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轻易让凌纪安得手,球门前的蒙毅会怎么看?迟子文一下子急了,伸出脚想要别住凌纪安。怎奈凌纪安速度已经冲起来,他这一脚只是小小地阻碍了一下,并没能彻底拦下对手。
感觉摆脱了迟子文的羁绊,凌纪安不等身体完全调整好,一脚射向球门右下角!
蒙毅没有站在那当观众,他还真的来了个侧扑,看上去像模像样。看到他移动的一瞬间,凌纪安心里还有些紧张,幸亏他这球角度打得很刁钻,蒙毅手伸到尽还是没能够着,球进了。
凌纪安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迟子文对蒙毅说:“教练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放水,是你自己没把好门。”
平心而论,蒙毅守门还真没放水,但要说他一点儿都没照顾,也不是实情。
迟子文耐力好,凌纪安善于短跑,当教练的对两个徒弟知根知底,有什么特点清楚得很。蒙毅为什么没像以前那样让他们绕桩后再射门?难道纯粹为了简化比赛流程?
口硬心软,在蒙毅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人师者,当知小惩大诫,目的是让学生长进,而不是发泄脾气赶尽杀绝。
蒙毅虽是个粗豪汉子,在这一点上比很多衣冠楚楚的教坛老将还看得通透,不知道这是谁的运气,谁的悲哀。
“臭小子,你都让他带球到我家门口了,以为我是千手观音啊?”蒙毅说的是玩笑话,脸上却始终不露笑容,让人既想笑,又不敢放肆笑出声来。
“教练,那我可以重新训练了吗?”凌纪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不过你给我记住,决不能再跟人提起我教你们踢球的事了。”
凌纪安一个劲地点头,见过鬼还不怕黑啊,再借给他两个胆他都不敢了。
早上训练完,下午球队也再度集结。左晓桓主动来问该练些什么,凌纪安想了想,蒙毅教给他的都是些基础性内容,单调枯燥是难免的。他能耐得住寂寞,这帮太岁却不见得能忍受得了。
凌纪安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因材施教”这个词,对不同的人可以传递不同的信息,愿意学的多传一点,不愿意学的先简单一些。他们不是专业足球队,每个人想法也不一样,正所谓众口难调。这也算是他在队里连串风波之后悟出的道理吧。
凌纪安简单分了一下,让管云遥、项南、索震和路峥去练颠球,左晓桓、韩北辰、阮哲宇和许复山去练对抗。分项练习之后再合到一起开小场踢比赛。
果然,队友们对这个安排都表示欢迎。球队重新开张第一练,全队磨合得还算顺利,即使航向未明,暗礁险滩一箩筐,总归是又一次扬帆了。
就这样一头顾自己,一头顾球队,凌纪安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训练回到正轨,他也想找个对手实战一把,这天训练后把管云遥、韩北辰、左晓桓这几个叫了过来。
“想不想打比赛?”凌纪安开门见山地问道。
“想啊!你觉得,咱们这水平出去不会被人虐?”毕竟很长时间荒废了练习,韩北辰心里很没底。
管云遥道:“强有强打,弱有弱打,问题是找个硬手来练呢,还是约个菜鸡来耍?”
左晓桓天生好斗,虐菜一时爽,踢完没梦想,还不如真枪实弹干一把:“约就约强的,输球了也好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左晓桓的话很对凌纪安胃口,他也同意说:“约强队。云遥办法多,大家都分头找找看,好好验验咱们到底几斤几两。”
“哎,你说,咱要是碰上了一支强队,该怎么打?”韩北辰问。
管云遥也说:“是啊,还像对司徒琦那样打吗?”
凌纪安看了一眼左晓桓,左晓桓先咧嘴笑了。
打司徒琦那一仗,战术对不对头可以商榷,左晓桓违反战术纪律,擅离职守,不得不说是导致溃败的一大原因。
“也许会有不同吧,那次打司徒琦,虽然是第一次对阵,毕竟对他们有些了解。这次要打,就是真正打遭遇战了。”凌纪安说,“如果对手比我们强,最好还是以守为主。可这也不好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对对手也一无所知,他们喜欢怎么打,哪些人是核心都不清楚。”
左晓桓问计将安出。他是不喜欢防守的,能站着死决不苟着生。就算是战术安排上立足于防守,他也想要踢出个爷们的样子来。
凌纪安耐心劝导他:“我们队还没有捏合成一个整体,你也看过秦啸、苏敬踢球,跟他们比,差距太大了。等将来我们成强队了,再看看别人怎么打我们。”
在凌纪安心目中,球队总要踢整体足球,个人发挥再好,也需要全队共同投入。太个人英雄主义,到头来只会坑了球队。
他对几位队友直言:“我希望到时我们能打得更整体一点,用配合去撕破对手防线。”
说完他就有点嘀咕,球队那么久没踢比赛了,能不能踢得没那么一盘散沙还很难说。讲究配合,那是更高境界的要求了。
这是球队成长的瓶颈,必须想办法解决。
刚刚病过一场,紧跟着就是一天两练,虽说这跟职业运动员根本没得比,对于一个还处在身体发育阶段的少年来说,体力付出依然是巨大的。
再加上为了不衰给娄天暮看,凌纪安学习上也抓得很紧,用身心俱疲来形容或许有点过,人困马乏确是常有的事。
晚自修课间休息,走廊外清风明月,教室里人声嘈杂,他还是选择趴在课桌上养神。
周围那么吵,他哪可能睡得着,不过是闹中取静,苦中作乐而已。
用陶渊明的话来说,就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真的能这么超脱?他倒是想。你不去找事,事情偏偏找上门。
“凌纪安!起来,装什么睡呢!”薛千泠用力一拍他肩膀。
原本还在放空状态,凌纪安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冷不丁吃她一记铁砂掌,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明明就是假寐,还演得跟真的一样。”薛千泠掩嘴而笑,凌纪安眼冒金星之后瞬即火冒三丈,可是见此情形,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强打精神来应酬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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