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可是这件么?”白梅说完了这句,却见司徒映雪目光有些空洞,便又唤了两声,“小主?小主?”
司徒映雪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白梅手中的袄子道:“嗯,就是这件,先放好吧!”
白梅应了一句是,然后将衣裳放到了柜子的最上面,等再回到司徒映雪面前的时候,到底还是忍不住对司徒映雪道:“小主,卿婵跟卿露两个人,还是不要留在宫里了。”
司徒映雪有些意外的看着白梅:“怎么?她们生了异心了?”
白梅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奴婢觉得,陛下开始看中小主,以后少不得要有人来巴结。留着这么两个人,怕是要给小主带来麻烦。”
司徒映雪抚了抚鬓角的步摇笑了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两个没眼色的丫头罢了!留着吧!出不了大祸事!”
白梅闻言依旧有些犹豫,可是司徒映雪的性格她跟了这么久也是知道的。
只要司徒映雪说了,这事儿便再也没法改了。
司徒映雪看着白梅的样子道:“怎么?在想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在想小主为什么要留着这样两个人。”白梅想不通司徒映雪的心思,换了自己,八成趁着成为慧贵嫔之刻,就已经将她们赶走了。
哪里会留着她们到现在?
司徒映雪站起身,扶着白梅的手臂往里间走去。
她的脚步很慢,声音很轻:“我自有我的道理,说不定,这两个人,以后能有大用处!”
白梅闻言道:“是,小主只要心中有量有度,奴婢也就放心了。”
司徒映雪微微点了点头:“对了,风华殿那位,怎么样了?”
说起来了锦昭仪,白梅眉头倒是松了两分:“丁大人每日去看,倒是比从前疯疯癫癫的状态倒是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昏睡的时候比较多。”
司徒映雪看了一眼外头的倾斜的阳光,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样好的宫殿,让一个疯子住实在是可惜了。”
白梅闻言没有敢说话,这宫里的嫔妃之间,向来都不是和睦的。
这其中的门道,不是她一个奴婢刻意妄言的。
司徒映雪不喜欢锦昭仪,只是不喜欢归不喜欢,倒是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了她的命。
不过,她不害锦昭仪,却也没有想过要救她。
故此,那时候明明知道锦昭仪身边的侍女春桃正走投无路,需要一个御医,她这个能说的上话的人,也没有上前去卖个人情。
她讨厌就是讨厌,看不上便是看不上,谁会去救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司徒映雪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良善的人,除了皇贵妃以外,这宫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对她真正善良过。
既然如此,她也犯不上如此。
毕竟,自己的那一点点善心,自然是要给自己需要的人用的。
锦昭仪,可是断断不配的。
至于为什么不配,司徒映雪倒是很期待有一天,当锦昭仪彻底落马的时候,亲口说给她听。
不是因为那童年的一件事,也不是入宫以后锦昭仪对自己的几次拌嘴。
司徒映雪坐在小桌旁,望着窗外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
皇贵妃的离开,在这件事来说是件好事。
皇贵妃在的时候,跟锦昭仪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只要皇贵妃在,总是要护着锦昭仪的。
如今好了,皇贵妃不在,就锦昭仪的性子,还能得意多久呢?
怕是迟早有一日,要落马下来。
别说没了一个孩子,就算再没了十个孩子,彻底疯了,怕是也换不来重锦的一点怜爱了吧!
“对了,许婉仪那边怎么样了?这么久过去,给许婉仪的东西都是送过去了么?”司徒映雪端着茶杯,看着白梅问了一句。
“早就送过去了小主。”白梅说:“何况许婉仪有纪昭仪护着,不会有事的。”
司徒映雪点了点头,“那就好。”
许婉仪是个聪明人呢!只是就怕,选的这个人,有些危险。
白梅这时候才有些不解道:“小主为何对许婉仪这样在意?”
明明许婉仪曾经跟锦昭仪交好,可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的事。
司徒映雪笑了笑道:“她跟锦昭仪不一样,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是啊!许婉仪的性子太沉静了些。”白梅应声说:“只是听说许婉仪跟锦昭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纵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也已经走了这么久。怕是以后锦昭仪有难,许婉仪不会一心在小主身上。”
司徒映雪闻言却摇了摇头,“从小一起长大又如何?许婉仪一直在包容着锦昭仪,她却不自知。之前在家中,各自在家,能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有限。如今可是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你瞧,这才多久,矛盾便已经攒到了这个程度。”
“何况,才多大的年纪?不过十几年罢了!以后,可还有几十年呢!”
最重要的是,听说春桃曾经去过延禧宫,似乎是想找许婉仪来说什么事。
那时候,正是锦昭仪病种的功夫。
可是正赶上许婉仪也病下,春桃只能离开了。
现在想想,是不是病下了,谁能知道呢?
或许,只有许婉仪自己清楚这其中的东西了吧!
白梅觉得司徒映雪说的甚是有理,“是,小主说的不错,是奴婢浅薄了。”
在这宫里,一开始司徒映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
大家都觉得司徒映雪是个又丑又肥的蠢人,即使现在出落的这样美貌,也没有一个人太将她放在心上。
却不知,司徒映雪有些时候,要比这宫里的一些老人还要看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