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哇哇……”
郊外的别墅里,姜司惩坐在沙发上,瞥了眼厨房的方向后,计算着时间,嘴角邪恶的勾起。
门传来了打开的动静,刚一打开,他立刻嚎啕大哭出声。
在寂静的客厅内,响的无比清晰。
靳寒年在厨房,切着菜,听到那声震耳欲聋的哭声,眉头紧蹙,手歪了一下,菜刀差点切到了手。
旋即,菜刀放下,走出了厨房。
身影刚出现在厨房门口,他便看到某个欠揍的小子,伸出了手,哭的无比伤心,本来穿在身上的衣服,现在只剩下了一件薄薄长袖的里衣。
外套,鞋子,扔在了地上。
仗着腿行动不便,就可能蒙混过关。
“妈妈,好冷……”哭的好不可怜又伤心的姜司惩,委屈巴巴的红着眼眶,小身板瑟瑟发抖的伸手向姜酒。
“妈妈,我好冷,爸爸不喜欢我……他不让我穿衣服,他不让我睡觉,他不让我洗澡。”
靳寒年此时的表情,无比精彩,沉的不像话。
姜酒关上了门,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哭声,在抬头看去,她儿子正可怜巴巴哭的好不伤心,瑟瑟发抖的抖着。
姜酒惊了一下,走过去,斥责出声:“姜司惩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穿衣服?”
伸手要拿地上的衣服,一直修长如玉的手,先一步拿了衣服,低沉道:“我来。”
姜酒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靳寒年,他淡淡一笑,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
笑的无害的拿着衣服,靠近了沙发上的姜司惩,往他肩上轻轻一盖。
在姜酒看不到的角度下,姜司惩挑衅的扬了一下脸,嘴型无声说:你完了你,你要失宠了,你变-态,你虐待亲儿子!
“呵…”靳寒年按着他的小肩膀,自喉咙发出了声沉闷又有些冷的轻笑。
感觉按在肩膀上的手力气大了些,压的姜司惩小脸变白,他愕然的抬眼。
对上的是靳寒年诡异一笑,随后散去,眼前高大修长的身影,往身后倒去。
姜司惩惊愕瞪大眼,只听见“嘭”的一声,从身后姜酒的角度,她看到了她顽皮的儿子,踹了一脚他爸爸,旋即,靳寒年没站稳,就被踹向身后倒去了。
整个人背后朝地,磕到了茶几上,一声闷哼。
俊颜呈现了痛苦的表情,捂着了胸口,低低咳嗽了一声,像是很痛。
姜司惩小脸彻底黑成了墨水:“……”
丫的,大意了,被算了一计!
“靳寒年?!你没事吧?”
姜酒大惊,连忙去将靳寒年搀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掀开了他后面的衣服,看到背部上立马磕出了淤青来,姜酒寒着脸扫向了对面:“姜司惩,你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顽皮,怎么能踢你爸爸?”
“你小小年纪玩阴谋诡计就算了,你爸爸在给你穿衣服,你还耍脾气?”
“我…没有……”姜司惩委屈巴巴的小声反驳了句,但声音被随即咳嗽了声开口的靳寒年,掩盖了。
握住了姜酒的手,安抚的语调,轻轻道:“我没事,不要怪儿子,是我不小心,没有站稳。”
姜司惩怒目,咬牙瞪了眼,低声骂:“……无耻!”
“怎么没事?”姜酒的声音,又冷又急:“都磕出淤青来了,伤到了内伤怎么办?你不能这么惯着他。”
“我真的没事。”靳寒年声音低低沉沉,噙了丝柔弱,语气里全是纵容无奈:“孩子还小,不喜欢我这个爸爸我知道的,毕竟从他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我也不会怪他,等我老了他要拔我氧气管这件事了,这是因果。”
“拔氧气管?”姜酒顿的气乐出了声,目光危险,似笑非笑的扫向了她儿子。
姜司惩:“……”
此时有一万字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嘴角勾起了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来后,靳寒年便又继续说:“孩子这个年纪,顽皮是正常的。他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怪他,白天在课堂上,捣乱我上课的时候,毕竟他爱玩。拦不住……”
语气里真的是满满的无奈啊,和套路还有算计。
姜司惩脸色难看的阴沉:“……”
小拳头攥紧了,他就觉得这个男人碍眼,但没有想到,还是个绿茶!
“他还捣乱?”姜酒讶异,危险的目光才淡了去,又朝姜司惩瞥了过去:“姜司惩,真的吗?”
姜司惩满脸无辜,大眼睛湿漉漉汪汪的无声哭诉:“我……我没有……爸爸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好害怕……”
装无辜,卖可怜,谁不会?
