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厅内,气氛有些诡异。
沉默了片刻的姜酒,始终没有作声,那笑不笑的眼神,淡淡睨着秦薇。
后者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垂下的眼帘,恨意闪过。
过会,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柔柔弱弱来:“姐姐,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不勉强你……”
站秦老爷子身后些的秦降天,目光十分冷漠,他先是看了眼姜酒,没有丝毫的慌乱,而秦薇,还在做作的扮柔弱。
想到了那些秦薇发来的信息,他嘴角似乎勾起了抹讥诮的弧度。
眼见着这个女人真的打算为难姜酒了,他跟姜酒也不太熟,还是林玥的女儿,本来不想管,但任由秦薇这么下去,姜酒很可能抬不起头来,受尽这些人的嘲笑。
寻思着,他迈出了一步,寂静的正厅,清冷的女声响起,让他止了步。
“好啊,不就是弹钢琴吗?”
姜酒开口了,但看着秦薇的眼神,也闪过了抹冷光来。
“你要干什么?”见姜酒起身,秦降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语气焦急:“冷静啊,这个女人就是故意为难你,别上当了。”
“没事。”姜酒瞧了眼他,撤回了自己的手,缓步走向钢琴的方向。
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在场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她用无比邪肆的语气说:“秦薇,你就这么想让我出丑吗?下不来台,你就高兴了?”
“我……”脸色煞白,眼睛湿漉漉的秦薇,无辜可怜摇头:“姐姐,我没有,我怎么会……我……”
走到她旁边的姜酒,听着她要断气不接上气的话,一把推开了她。
“真他妈啰嗦,说一句话喘半天吗?在喘下去,你是不是……”命都没了?
话到一半,却因为秦薇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啊——”
很夸张的,当着众目,姜酒那一推,她顺势的倒了下去。
“嘶!”众人惊呼抽气,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
姜酒看到她的行为,眼神更冷了几分,看了眼没理会,抬手在钢琴上面调了一下音。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秦薇不解又委屈至极的质问声传来,姜酒眼角抽了一下。
此时秦薇的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众人怪责的目光愤懑的瞪向了姜酒。
有人义愤填膺:“太过分了,这个姜酒真是好嚣张,这么多人的眼前,她竟然把秦小姐推到地上了?!”
“没想到这个姜酒跟网上传的差不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现在,秦薇什么都没有做,不就是说了几句让她弹钢琴吗?!”
“不会弹就说不会啊,硬着脸皮上来让人看笑话吗?当众推人,真他妈嚣张,我都看不下去了!”
有些人理智还是在的,修养有,就没有破口大骂。
听到这些人骂声,大部分是年轻的纨绔子弟,姜酒调了音,一个音符嘎的一声停止。
众人更鄙夷的嘲讽:“看看,她连钢琴都不会弹,在那按来按去,丢人现眼吗?秦家的脸,还被她丢的不够吗?!”
秦老爷子面色也骤然沉如水,阴森森瘆人。
“靠!”秦降重粗口了声,同情了姜酒几秒:“这些人怕不是智障吧,眼瞎吗?这么弱智的陷害,都看不出来?”
对于这些人弱智的行为,拥有剧本的姜酒,自然知道,这因为女主光环的原因。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也有一对脑残粉跟着喷,护她。
任管这些人愤恨的眼神瞪过来,姜酒又狂邪佞的抬起头来,冷漠的眼掠了过去:“闭嘴吧,脑残智障,弱智似的。这么做作的陷害,都看不出来?”
直接骂这些人是弱智了,纨绔子弟眼神顿时冒出了火。
“姜酒,你在做什么?!”
秦老头子怒喝的声音传来,止了那些纨绔子弟愤恨要动手的趋势。
“没做什么啊?”姜酒及为欠抽的语气,弯了下嘴角:“瞎啊,还是聋啊,弹钢琴啊你看不到吗?”
“你!”秦老爷子气结,当即猛烈的咳出了声来。
这些纨绔子弟又被姜酒嚣张狂傲的态度,给气的绿了脸。
姜酒根本没有丝毫的理会,坐了下来,开始弹起了钢琴。
第一个音符出,前面弹了句:祝你……
后面就变成了哀乐,又是有经常参加葬礼的人,就能听的出来了,这是葬礼上才会弹的钢琴老师。
诡异,悲伤,压抑,死气沉沉的钢琴曲,传斥了正厅内每处。
犹如有中,身临其境恐怖片的感觉。
前面有些人嘲讽姜酒不会弹,但她真的弹出来后,那脸色简直精彩的无与伦比。
秦薇就更不用说了,本来想让姜酒出丑,却没想到让她……不对!这是……
她听着曲,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日曲,怎么越听越让人头皮发麻。
甚至这突然鸦雀无声的正厅内,气氛都诡异起来。
姜酒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眼神冷淡,很认真的弹着钢琴。
“我去,这是什么曲,怎么听的我头皮发麻,想哭的感觉?!”
秦降重听着钢琴声,全身汗毛都冷的发寒。
过来人的秦老爷子,自然听过这是葬礼才会用的曲,那张老脸,已经难看的都狰狞起来。
他拄了拄拐杖,大力发出声音打断钢琴声,怒斥:“胡闹,姜酒你在弹什么曲,你在诅咒我死吗?!”
