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鱼,观夕,你们还愿意跟我走吗?”子清看着跪着的几人,直接开口问道。
“愿意。”两人同时回答道。
“好,那就走吧。”子清说着,手中一招,两人身形顿时飞起。
王垚见状,急忙道:“老祖要去哪里,联盟可还需要你坐镇。”
“呵呵,不需要了,也没这个本事了。”子清淡淡道。
“老祖……”轻松和王垚同时急道。
“看不透,管不着,你们好自为之吧。”子清说着,带着观夕和月鱼腾空而去。
王垚和轻松相识一眼,王垚道:“怎么办,按照联盟的规矩这三十年可是子清老祖坐镇,如今他不管了,联盟岂不是要成一盘散沙了。”
“本就是一盘散沙,怎么办,山野老祖不是已经给我们指明方向了吗?”青松说道。
“你是说加入正道殿。”王垚惊道。
“以我们三人的实力,加上这些年传下的香火,成立一个三流宗门不是难事,王垚,从月宫境消失的那一刻起,这天就变了。”
“正道殿会接受我们吗?”王垚迟疑道。
“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青松莫名道。
王垚是有所悟的点点头。
……
离墨雪和楚河沉入水底之前,两道魂剑紧随而至,好在水能导阴阳,在这湖水中,魂剑上的魂力开始溢散,或许也因为青松实力并非巅峰,给了离墨雪和楚河一线生机,离墨雪是第一时间关闭神庭,但关闭神庭意味则无法运转真元,魂剑打在后背的时候,直接穿肩而过,强大的魂力冲击让离墨雪神海翻涌,意识瞬间昏迷,而楚河则是因为吃下一颗伴魂珠的缘故,先是承受了青松的爆魂一击昏迷,随后又被魂剑直接射入神海,但在伴魂珠的守护下,这魂剑进入楚河的神海速度却是忽然减缓,最后更是化为一道黑气落入楚河神海。
但神庭被强行冲破,加上先前的爆魂一击,楚河神海也是接近了破碎的边缘,神魂更是陷入深度昏迷,在水底乱流的卷动下,两人被吸入一处旋涡,水底全是被水压冲刷出的暗道,水势汹涌,四通八达,昏迷的两人就这样沿着地底的水路而下,走向未知。
……
脱离炼魂宗女子之后,项贞身心疲惫,直接从空中斜飞撞入一座山腰陷入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体内升起一股暖,这才悠悠转醒,原来是噬灵子找到了项贞,并且为项贞补充了木之精华,顾不得噬灵子的唠叨抱怨,项贞起身辨明方向,开始朝风雪坪而去,他估计楚河在无意识下肯定会顺着路返回风雪坪,他们如果能成功逃脱,最有可能的应该也是在风雪坪等自己。
……
一年之后,项贞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看着眼前那古朴的仙察院三个字,脚步迟迟不敢挪动,内心没有了当初的新奇和激动,有的只是无尽的迷惘和害怕,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这里还没有离墨雪两人的消息,那说明两人多半是另遭变故,凶多吉少了,这一年中,项贞沿着三人行进的路线,从风雪坪返回西蒙国,又从西蒙国去了中元国、彩云国,最后回到从正道殿离开后的那座山顶,一路上都仔细探查寻找,但没有两人的丝毫消息,如果两人还活着,很大可能会和自己一样,原路返回去找自己,但两人没有出现在此前经历的任何一个地方,这让项贞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但不管结果如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所以一年之后项贞回来了,缓缓迈步踏上问心桥,手臂上的仙察令微微闪动,没有引起任何异状,问心桥末端一侧,座了一个值守的修士,此人只是睁开眼看了项贞一眼,便没有再理会。
近两年的时间,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此时正值上午,学员都还在上课,项贞直接走向了授业区的荀谦小院。
敲响院门,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对项贞的到来,荀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项贞看着在院中搭理菜地的荀谦,躬身行礼道:“项贞见过院长。”
“嗯,还没有见过墨雪和楚河吧。”
项贞震惊道:“他们回来了?”
“墨雪在菜园,楚河应该在望天涯,你可以去看看。”
荀谦刚说完,项贞便匆忙一礼,随即跑出小院,直奔菜园而来。
荀谦笑着摇了摇头。
靠近菜园的时候,项贞放慢了脚步,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吴大哥,今天中午吃什么?你不是说这只野鸡吃了毒果,要喂养两天才能吃么?”
