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怜儿就知道,那首《好了歌》出现在早朝得出事儿。
将小路子带到了一旁,陈怜儿道:“说说吧!怎么了?”
小路子:“陛下早上训斥了群臣,并且将珍妃娘娘还有宁妃娘娘的父亲官职往下降了三等,还说若是再有僭越,便要将其驱逐出京城。连月老将军都已经备消减了兵权,将虎符交还到陛下手中了。”
陈怜儿不解:“所以呢?”
小路子急的跺脚:“哎呀,娘娘您……”
陈怜儿拍了拍他的肩,在阳光下笑的十分好看:“行了,去忙吧!这些事情跟灼华宫没有关系。”
小路子干瞪着眼,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真的还是他之前的那个主子么!
司徒映雪看着施施然走过来的陈怜儿,刚要行礼准备退下,却听见陈怜儿道:“你发球还是本宫发球?”
司徒映雪楞了一瞬:“娘娘请。”
看着两人挥着球拍,还有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的羽毛球,四个侍女跟两个小太监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们现在才算明白了什么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家主子根本没当回事,偏偏她们火烧火燎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一直等到一个多时辰,陈怜儿才终于带着司徒映雪进屋坐了。
小环端茶送水上点心,脸上的表情凝重的像是在给人上供,逼得司徒映雪连话都没说几句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她一走,一向口快的小眉就忍不住了:“娘娘,月老将军被陛下要回了虎符兵权,您一点也不在意么?”
陈怜儿喝着茶:“为什么在意?本宫爹爹年纪也大了,打打杀杀多不安全,这样就挺好。”
小眉闭嘴了。
小环说:“可是,娘娘以后在后宫之中,怕是再压不住那些人了。”
陈怜儿咬了一口樱桃酥:“你们这觉悟就是低,都是一同侍奉陛下的姐妹,什么压不压的。”
小环闭嘴了。
小瑶说:“娘娘,如今纯妃娘娘协理六宫,宁妃娘娘又得陛下垂怜,娘娘若是不争不抢,陛下的宠爱,怕是要都被这两人分去了,到时候.”
陈怜儿又拿起了一块红玉糕:“都是为了后宫安定,没事,本宫理解陛下。”
快去找她们吧!多去看看她们,最好把宠爱都给她们!
千万别来找我,我谢谢您嘞!
小玉看了一眼已经自闭的三人,接过了最后一棒:“但是娘娘,现在前朝后宫都说是娘娘您大义灭亲,还说您媚惑君王,干涉朝政。珍妃娘娘跟宁妃娘娘的父亲在朝中的同盟。已经在早朝的时候说要陛下严惩娘娘了。”
这回陈怜儿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以为自己家娘娘终于动容,四人异口同声:“冷宫!会被打入冷宫!”
“哦耶!”陈怜儿欢呼一生,脸上的笑容比之前还要灿烂的两分。
冷宫啊!那可是她最近梦寐以求的地方!
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因祸得福了!
妙啊!实在是妙!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家娘娘是不是坠湖以后脑子有了问题!
为什么感觉总是间歇性犯病?
“去,去准备轿子,本宫要去朝元殿!”
怪不得今天艳阳高照,原来好运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陈怜儿哼着小调来到朝元殿门口,秦乘三从门口迎了上来:“老奴见过贵妃娘娘。陛下正在处理政务,还请贵妃娘娘先去偏殿等候片刻!”
陈怜儿应了一声,对秦乘三使了个眼神,秦乘三似乎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竟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人多眼杂,她想跟秦乘三说几句话也不方便,只能在他要回去伺候重锦的时候,斟酌的问了一句:“陛下可还好?”
秦乘三看着她:“贵妃娘娘放心,陛下对待贵妃娘娘始终如初。”
言外之意就是,别费劲了,重锦不想听朝臣的话治你的罪。
半个时辰以后,重锦终于缓步来了。
他似乎刚刚动过了怒,眼里的情绪浓重的像一座山,让她不敢去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重锦看着她问:“爱妃今日是来请罪的?还是来看寡人的?”
虽然知道结果,但是陈怜儿还是想试一试。
她站起身,盈盈一拜跪在了重锦脚下:“回陛下的话,妾身是来请罪的。不论什么愿意,这件事由妾身而起,便应该由妾身来受这个责罚。不然,怕是群臣不会善摆甘休,对陛下不利。”
重锦眼里的情绪越发浓重,他想问她,这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呢?
可是当她扬起脸看向他的时候,这句话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喉咙里:“这是寡人的决定,与爱妃无关。爱妃大可放心,这件事不出三日,自会风平浪静,无人再敢多言一句。”
陈怜儿心里叹气,“多谢陛下垂爱。”重锦啊重锦,你在这时候深情什么啊!
重锦扶着她起了身,“清乔,寡人有一句话想问你。”
陈怜儿楞了一下:“陛下请讲。”
“你很怕我么?”他幽幽的看着她:“还是,你还在怪我。”
陈怜儿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重锦竟然用了‘我’这个字,这问题有点难回答啊!
想了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陛下天子之尊,妾身不敢不敬”
“可是,可是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重锦的声音里竟然有了些撒娇的意思:“清乔,你像从前一样抱抱我好么?”
陈怜儿:“.”
陈怜儿:“.妾身,妾身忘了从前怎样抱了。”
重锦看着她,四目对视之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慢慢道:“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寡人得空再去瞧你。”
“是,妾身告退。”
陈怜儿行过了礼,等重锦走了,她也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某一瞬,她突然感觉重锦有一点点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