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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是你的云笑

    云笑听到这里,已经无心再听下去,茶也没喝,放下几个铜板就起身离去。

    倾天下的后院,承愿正在房间里专心的写着字,就见小厮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站在院子里隔着窗户道:“公公公子,灵虚归云的又来了,现就在门外。”

    承愿一听,手一顿,一滴墨汁便落了下去,毁了一幅字。他将笔往旁边的笔架上一丢,冷声道:“还敢来!”说着话跨出房间时手里已经召出了镇魂刀。

    话说承愿一脸杀气的冲出倾天下,手中镇魂刀一紧,正要开打,却发现是云笑,顿时楞在了那里。

    云笑见承愿手提镇魂刀来势汹汹,俊朗的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知的难为情。

    “承愿,是我。”还是云笑先开口打破了这宁静。

    承愿下意识收回了镇魂刀,却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你来做什么,如今倾天下与归云成仇,你……”

    “承愿。”云笑没等承愿说完后面的话,便喊了一声止住,然后紧走几步跨上了台阶,与承愿对面而立:“承愿,宗主和倾城前辈如何,那是他们的事,并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情。”

    承愿垂眸:“那若是我和云昭寒的事呢?”承愿话音落下,看向了云笑。

    云笑一怔,承愿接着道:“我娘亲和云昭寒,那是他们的仇,而我与云昭寒,是我们的仇。你可以不理会他们的情仇,可是身为归云大弟子的你,面对决心要诛杀你如父如兄的宗主时,你还能不理会吗?”

    承愿的话,无疑是字字诛心,云笑确实没想到,承愿对云昭寒的仇恨与玉倾城无关。他垂下眼睛沉默片刻,最终说道:“你和宗主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你非要杀了宗主才能解你心中只恨,你不如杀了我,让我代替宗主,更何况能死在你镇魂刀下,我甘之如饴。”

    承愿冷笑一声,将目光避向了远处:“云笑,你今日来,就是为送死的吗?”承愿从来没有对云笑说过这么重的话,以至于自己说出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玉承愿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我不会杀你,更何况,云昭寒的死,谁也替代不了。”承愿顿了顿,压下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才勉强说完。

    云笑抬头看着承愿,那是他从相识到现在从未见过的承愿,明明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此刻却从骨子里散发着绝情。

    “承愿。”云笑强压着心中复杂的情绪,依旧温和的叫了一声,然后握住了承愿的手臂。

    承愿低头,伸手拂落,与之而来的是一脸默然。

    “我以为无论归云倾天下结局如何,至少你我不会变,我以为我在你心中至少有一席之地,即便不能平息你与宗主之间的恩怨,至少可以让我代替你们任何一个去死,可如今我才发现,一直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云笑的话语里充满了苦楚与失望。

    承愿凝视着云笑的双眸,看着眼前原本明朗如太阳的云笑,此刻是无限凄凉,心中的情绪一时间翻江倒海,却最终还是狠心压了下去。

    “云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连云昭寒都不如。”他清冷的声音,字字句句都透着无情。

    云笑笑了:“我以为我是你的云笑!我以为,我是你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任何艰难险阻都始终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一句“我是你的云笑”,彻底击溃了承愿心中强撑着的那最后一道堡垒,如果云笑再抓一次他的手臂,他一定不会再推开。然而云笑并没有。

    他只是低头退开一步,充满痛楚的声音无力道:“承愿,有些事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有些情分,不是你说断就能断了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承愿一眼,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

    承愿刚想伸手去拉住他,伸出的手却在一瞬间顿住。这时就见云笑下了台阶走了几步又止住,背对着他说道:“承愿,我说过,这一生我都会护着你,不管你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也不管我在你心中有多少位置,我说过的话,我就一定会做到,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夹在你和宗主之间为难,你放心,宗主不是你看到的宗主,而我,也不是你以为的我。”云笑说完,迈步离去,英俊飒爽的身姿一步步消失在了承愿的视线里。

    他已然记得那日在云涯台,他说:“不许这样说自己,书生怎么了,没功名如何,没修为又如何?在我眼里,承愿就是如玉一般的君子,承愿不可妄自菲薄。”

    记得他拍了拍自己的肩:“承愿说自己是没有修为的书生,那从今以后,你就由我云笑护着,我护着你,等你考取功名……”