“嘿嘿,我今天早上在菜地里发现了两朵云菇,有那东西,就不用担心了,云菇生长周期很短,今天不吃就没机会了,今天中午我给你们炖一锅鸡汤。”
“原来地里长了云菇,以前只是听说,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是啊,几年才能遇到一回,也就是今年,要是以往你们就没这个口福,那两老头可不舍得给你们吃,你去问问楚河,今天来不来,他老是这样可不行,你有空多去劝劝他。”
“该说的都说了。”
“哎,都是因为项贞吧,那是个好孩子,他会没事的,实在不行待会我炖好,你给楚河送点去。”
……
“吴大哥”一个声音忽然在院中响起,提着一只野鸡的吴浪看着来人,呆愣当场。
项贞目光移到院中一角,那是尹风和刘阳下棋的地方,离墨雪正坐在哪里看书。
“墨雪。”项贞轻声道。
吧嗒,离墨雪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后者似乎没有察觉,只是呆呆的看着项贞,眼中不由之主的升起一抹雾气。
项贞缓缓走到离墨雪面前坐下,开口道:“你们都没事吧?”
“你们先说会话,我先去把云菇采了。”吴浪咧着嘴笑着走出小院。
离墨雪点点头,反问道:“你呢?”
离墨雪表达的意思让项贞有些摸不准,没有多想,项贞把两人离开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离墨雪听完点点头道,沉默片刻之后将两人的经历也简短的说了一遍,被青松击伤后,两人被乱流卷入水底,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凡俗村庄,楚河一直昏迷,离墨雪休整几天后,在村民的指引下前往了一座大城。
“观夕说你还活着,楚河又昏迷不醒,我确定位置之后,便带着他直接返回学院了。”离墨雪这话算是解释了她们为什么没有回去找自己的原因。
项贞闻听两人没事,也没有去在意其他,闻言担忧道。“楚河现在怎么样了?”
离墨雪摇摇头道:“荀院长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他在望天涯,你去和他谈谈吧。”离墨雪说完,想了想,又道:“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听着离墨雪的话,项贞心中满是疑惑,既然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听离墨雪的语气感觉有些不好呢,压下心中的思绪,项贞和离墨雪一同前往望天涯,登上崖顶的时候,楚河正背对着两人坐在崖畔,发丝在风中凌乱,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独落寞。
两人缓缓靠近,在楚河身后停下,项贞开口道:“楚河。”
听到项贞的声音,楚河的肩膀抖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知道楚河没有在修炼,项贞继续道:“我是项贞。”
项贞话音刚落,楚河猛然回头,眼神凌厉,一掌直击项贞胸口。
楚河出手如电,项贞没防备,身体直接被击飞,楚河身形跃起,人在半空,三道火龙飞出,同时无数气刃如同雨点般朝项贞激射而来。
被火龙击中后,项贞浑身浴火,片刻之后气刃袭来,项贞身上瞬间绽放簇簇血花,血花扑灭火焰的同时也被高温烤成炭粘附在项贞身上,让项贞浑身焦黑。
楚河还是没有停手,完全没有保留的凌空一拳,整个人直奔还在倒退的项贞。
“楚河,你干什么。”离墨雪惊呼中,身形直奔楚河,但楚河这一拳气势太甚,离墨雪和楚河刚一接触,整个人便被震飞,最后这一拳实实在在的落在项贞胸口,咔嚓一声胸骨断裂的声音传来。
项贞撞在望天涯后面的雕像上,软软滑落,张口吐出几口鲜血。
离墨雪也赶紧移至项贞身前,对好像着魔的楚河喊道:“你疯了吗?”
“他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他。”楚河站在望天涯中央冷冷道。
项贞撑座起来,缓缓站起,眼神冷峻的看着楚河道:“为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但你知道连续两次用变身技能逃跑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是耻辱,不仅是我身为仙察的耻辱,更是我楚河的耻辱,你根本不懂我。”楚河厉声道。
“谁应该去死,这不是一个值得争论的问题。”项贞咳嗽道。
楚河摇摇头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谁该去死的问题,项贞,你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称职的队长,你害怕选择,你怕你做出的选择伤害到别人,所以在危急关头,你的第一选择总是牺牲自己,表面上看你很伟大,或许你自己也这样认为,但在我眼里,那是懦弱,从选择了仙察的那一天开始,谁没想过牺牲,对一个仙察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我虽然不喜欢林书恒和方青云,但他们他们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选择让别人牺牲有时候比选择自己牺牲更难,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是出于真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河丢下这句话,直接转身走下望天涯。
项贞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