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是真心为这个侄女着想,陛下的宠幸有了,宫权也拿到手中了,接下来身为一个皇后要做的自然是早早为陛下诞下子嗣,最好是一个皇子。
只有这样,阿瑜以后才能高枕无忧。
“娘娘,记得多找太医请脉。”宫里的嬷嬷就在外间,她不好明说只隐晦地提了一句,心想有陛下的宠爱诞下皇子也是早晚的事。
萧瑜应下,柳夫人又待了一会儿离开了。
她走后,古嬷嬷立刻看准时机走上前来,言说有事上禀皇后娘娘。方才靖国公世子夫人在的时候,她已经从春花秋月两个婢子那里粗略弄清了娘娘以往在靖国公府的处境。
因此,心中对靖国公府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分。
“嬷嬷请说。”对比较年长的古嬷嬷,萧瑜一直都很客气,也很能听进她说的话。
对着娘娘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古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先行了一礼,“娘娘,休怪老奴多言,您以后还是同靖国公府的人多保持距离,尤其是几位还未出阁的姑娘。”
萧瑜点点头,本来她和几位堂姐表姐就离得很远,“阿瑜……本宫知道。”
春花却把心一提,古嬷嬷发现靖国公府的人对小姐的冷淡不足为奇,但特地点明府中的姑娘里面就有深意了。
“嬷嬷,可是府中姑娘不妥?会对娘娘不利?”她皱眉急声询问。
萧瑜也起了好奇心,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古嬷嬷。
难不成有人要害本宫?
“今日那位盛装打扮的六姑娘,性情傲慢,对娘娘不敬,怕是在府中的时候就与娘娘之间有隙。娘娘省亲之日她用尽心思在衣着服饰上,应是有意要引起陛下的注意。”古嬷嬷知晓娘娘性子单纯,索性就下了猛药,“娘娘,她想入宫做陛下的妃嫔,甚至谋取您的位置!”
一语惊起千层浪,小小的庭院安静了一瞬。
萧瑜先是不明白古嬷嬷的意思,后来听到萧莹要入宫为妃的时候她眼睛瞪大,倏地一下站起身,“她怎么能这样?!陛下是阿瑜的夫君!”
她气的脸颊鼓起来,双手紧紧握着不松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看话本子的时候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娥皇女英的戏码,全天下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妄想齐人之福的穷书生!
陛下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妃嫔,她知道,但那是在她萧氏阿瑜入宫之前。现在她是正宫皇后,是陛下唯一的娘子,又美有娇又可爱,有了她之后陛下怎么能再要女子为妃?!
而六姐姐要抢阿瑜的夫君,说明她根本不拿阿瑜当姐妹,她无耻,她可恶!
萧瑜的肺都快气炸了,比当初舅母带着表姐抢走她的小木马的时候还要生气,她想冲进萧莹的院子对着她大吼,让她不准惦记陛下。
可是又一想陛下都不愿意陪她一起省亲,若是他看中了萧莹,她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也没办法阻止。
萧瑜鼓起的气泄了,滴答滴答她瘪着嘴无声地哭了。
看得古嬷嬷和春花等人都狠狠吓了一跳,娘娘得知萧莹的算计竟如此伤心,这靖国公府是留不得了。
“本宫要起驾回宫。”萧瑜抽泣着吩咐,宫人们立刻准备。
随着萧瑜坐上轿撵,这趟短暂的省亲之旅就这样静悄悄得结束了。
皇后仪仗入了宫门,却不是朝着太宸殿去了,而是太宸殿不远处的未央宫,这是大晋历来的规矩。
未央宫中,属于萧瑜的物什已经收拾妥当,她今日遭受了打击心情低落,恹恹地窝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小木马,到了傍晚用膳的时候也是略吃了几口就洗漱入寝了。
也不让春花她们在寝室,精美的大红色刺绣床帐遮的严严实实,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开始做梦,梦中陛下怀抱着萧莹,不仅给她换衣服还给她簪了钗环,两人对视笑的开怀。
而她凄凄惨惨地连个话本子都看不了,只要一开口就有宫人过来要扒了她的皮子。
呜呜呜,在梦里萧瑜哭的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小细腿胡乱弹了一下撞到床柱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刹那间她……哭成了一个小喷壶。
可以说是十分委屈了。
而那厢太宸殿,司马戈知晓皇后今日到靖国公府省亲,花了小半日的功夫随手处理了政务,便有人来报临王世子求见。
得知司马誉来求见他,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几分,令他到珍禽园去。
临王和太后之间的纠葛他和司马誉二人都心知肚明,自然也包括司马誉的真实身份。太后和临王偷情生下的孩子,转手被先皇送给了无子的临王妃做儿子,多年来“母慈子孝”,怕是太后还以为司马誉并不知情呢。
司马家的人都是疯子,司马誉自然也不例外。端看他明明知晓事实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每日里对着临王妃孝敬恭顺,是大晋有名的孝子,转过头对着生母皇太后也听之任之,做足了一个好臣子的派头。
但司马戈知道,临王妃对他并不好,甚至称得上虐待二字。想也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和皇嫂背德生下的儿子在自己面前晃悠,又占了世子的名头。试问哪个女人能做到无气、无恨、无怨!
