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眼见着拦路的船越来越多,江佩离急得不行,干脆从兜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塞给船夫,咬着牙道:;下回我坐你的船可得便宜些!
说完,她便拎着那袋莲蓬,借着湖面上的船只和轻功,往岸上去了。
秦珩听了沈时迁打趣他的话,笑着往人肩上砸了一拳,;无聊。
正当这时,湖面上忽然热闹了起来。
两人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一青衫少年抱着一个麻袋,风风火火地踏舟上岸。
少年每落一次脚,便有一小舟摇摇晃晃被推得老远,有的甚至撞到别的船上,险些让人落水。
他嘴上一边嚷着;抱歉,脚下却半刻不停,惹得一阵怒骂声。
原本静谧的太湖一下变得嘈杂起来。
好容易上了岸,少年也来不及安抚心生不满的各位游人和乡亲,在栈道上横冲直撞。
有人被他撞了一个趔趄,也不恼,只摸着脑袋吆喝了声:;思爷!又是赶着去望江楼听书的吗?
少年远远回应了一声;啊。
思爷。
秦珩听得这声称谓,觉得有几分好笑。
见状,沈时迁好奇问了句:;笑什么?你认识人家?
;咱们江南吴兴的小霸王,江自思。
秦珩扬了扬下巴,笑起来,;谈不上认识,但关于他的事迹,倒是听过不少。
;江自私,啧。
沈时迁看着人群中莽撞的身影,略带鄙夷地说了句:;真是人如其名。
秦珩笑了笑,没应,只是目光平淡地望着那个青衫少年的小小身影。
火红的夕阳映在湖面上,灼了人眼。
霎那间,秦珩眼前忽地又出现了梦中那个模糊不清的红色身影。
那影子于黑暗之中朝他奔跑而来,伸出手,似要抓住他。
秦珩怔愣了片刻。
回过神后,他看到的是抱着一麻袋莲蓬的青衫少年匆匆经过。
两人视线交错的那一瞬,他感到一阵难言的窒息。
这个小小的少年,生了一双带惑的眉眼。
更匪夷所思的是,恰在他眉心,长了一颗朱砂痣。
都说眉心长朱砂的男儿,前世定是个多情种,因欠下了情债,所以轮回时被做了记号,要他今生来偿还。
江佩离跑出去很远后,突然停下脚步,心跳快得似要炸裂一般,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
那个人……
刚刚那个看她的人……
她是不是见过?
然而,她刚想回头再确认一下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巴掌。
江佩离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个趔趄,跟着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思儿爷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江佩离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把麻袋扔在一旁,反手将那人按得跪在地上,冷笑,;袁向敏!说多少次了,小爷这辈子,最讨厌别人从后面偷袭我了!
这话刚落,梦里那支从背后穿过她心口的红箭又在她脑中出现了。
她心口一震,手上的劲就松了松,可还是疼得袁向敏哇哇大叫,不一会儿就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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