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船分别停在海岛的东南方向,余守富的船在东边,船副船上待命,船长领着一干人跟随余守富下船,蹚水进入海岛。
王聪走在队伍后方,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
海风吹动,碧水奇礁,波浪撞击岩石,浪花激起点点白沫。
林间郁郁葱葱,枝头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声,欢快悠扬。
海岛景色,充盈着远离喧嚣的琼岛春云之美,若是从前发现这景,曾经的他们必会流连忘返。只可惜……时光来去不复兮,美景依旧,家人往矣。
队伍穿过海岛外围树林,朝海岛的内部走去。
一个时辰后,挂壁瀑布,涧溪流水,林立的怪石,海岛内的山谷景色,赫然在目。
“老爷,那边有个山洞。”
“老爷,加藤公子传来消息说,发现一个非常大的地穴。”
“老爷,他们在南面,按照咱们走的方向看,可以先去瞧一眼山洞,再去和加藤公子汇合。”
派去打前哨的一个个探完路,回到山谷向余守富禀报。
王聪站在强子身后,面上各种好奇,私下竖起耳朵接收消息,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
余守富拿出残卷,展开看一眼,抬头朝远处望去,沉思后,点头道:“既然方向一致,那就先去山洞瞧瞧。”
山谷停留了片刻,一行人走向探路人所说的那个山洞。
奢比尸岛是什么样子,王聪不知道,甚至葛力说的噬魂怪,模样他到现在也想象不出。
但有一点,如果这座岛真是奢比尸,真是母戒遗落的地方,有可能这么祥和吗?王聪表示怀疑。
还有那俩东洋人,加藤和余守富是合作关系,井上呢?王聪猜测他是为了别的目的,很有可能,井上家丢失的戒环在余守富手里这事,那个叫井上松的人已经知道了。
王聪一边走一边想,脚步逐渐放慢,退到队伍的后面,站定四下看了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脱离了队伍,王聪在岛上逛两天,曾经跟着翁海去过不少大小岛屿,这座海岛虽说比他见过的海岛大,景色也美,但绝对不是最特别的,因为独自待了两天的王聪,没有遇到野兽,也没有丝毫阴森,瘆人之感。
爬到树上的王聪,坐在树杈上咬着野果充饥,心里盘算着。
队伍先去山洞,估计天也黑了,那么他们肯定休息一夜再走。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辨别一下方向。
推断,两队应该在南面的地穴汇合了。
想到这,王聪将手里的果核一抛,一跃而下:“出发!”
………
海岛的南面,余守富和加藤他们汇合了,两队人马站在一处巨大的锥形洞穴前,齐齐望向洞穴深处。
不一会儿,从洞穴口爬出俩人。
“老爷,洞底有条地下河,洞穴应该还有个出口。”
“洞穴里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其他的,小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俩名先一步下去查探的人,一人一句的禀报道。
余守富和加藤对视一眼,片刻后,余守富吩咐道:“李毅带两人在上面守着,其他人跟我下去。”
见余守富要亲自下去,加藤侧首看向井上,眼神交流后,俩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此时,方向判断正确的王聪,躲在离洞口不远的一棵树后。
探身瞧了一眼洞穴,王聪见李毅和几名船工站在洞口探头往下看。
仰头瞧了瞧天色,王聪又闪身躲回树后,嘴里嘀咕道:“再等等,时间不对。”
等了有一个时辰,眼看着落日即将西下,站在洞口的李毅有些着急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李毅正吩咐着,准备到洞里看看,这时,洞内传来声声回音,接着,下洞穴的人陆续爬上来。
“老爷……”
“你去找个过夜的地方。”
李毅的话没说完,就被刚出洞穴的余守富截了话。
躲在树后的王聪,探头瞥了一眼,对话听不见,但是从余守富气急败坏的表情看,不用猜也知道,这趟海岛之行无功而返。
王聪再看一脸窘态的船长,他一定是被训斥了。
船长海上经验丰富,但他的金主是余守富,有意见他只能憋着,只能服从不敢反驳。
也是因为报以怀疑的态度,王聪才没和他们一道走,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