临王妃当然做不到,不过她喜欢名声,至少不会让司马誉身上出现伤痕。
司马戈活的无情无趣,唯独一直对司马誉的行为好奇,又偶尔与他诡异的共情,是以对他的态度是常人都比较惊诧的温和,容忍程度也很高。
一些走投无路的朝臣最喜欢求到临王世子那里去,便是这个缘故。
“陛下,宫中的夕昭仪乃是臣母妃的亲侄女,母妃十分挂念,还请陛下能饶她一命。”司马誉一身月白色衣衫,拱手行礼之后开门见山,赫然是为了临王妃的侄女求情。
说是饶命,不过是提醒司马戈夕昭仪出身世家,贬为奴婢不如一死,希望陛下能收回成命,哪怕是贬为身份最低的御女也好啊。
若是以前的司马戈,估计会懒洋洋地不当回事,可能再次询问为何司马誉会那么听从临王妃的话。但经历过昨日小傻子的质问之后,此时的他突然内心产生一种愤怒,看着司马誉的眼神冰冷至极。
“司马誉,回去告诉临王妃,只要朕活着,夕昭仪永远只会是宫中的一个婢女。若她敢置哙圣意,朕也可下旨让她到宫里为奴为婢!”
帝王的权威不容任何人质疑。
闻言,司马誉有些诧异,眼前的司马戈不再是以前百无聊赖眼中空空的司马戈了。
“臣遵旨。”他垂下眼帘,既不为临王妃说话也不为自己的表姐成一奴婢而伤心。
“太后要为你选妃?”蓦然,司马戈冷声开口询问。
司马誉一脸从容作答,“正是,太后看中了靖国公府的五姑娘,”顿了一下他又道,“母妃看中了秦家的三妹妹。”
司马戈嗤笑,太后这是生怕小傻子为后,靖国公府从此向着他。
“那朕的臣弟中意哪名女子啊?”他漫不经心地发问。
闻言,司马誉淡淡一笑,拱手,“娶妃而已,自然是不敢推辞。靖国公府五姑娘和秦家三妹妹都入临王府的话,想必太后和母妃会心满意足。”
“长者赐,不敢辞。”月白衣衫的男子面带微笑,但无端的给人一股温凉的感觉,暖不到心里。
司马戈是带着满身的戾气回到太宸殿的,扫了一眼没有小傻子的身影,只当她是省亲还未归来,眉头紧锁看着表情十分阴森。
宫人们默契地垂下头,屏气噤声。
司马戈去了前殿作画。
然而,直到傍晚一点日光都无的时候,司马戈回到后殿依旧未发现小傻子归来,脸色更阴了。
“陛下,按照宫里规矩,今日皇后娘娘要迁到未央宫了。”眼看着陛下周身的戾气化成实质,宫人立刻禀报实情。
司马戈皱眉,皇后确实是要住在未央宫的,沉着脸不语。
“陛下,不如您召娘娘到太宸殿侍寝。”身边的这个小内监是何喜培养出来的人,大着胆子提建议。
司礼监靠的是陛下的信任,他们比谁都希望陛下尽快有子嗣。
司马戈一个森然的眼神扫过去,内监跪地俯首。不过才半日未见,晚上就召那个小傻子侍寝,这对他而言,绝对不可以。
于是,晚上帝后都默契地歇在了自己的宫殿。
然而,这天夜里的太宸殿是不平静地,司马戈赤红着双眼一脚踹死了殿中的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仗着容貌娇美,偷偷地爬上了龙床。
夹带着一身血气和深夜的冷气,身着玄色寝衣的帝王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未央宫。
身后,跪了一地惶恐不已的宫人。
作者有话要说萧瑜哭成小喷壶…
抬起头看到杀了人的深井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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