姜酒叹了口气,真是无奈了,败给这两父子了。
没在理会旁边的小家伙,又看了眼靳寒年背后更明显的淤青,绣眉微拧:“伤的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无碍。”靳寒年尽量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来,故作轻松,但刚站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背后撞到的伤,嘶了声。
表情略显痛苦,还在强撑:“马上就做好饭了,先等一下,我去做饭。”
“做什么饭啊。”姜酒烦躁无比,一把将靳寒年按住在了沙发上,看他强撑,若无其事的模样,她都看不下去了。
“坐着,不准乱动!”冷冷扔下话,姜酒转身上了楼,找医药箱去。
客厅内,姜酒一走,剩下了两父子面对面,火药在空气中爆发。
姜司惩咬牙,怒沉沉的:“你真无耻!”
“陷害我一个三岁小孩,你良心被狗吃了?”
靳寒年懒懒靠在沙发上,淡漠的眼斜睨了过去,勾唇:“良心啊?”
“你说这个吗?”他捂着左边胸口,心脏部位上:“哦,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心给了你妈妈了,也就是我妻子,所以,没有良心这一说。”
“你想要我的良心?”
靳寒年淡笑:“抱歉呢,不能给。”
“谁要?!”姜司惩气的不行,小脸气鼓鼓的:“无耻,卑鄙小人!”
骂一万遍,也不能解他的不痛快。
阴笑了声,冷嘲又鄙夷的瞧着眼前做戏的男人:“你继续装,卑鄙小人!”
靳寒年睨了眼,不语,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一声,那一撞,好像都要把他整个人撞残了似的。
姜酒拿着医药箱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客厅的气氛很怪异。
她疑惑了下,拿出跌打损伤的药酒出来,让靳寒年趴在沙发上,给他涂上药。
过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酒味,姜司惩很嫌弃的捂住了鼻子,又淡沉的觑了眼过去。
小模小样的自己穿好了衣服,客厅放着热气,但热了会,一下子又感觉到冷,还是穿衣服才能保暖。
“好了,先趴一下,厨房的事就不要忙活了,我们点外卖吧。”
姜酒把药酒收了起来,在把医药箱塞到了茶几桌下放好。
“我要上厕所,尿急。”寂静的客厅,突然想起了小家伙奶萌又气鼓鼓的声音。
姜酒目光看去,刚要动身抱小家伙去卫生间,手被靳寒年按住了,对上她不解的目光,靳寒年淡淡道:“自己去。”
姜司惩没动,意思很明显,我腿残了,你让我爬着去?
看懂了他的眼神里的意思,靳寒年面无表情:“自己去,自己解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是男人,不能赖着你妈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姜司惩:“……”
不好意思,我还是个孩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两父子又因为这件事准备吵起来了,姜酒扶了一下额,动了下手,没能从靳寒年手里抽出手来:“我抱他去吧。”
靳寒年手握的更紧,目光一寸一寸的冷淡下来:“有手有脚,他自己能去。”
姜酒:“你忘了,儿子的腿不能动。”
靳寒年强调:“他能。”
姜酒:“……”
所以,你真的要因为你儿子,跟我接触了一下,这种莫名其妙的醋,你也要吃?
使劲裹着自己小马甲的姜司惩,晃了一小下腿,朝他父亲扬了抹诡异的一笑后,转头看向姜酒时,就转成了一副懂事的表情。
“妈妈,我自己去就好了,就像爸爸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可以的。”
然后,两道目光注视下,他先从沙发上跌坐在了地上,一只腿不能动,另一只可以,攀爬在冰冷的地板上,手借力,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了两步,才想起来,他不知道卫生间在那个方向。
红着眼眶回头:“……妈妈,厕所在那里?”
姜酒:“……”
看着她小可怜的儿子,像只毛毛虫挪动着,艰难的往前攀爬。
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意想不到情况的靳寒年:“……”
他这拖油瓶儿子,比他还能装。
不是说,腿好了吗?不残了吗?现在装的到像是有模有样的。
“靳寒年,这是你儿子,你不能太过分了。”
姜酒语调略微冷厉了一分,站起身,从靳寒年手里撤回了自己的手,走向那边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把人抱起来。
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小家伙还恶劣得意的朝他放出了肆意又狂的一笑来。
——我亲爱的爸爸,掰掰~
嘴型无声得意的说了句。
靳寒年:“……”
几分钟后,等人从卫生间里出来,靳寒年起身的动作极快,一不小心又跌在了地上,他咬着牙撑住,站了起来。
抱着小家伙回到客厅的姜酒,惊了一下:“靳寒年,你干什么?不是让你不能乱动的吗?”
姜酒把小家伙放在了沙发上,走过去,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绣眉微拧:“今天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折腾?”
靳寒年淡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也内急,去卫生间。”
“扶着我。”姜酒是没法了,一前一后的伺候着这爷俩。
被搀扶着离开的靳寒年,同样得意的一笑,扫向了沙发上的小家伙。
姜司惩嘴角抽搐:“……”
卫生间里,靳寒年抬了一下手,没扯得了拉链,无助的向姜酒看去。
他眉目瞬间变的阴沉:“酒酒,你刚才朝别的男人笑了。”
“你还抱了他。”
“别的男人?”姜酒疑惑,还没意识到危险袭来,她转了一下头,突然,靳寒年往她靠来,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危险的气息,笼罩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