    “云笑……”低沉的声音终于喊了一声,可那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七日之后,倾天下开张大贺第一日,轰动了整个燕云城。鬼魅倾城虽然恶名昭彰,但艳绝天下也是实实在在的颜值担当,再加上世人对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的好奇,所以这一天的倾天下,人满为患。

    阁楼上下三层,每一层都座无虚席,没有抢到座位的,都只挤在大堂周围也是不亦乐乎。玉倾城确实亲自调教了十几名女子,不过些长相还算不错的普通青楼姑娘,但玉倾城为这些姑娘都配了共体的魅魂,这就让这些普通的姑娘变的极其不普通。

    玉娘做为花魁,自然是要现身的,本身奔着玉娘芳名来的就不计其数,所以此刻倾天下的舞台上,玉娘一曲琵琶舞正舞的精彩,而整个楼里围观的人也都看的尽兴。

    夜幕刚刚降临,整个倾天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前面院子的屋顶上,一身红衣的玉倾城拎着一坛酒闲适的坐在上面,眯着一双眼睛看着下面熙熙攘攘拍案叫好的人们。简直是斛光交错,歌舞升平。

    此时的倾天下大门外,一身白衣的云昭寒负手而立,孤傲清绝的身影在繁花似锦的倾天下的映衬下,更显得出尘脱俗,同时也与往来其中的风流客人格格不入。

    “倾天下名不虚传,玉娘当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大堂里一人高喊一声,整个楼里顿时传来了雷鸣般的掌上。

    玉娘半酣娇羞福身,那原本就温柔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妩媚说道:“今日倾天下开张大贺头一日,玉娘身为楼主,感谢各位贵客前来捧场,日后玉娘必定带领倾天下姐妹,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享受。”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了眼大红绫挽着花的楼顶上方,接着道:“大家想必都已经听说,万魅始祖的玉倾城在此处挂牌,今夜也会亲自下场为大家带来不一样的视觉盛宴,还请众位,拭目以待。”

    玉娘说完,在一阵拍手叫好声过后,倾天下如突然间听电一般,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堂中央的舞台上,陡然升起了一束亮光,紧接着便是从天而降的漫天花雨,鲜红的玫瑰花瓣,摇曳出不一样的温存。

    就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舞台时,黑暗中传来一声空灵的箫声,优美的旋律动人心魄,更是勾起了人无尽的好奇与遐想。这时,舞台上方,一袭红衣的玉倾城裹挟着硕长的红绫飘飘然落下,足见点地,便在鲜红的花瓣中翩翩起舞。

    妖娆的身材,不盈一握的细腰,飘渺梦幻的舞姿,和那遮着一层红色软纱的绝色容颜,一双明眸里蕴含着风情万种,似梦似幻。

    一时间整座阁楼里都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悠扬的箫声和渐渐弥散开的喘息声。此时大堂众人的身后,云昭寒立于门前,黑暗中,一双墨如点漆的眼睛凝视着舞台上正在跳舞的人。在这极端的安静里,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难以压制的心跳声。

    “好!”黑暗中有人大喊一声,打破了这已经忘记呼吸的宁静,一瞬间整个楼便在黑暗中沸腾起来,而在这一片的交好声里,倾天下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灯火辉煌。

    在突然变亮的世界里,众人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花篮,花篮里是各色艳丽的鲜花。

    玉倾城一舞过后,立身在舞台中央,此刻面前便垂下了一条硕长的红绫。玉娘走了上来,再次福身含笑道:“各位贵客想必都发现自己手中有一篮子鲜花,小花朵代表一百两银子,大花朵代表一千两银子,若有谁想请倾城姑娘饮盏茶,就请出示一朵花。”

    玉娘话音刚落,就听几个年轻公子纷纷举着花高喊:“我,我请姑娘饮茶。”

    玉娘看着台下吆喝之人,微笑颔首,一侧身,就见玉倾城一把抓住面前红绫,飞身一跃,衣袂掠过台下之人的头顶,从一旁一手端起事先准备好的茶盘,再次掠到了吆喝人面前。

    “公子,请。”玉倾城声若娇莺,呵气如兰,如此近距离,只一眼便让人浑身发软站立不住。

    那几个请喝茶的几乎是捧着茶杯傻傻看着玉倾城在自己面前飞离,而那杯中茶,根本舍不得下咽。

    待玉倾城重新回到舞台,玉娘再次道:“茶饮过了,可有要饮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