气的他又咳嗽了几下。
姜酒笑着,停下了手中的按钢琴键的手,抬眼:“啊,看来爷爷没有老糊涂呢,听出来了啊。没错啊,这是早日祝爷爷您老人家进棺材的曲啊,反正都七老八十,差不多要进棺材了。先提前祝贺一下,又有什么呢?”
“在说,我这是打算啊,你得赶快进棺材,秦家的产业才会落在我手上。”
“你你你……逆子!”卡了半天,骂出了声,最后活活被气晕了过去。
“老秦?!”
“爷爷!”
身旁江屈和秦降天,一前一后的上前。
姜酒懒懒靠着钢琴上,怪笑了声:“呀,不行了啊,看来要进棺材了。这曲没白弹,祝爷爷早日躺棺材啊,不用谢我,我很孝顺的。”
从钢琴后绕出来,便慢步走。
纨绔子弟挡在了面前,姜酒抱着手臂,微笑无害的扫眼过去:“怎么呢,这几位小哥哥也准备要进棺材吗?”
一股怒火的纨绔子弟,被她一个眼神看的发怵了一下,下意识让开了路,姜酒满意至极,笑着离开了宴会厅。
无聊的宴会呢。
啧,以后还是不要参加这种,一群弱智骂她的宴会了。
“姐姐,你你……”女主柔柔弱弱的声音要断气似的传了来,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的及,因为姜酒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牛啊!”要说,在场的除了秦降重满脸佩服外,其余人都是惊恐的表情了。
目送姜酒的身影离开了正厅,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喊着:“啊…爷爷啊,你没事吧,你不要死啊!你一点不会有事的啊!”
众人:“……”这位,您太浮夸了,人都被抬走了,你才反应过来吗?
“额……”
车内,盯着电脑的二人一小,表情怪异,呆呆盯着画面上发生的事。
还没等他两人回神,车门被打开了。
无聊又不耐神色挂在眉俏上的姜酒,叹了口气:“好无聊的宴会啊。”
“哎呀!”公飞川被一脚踢出了车外,随后小的姜司惩也被拎着扔了出去。
车门关上了。
电脑扔回了前座,满眼温柔,神颜俊美的靳寒年,缓缓抬了下手。
“既然无聊,以后这种宴会就不要参加了。”
姜酒坐进了车里,懒洋洋趴在靳寒年肩上,反手搂着他的腰,语调温和带了鼻音:“嗯,不参加了,真的好无聊。”
嗅着靳寒年身上让她瞬间清醒了疲惫的药香味,懒洋洋玩着他的手:“还是你好,有你的地方,就不无聊了。”
车外的公飞川和姜司惩:“……”
关了车门腻歪的两个人,是否忘记了车窗没关?
听到声音的一大一小,简直无语至极,最无语的公飞川,跟见了鬼的表情瞪着眼。
刚才,他没有看错的话,正厅里姜酒弹了首钢琴,老爷子被气晕了吗?
这么恐怖的吗?
现在软软小女人姿态的窝在靳寒年怀里的,是同一个人吗?
佯装淡定的姜司惩,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饿不饿?”靳寒年将姜酒耳边一缕发丝挽到了耳后,柔声问。
“有点。”
“那我们去吃饭。”
商议好吃饭的两个人,靳寒年淡声道:“公飞川,开车。”
公飞川:“……”尼玛,他真的成司机了,让他这个黑老大的脸面何存?
要上车的姜司惩,车门刚打开,又被扔了出去,嘭的关紧了门,他这位父亲大人冷冷扔了句话出来:“坐前面去,碍事。”
姜司惩黑了脸:“……”
瞪了几眼讨厌的男人,冷着脸走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后面两个不停撒狗粮,前面两个被喂了一嘴。
面面相觑一眼,无语到望天。
最后车停在一家私家菜馆前,公飞川识趣果断的远离这两个腻歪撒狗粮的人,顺带把姜司惩抱走。
“放开我!”
姜司惩沉着脸在挣扎,奈何小身板,挣不了,就这么被公飞川抱着到了另一边。
“小屁孩,你就是多余的你知道吗?”
公飞川嫌弃的声音,远远传来。
两人的事,没影响得了靳寒年,连个眼神都没有瞥过去一眼。
“emmm……”姜酒怔了下,失笑起来。
好像突然觉得,小家伙真的有点多余了是怎么回事?
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靳教授,吃什么呢?”
那一声靳教授,临近了靳寒年的耳畔,带了丝暧昧的热气,姜酒诡异的发现,他耳尖极慢极慢的红了起来。
“都可以。”他磁性淡沉的嗓音,好听的撩人。
姜酒嘴角弯了下,在靠近了靳寒年一些,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了他身上,吐气如兰:“那……吃你啊。”
下一秒,看到连着他整正俊美的脸,都红了起来。
姜酒忽然笑出声。
靳寒年侧眸,看到的就是她满满的恶趣味,眼神也暗哑了几分,及危险。
他也在她耳畔吐了一个字:“……可。”
又撩又欲,姜酒笑容凝固,干笑了声,率先走进私家菜馆里。
身后,靳寒年淡笑不语,耳尖脸庞上的红晕,慢慢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