入夜,李毅找了个离洞穴不远的小树林,清理检查一番后,一行人在此休息。
数米外,王聪攀爬上树,倚靠树杈等机会。
树下的气氛显得异常低迷,三位主子板着脸不说话,底下的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王聪知道,余守富肯定很失望,子戒能操纵,控制他人,那母戒的威力将是何等强大。
想到这里,王聪又看了一眼坐在火堆前的余守富,求而不得的心情,满是贪婪和迫切的表情,他该是何等煎熬……
半晌后,井上松身边的一名东洋护卫起身,伸着伸懒腰,朝林中走去。
倚在树杈的王聪,嘴角上扬,心道,机会来了。
东洋护卫走到树后,先是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手解腰带……
爬下树的王聪,悄无声息的走到这颗树的背面,手攥紧匕首,等待时机。
东洋人解决完,刚想迈步走,突然眼前一花。
王聪一个快速转身,将手伸向背朝他的东洋人,一手紧紧的捂住对方的嘴,握着刀的手举高,猛地刺向东洋人的胸口,直至刀身没入。
几息之后,东洋人没了气息,王聪慢慢的松开手,将人摆成坐靠树的姿势,抽出他别在腰间的刀,闪身再一次蹿上树。
半刻钟后,坐在火堆前的李毅,慢慢的起身,先是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悄悄的往林中走去。
王聪见又过来一人,一看是李毅,凝眉,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
那晚葛力说的话,王聪对他依旧抱有些许亲情,但李毅不同,他即便有万般理由,也难逃关系。
几年来,只要沾血的事,七娘从不让他参与,因为她说,一旦沾上血,心境就变了。
如今不得不变,余守富两次将借刀杀人的方法用在翁海身上,他现在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随便试试看,能不能逼出余守富的那头怪兽。
狠吗?
不狠!
船上一个多月,王聪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恰到时机。
李毅慢慢的走到大树后,满头大汗的背靠树干,呼吸急促的左手抓着右手臂,似乎非常痛苦。
王聪再一次悄然无声走到树后,转身,捂住李毅的嘴,伸出握刀的手,腕臂一拉,割喉。
等到李毅的气息全无,将他拖到东洋人身边,接着,把那带血的刀放在东洋人手上。
做完这些,王聪刚想扭头离开,眼尾余光扫见李毅布满暗纹的手臂出现异常。
夜色下,一道肉眼可见的黑烟,从李毅的手臂上慢慢抽离飘起,盘旋几次后,朝余守富方向飞去。
是什么?是那东西在吞噬人的身心?
王聪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想多,急忙转身离开。
可能是黑烟的关系,也可能是余守富察觉异样,走到十几米外的时候,王聪听到树林中心传来怒吼声。
抬头望了望四处,王聪攀爬到枝叶茂盛的树上,视线锁定林间的火堆。
“我井上家的戒环交出来!”
“呵呵呵,终于说出口了……”
断断续续中,王聪知道了大概。
井上松在上海魂号时就已经知道戒环的事,但因兄长之死,所以刚开始他对那枚戒环以及戴着戒环的余守富,采取观望的态度。
余守富邀加藤一起寻找奢比尸岛,他才知道原来戒环有子母戒之分,同时也知道这俩人迫切的找这座岛做什么。
井上松和王聪一样,都在找机会,没想到刚在盘算如何出手,自己的护卫就死了,他勃然大怒,同时也懊恼自己晚了一步。
“呵呵哈……看在加藤的面子上,一路上我对井上公子你可是敬重有加,现在你的人居然杀了我的船帮当家,这笔账……”
那道黑烟飞回戒环,余守富就知道,李毅被人解决了。找不到那座岛,再加上死了心腹,余守富怒火中烧。
单指转动戒环,戒环顶部的一处尖锐划破手指,血渗出,戒环犹如有了生命般将渗出的血吞食。
“余兄!住手……!”
加藤的这声阻止,喊晚了。
只见一道黑烟从戒环中飘出,紧接着,盘旋的黑烟愈来愈实质。
赤首鼠目,其身状如狼,叫声如豚……
余守富找了两年的古籍,又用三四年的时间来掌控,确切地说,是用自己的血喂养控制它,所以他巴不得有人跳出来挑衅,正好试试它的兽威。
现在,这座无名海岛就是挑衅者的地狱,余守富一脸鄙视的笑了,冷声说道:“呵呵,戒环交出你也用不了。”话音落,手指向井上松,一声喝道:“食人兽猲狙!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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