地流下来,甚至有几滴落入了她的口中,但她一动不动就像是被猛兽盯住的小动物,静静地流着绝望的眼泪。
泪水是咸的,她尝到了。
看到小傻子的泪水,司马戈只觉得下一秒自己的胸腔就要炸开,内心的烦躁涌动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人泄愤。
他闭了闭赤红的眼睛,忍住了,最后一字一句地道,“小傻子,朕不杀你,过来亲朕。”
陛下是人!不是要扒自己的皮子!萧瑜的泪水陡然停了,期期艾艾地小步从床上挪下来,“你是陛下吧?”
不放心,最后她软乎乎地问了一句。
“除了朕还有谁能进未央宫?”蓦然,司马戈阴测测地开口质问,眯着眼睛审视般地打量她。白日他才见过太后同临王偷情生下的私生子,难免就联想到了如果是自己的皇后与其他男人偷情……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咧起的薄唇森戾血腥,如果她敢,就打断她的腿,折了她的手臂,一条锁链锁着她的脖颈!
萧瑜抖了一下身子,她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兜衣,夜里还是很冷的。她飞快地扑到陛下的怀里,拱着脸蹭了蹭,嘴中说的话含含糊糊,“阿瑜冷,阿瑜害怕,陛下……到阿瑜宫里来。”
“亲朕。”司马戈的耐心快要被她消磨尽了,伸手揽着她的后背往怀中紧了紧。
原来陛下是又做了噩梦,要自己哄他入睡呀。萧瑜这个时候明白了他的来意,也不拖沓,环着他的肩膀使劲踮起脚尖,最后只亲到了陛下的锁骨上一点的位置。
温热的唇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司马戈喉结耸动,双手用力一提将人抱了起来。
顺势,萧瑜捧着他的脸乖巧地亲他,软软的亲他的额头,亲他的眉毛,亲他的眼角,亲他的鼻梁,最后亲在他殷红的薄唇上。
奇异般的,司马戈嗜血的**一点一点消失,他垂了垂眼皮,觉得兴许是因为小傻子什么都不懂,不懂男女之间肮脏的交合,所以她的亲吻是单纯的,干净的。
她身上传来的气息带着暖暖的香,淡淡嗅一口,困意便上来了。与方才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不同,她只刚爬到龙床自己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女人脂粉味,再碰到自己的衣角,暴戾之气忍不住就冲上头脑。
司马戈立在那里,拧起的眉头缓缓展开,揽着她的腰肢,甚至还自己发出了号令,“往左亲一下,往上亲一下。小傻子,快点,别磨蹭。”
陛下不叫停,萧瑜就来回地亲来亲去,一遍又一遍,最后她觉得陛下的整张脸都熟悉了。可是陛下依旧命令着让她亲,还不准她休息。
萧瑜小小地皱了一下鼻子,自己这个皇后多好啊,可陛下却不愿意和她回去省亲,哼!到了晚上不还是要自己哄他入睡。
“往下一点。”司马戈的声音舒畅,语气懒洋洋地。
可是萧瑜累了,她还一直被陛下提着脚尖没有碰地呢。出于报复,她狠狠地去咬陛下的唇,然而一个冲力,她的小舌探进了陛下微启的口中。
一时间,唇舌交融,司马戈的眼睛深了,径直一个跨步上前压着她倒在宽大的床榻上。
一手捏着萧瑜的下巴,长驱直入;一手往下熟练地撩开了薄如蝉翼的小兜衣,屈指探入。
萧瑜被弄得舒服地想要哼唧,可是被堵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大大的猫瞳弯了弯,陛下又在宠幸阿瑜了!
最后萧瑜是躺在陛下怀中脸红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搂着萧莹的陛下到了夜里突然就变脸了,萧莹吓怕了糊了一脸泪水逃跑了,只有自己抱着陛下哄,陛下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口中呢喃,‘阿瑜,是朕的小仙女。’
次日,懒洋洋起身的司马戈难得没有弄醒抱着被子睡的正香的小姑娘。
他慢悠悠地走出内室,外间的宫婢嬷嬷噤若寒蝉。
“昨日皇后省亲发生了何事?”小傻子不会无缘无故痛哭不已,只能是别人惹她了。
司马戈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排除在外,即便是有,这个‘别人’也绝对不包括他。
陛下语气虽散漫,但未央宫的宫人们可不敢不当回事。当即,古嬷嬷就恭敬跪地,一五一十地述说了昨日省亲的种种事宜,从凤辇到靖国公府,再到靖国公府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分毫不差。
一开始,陛下的脸色并没有变化,不咸不淡,仿佛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
“靖国公府六姑娘欲借省亲接近陛下,吸引陛下注意,发现陛下未与娘娘同行时,不仅口出恶言,面带不虞,而且宴中告离,极为不敬。娘娘闻之甚为伤心,当即落泪,坐上轿撵离开靖国公府。”
古嬷嬷面上严肃木然,说到这里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娘娘此举也能算上善妒,帝王三宫六院正是常事。
“既然是姐妹的话。”司马戈笑的有些诡异,因为他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昨日司马誉和他说要听从皇太后和临王妃的意思,同时娶了靖国公府五姑娘和秦家三姑娘。
不如,朕就为他换一个人选,也不知太后那张脸好看不好看。
“传朕旨意,赐婚靖国公府六女和秦家三女与临王世子,五日后完婚。”他漫不经心地挥手让人去传旨。
司马誉那个人,表面装的再好,内里最是无情,那个六姑娘就给他好了。
传旨的小官一般随侍在帝王身边,闻此也不诧异,赐婚而已是陛下的恩典,也是荣光。
就是这个时间也太仓促了……但如果是世子侧妃的话,也不算为过。
于是,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古嬷嬷瞠目结舌,明明知道那六姑娘惦记自己,陛下却将她赐给临王世子……
“陛下,宫外各尚宫,司掌事求见皇后娘娘。”春花颤巍巍地上前禀报,隐晦地往内室看了一眼,娘娘还未起身。
“应是为了娘娘接手宫务。”古嬷嬷解释。
一个小傻子,怎么能处理好庞杂的宫务,司马戈皱了皱眉头,漆黑的眼眸有些泛凉。
“让她们进来。”到底,这宫务还是要自己替她处理,罢了,不过一会儿功夫,敢欺上瞒下的直接杖毙就好。
宫外,得到宣召的几大尚宫眼中都有些不以为意,她们大多都是太后提拔的人,这次心有灵犀地要给皇后一个闷亏吃。
谁让她,次次都惹怒太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司马戈来人,拖出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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