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赶忙追上,将他搀扶住,不明就里道:“哎?为什么这样说?”
夏侯轻声音绷得极紧:“她从不是什么娇气的女子,事情未完,随时还有变数的可能,她绝不可能因为疲乏而提前离开,此为其一。她今晨辰时未到便先一步入宫,就算长平公主决意取消,也不应该这么迟才传来消息,更不可能还未与我们通完消息便先行出宫,此为其二。其三——”
“其三是什么?”
夏侯轻抬起头,面容如冰魄般冷凝:“我的预感。”
肺腑处痛得厉害,没有什么原因,冥冥中就是有一种预感在告诉着他,她出事了!若是他不立刻赶过阻拦,那么他必会追悔莫及!
徽墨再不说什么,立刻扶着他往殿外走,刚行至宫门,忽被一道身影伸手拦住,是四皇子萧云夙。
徽墨观他神色阴鸷,明显是来找茬的,不过要事当前,没工夫跟这人啰嗦,于是客气道:“四殿下,我家世子有要事必须先行离开,劳烦殿下移步。”
“移步?”萧云夙露出冷笑,目光阴测测的扫在他们身上,“今日宴席乃我父皇亲自主持,夏侯世子却几次三番自行离席,你当皇宫是你南平王府的地盘吗?未免也太不把君王放在眼里!”
没有萧明岚阻拦,萧云夙就如同一条挣脱链子的恶犬,发疯狂吠,势要把夏侯轻彻底撕碎才罢休。靠在宫门边席位上的官员们,纷纷把目光移了过来。
若是其他时候,夏侯轻没那个闲心与一条疯狗计较,忍一忍笑一笑且随他去,但是此时,他没有心情更没有耐心再忍下去:“请你让开。”
他声如冷玉,第一次在萧云夙面前将他的强势展露无疑。
萧云夙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收敛下巴,眼珠子像淬了毒一样阴狠,勾唇露出一侧的犬牙,故意挑衅道:“若本王今天就是不让呢?你难道想在这未央宫,在父皇面前杀掉我吗!”
夏侯轻亦笑了起来,极淡,像一缕风不经意吹过水面泛起轻微的波澜。他收回被徽墨搀扶的手,上前一步,朝着萧云夙逼近。
萧云夙明明知道他那双眼睛早就无法视物,可是不知为何,盯着他眼前蒙着的那条黑色锦缎,忽然从骨髓深处感受到一股无法忽略的寒意,像是有人用匕首刺在他的后心,只要轻轻加一把力,便能将他开膛破肚,命丧黄泉。
他听到夏侯轻张了口,在他面前轻声说:“四皇子以为你的性命很重要吗?就算我真的在这未央宫动手杀了你,又会如何呢?”
“你——”萧云夙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毫不掩饰地展露杀机,当即怔在那处。
而夏侯轻却再进一步,将他继续往后逼退,声音比之前更沉,更冷,如同一道道无情的钟声敲响在萧云夙的颅内,振聋发聩。
“我南平王府自诞生来二百余年,与大越同寿,每一任的新帝都打过主意想要将南平王府夷为平地,然而没有一位成功。你以为是什么缘由呢?我南平王府即是大越国门,王府败则国门破,尤其是当前南燕国来势汹汹,情势岌岌可危,随时会爆发一战。四皇子以为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被替代的皇子,与一堵至关重要的国门,在陛下眼中孰轻孰重呢?
更何况你的母妃已经失智,永无复宠之机,齐家如同断臂之猿,无臂可振,再不能成为你的靠山。如此情势下,就算我真的杀了你,又会对我有什么大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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