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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云遥家在学校西边,夜晚放学他却往南走,行迹确实蹊跷。

    他越走越快,从人声喧闹的校门口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左晓桓、韩北辰和凌纪安远远跟着,随他一起没入黑暗中。

    在这条道上走到一半,管云遥忽地向左一拐,拐入了一扇小门。

    这不是体育场么?黑灯瞎火的,管云遥跑到这里边来干什么?

    三人蹑手蹑脚,尾随他走进了小门。

    夜晚的体育场空无一人,白天的鼎沸早已无影无踪,里面一盏灯也没亮,黑得有些吓人。

    管云遥背着书包,沿着墙根一路走向主席台。韩北辰觉得这一幕有些瘆人,低声说道:“乌漆墨黑的,他该不是在梦游吧?”声音竟有些发抖。

    左晓桓很想大声笑出来,怕被管云遥察觉,强忍着说道:“梦你个大头鬼,他这是睡觉的时间么?”

    韩北辰在队里身材最高大,胆子却似乎很小,他拽住左晓桓手臂,哆哆嗦嗦道:“咱…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左晓桓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说:“别吵,等会有你好看的,平时买门票都看不到。”

    韩北辰心想,就算真有什么好看的,在这黑漆漆的夜幕下又能瞧见什么?越想心里越觉躁乱,就想打退堂鼓。

    凌纪安拍拍他后背,韩北辰没有准备,犹如活虾一般蹦了起来。凌纪安见他如此慌张,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示意韩北辰稍安勿躁,嘴巴朝前努了努。

    韩北辰向他努嘴的方向看去,管云遥已经登上了主席台。

    左晓桓在距离主席台约莫30米的地方张开双臂拦住二人,用眼神告诉他们在这里就可以了,再往前可就要被管云遥发现了。

    三人睁大眼睛看着管云遥,只见他面朝里边站定,未几,从夜色中闪出另一个黑魆魆的影子。管云遥迎上前,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和管云遥的身影相比,另一个人的身型娇小得多,很明显是个女生。

    左晓桓和凌纪安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那黑暗中扑出来的女生,不是张盈盈又是谁?

    韩北辰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瞎子都能看见,主席台上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热烈互动。

    真是胆大包天!

    此时,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居然存在这样的操作,韩北辰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凌纪安和左晓桓也吃了一惊。原以为管云遥和张盈盈偷偷在此幽会,顶多只是牵牵小手,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哪知二人干柴遇上烈火,一上来就如胶似漆,忘情亲热。

    借着微弱的星光,左晓桓看见台上两人双臂环绕,颈脖交缠,默默地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娄天暮不在,就好似套在脖子上的吊索突然松开,每个人都变成了从来不敢想的自己。

    “阿嚏!”

    管云遥和张盈盈正四目交投,你侬我侬,冷不丁有人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空荡荡的体育场,这一声就似平地惊雷,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左晓桓和凌纪安也没想到,韩北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整这出。其实他感冒还没好利索,在这寒意未尽的春夜,受了些许刺激,便发作出来。

    “谁?”管云遥把张盈盈藏在身后,壮着胆子往黑暗处喊了一句。

    他最担心的是这地方突然冒出什么坏人,他俩还是学生,还有一个女孩子需要保护,真有起什么事来形势殊难预料。

    但他还是要在心上人面前挺起胸膛,就算脸打肿了,胖子还是要充的。

    韩北辰在这边躲着偷窥别人,藏头露尾,毕竟不怎么光彩,所以踌躇不定是不是该现身。

    管云遥摸不清对方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韩北辰想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就主动现身,往主席台走了过去。

    看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管云遥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通通”地跳个不停。等韩北辰走近,他认出是谁后,心情来了个180大转弯,又是害羞,又是恼怒。

    和张盈盈的地下恋情被人撞破,虽不是被学校直接拿住,总归是有些难堪。韩北辰坏了人家好事,心里也是一万个难为情,站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是他……他们拉我来的。”

    管云遥又吃一惊,怎么,还有人?

    左晓桓本来是想躲在角落等韩北辰自首完了,再悄悄溜走的。看见韩北辰朝这边指指点点,知道行藏败露,也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凌纪安和他一起走上主席台。

    管云遥心下大骇,他和张盈盈的事,看来已是纸包不住火,垂头丧气地说:“你们……怎么跟过来的?”

    左晓桓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早知道你俩的事了,是纪安一直不让我说。今天放学看你不走寻常路,知道肯定是夜会佳人,就跟过来了呗。”

    管云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这事叫一个人知道了还不止,竟有三人;人家还不是今天才知,原来早就知道了。现在看来,这地下情已经不怎么牢靠。半支球队都通晓了的事,还能叫地下情么?

    他一帖惊风散喝了又喝,既惊讶于情事通天,又羞愧于身后瑟瑟不已的心上人,一时之间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正尴尬得无言以对,张盈盈突然站了出来,痛骂一句:“下贱!”说着手臂一挥,“啪”地给左晓桓扇了个大耳光。

    耳光打完,她登登登地走下台阶,穿过球场回家去了,留下4个大男生站在台上傻愣着。

    左晓桓很受伤,他摸着左边脸颊,看看管云遥,又看看凌纪安,委屈得都快哭了:“这张盈盈平时看着娇滴滴的,怎么一巴掌打下来这么凶狠!”

    还别说,张盈盈那一扇还真扇得挺来劲的,打完后左晓桓脸上一直火辣辣地疼。

    左晓桓哭丧着脸:“北辰第一个站出来的,她不打,纪安什么都知道,她也不打,偏偏叫我脸上开花,到底几个意思?”

    管云遥受过连番惊吓,此时已回复镇定,双手交叉胸前,幸灾乐祸地看着左晓桓说:“活该,谁让你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左晓桓还在那忿忿不平,凌纪安拦住他,又向管云遥道歉说:“这事是我们不对,你们的私事,我们不该这么八卦。”

    他加重语气,转而对左晓桓和韩北辰说道:“好奇心谁都有,祸已经创下了,今晚的事就仅限于此,大家都不要往外传。”想想又加了一句:“跟谁都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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