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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叫我去老师办公室?又咋了?

    对于贾野的这个决定,凌纪安是欢迎的。

    他平时就爱读书,尤其喜欢看报纸。

    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凌纪安和左晓桓还有两个共同的好朋友,卫杨和陆西言。

    毕业前夕,凌纪安的父母命令禁止他再买体育报纸,可他一天不买,感觉就像百爪挠心,坐立不安。而且他读报有个习惯,看完了舍不得丢掉,喜欢留下来日后翻看。

    家里不让买,如何是好呢?凌纪安翻来覆去一整宿,躺在床上想了个辙:一放学就去买报,抓紧时间在路上读完,然后存放在陆西言家里。两家住得很近,步行不过5分钟,等升学试考完,再去取回来,也很方便。

    陆西言和他从小玩到大,相识比左晓桓还早,对发小这个繁琐的要求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凌纪安每期新出的报纸都要买,陆西言每一期都不厌其烦地给他收起来,收了整整一年。

    许多人以为,一定要为朋友两肋插刀才叫讲义气,实际上,真正的义气全在细节里。

    这么多报纸不是白看的,好些课本以外的词汇,都是报纸教给他的。有一次语文老师把他的作文当范文读给全班同学听,着重表扬了他在文中使用了“万事开头难”这个俗语。后来凌纪安告诉陆西言,那就是他在体育报纸上学来的。陆西言听后憨憨一笑,很为好友高兴。

    贾野在讲台坐了一阵,见台下讲小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便走到下面巡视起来。走到凌纪安课桌前,突然看到一本花花绿绿、明显不是教材的书,站定一看,是《鹿鼎记》。

    虽说贾野早已有言在先,可在课堂上赫然摆出这样的书,还是需要一定胆量的。凌纪安稍稍抬头看了下,贾野拿起书翻了几翻,似被书中情节吸引住,驻足看了一会儿。

    周围的同学看他站在那儿,都屏息凝视,生怕这个行事乖张的老师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来。

    贾野站在那儿真的只是看看书,而且这书搞不好他早就看过,随意扫了几页后,把书放回桌角,走开了。

    作业做完,凌纪安捧起《鹿鼎记》看了起来,教室里也有一些其他同学零零星星举起课外书。

    一直看到下课,贾野并未理会。

    天气从晴冷转到湿冷,越来越靠近期末了。

    这天贾野又不知从哪冒出的主意,要求大家回去模仿真正的报纸,各自办一份手抄报。

    这个额外的功课让很多人叫苦连天。成绩一般的,不明白办这报的要求和目的是什么,只求草草交差了事;成绩靠前的,又抱怨这事儿占用了复习备考的时间。

    但不管怎样,功课已经布置下来了,无论下达的是娄天暮还是贾野,圣命不可违,除了乖乖完成别无他法。

    娄天暮对这一布置也颇有微词,她认为学生读书,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少参与跟学习无关的活动。贾野不信守这条最高原则也就罢了,还提供机会给学生胡闹,真是不省心。

    好在贾野要求每份手抄报上都要有自己的原创文章,也算得上是作文练习,娄天暮才没插手叫停。

    左晓桓对这道作业很是挠头。他平时不看报纸,家里按规定订了一堆,其实父母也就是偶尔翻一翻,基本上放在那不动,临了还要花时间清理。

    凌纪安却觉得很新鲜,他自幼到外公家玩,外公出去散步,外婆忙着做家务,他就自己一个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用说,最爱看的是体育新闻,即使只有很小的板块是关于体育的,他也觉得很解渴。

    这次贾野并没限定主题,留给学生尽量大的发挥空间,凌纪安选定的视角就是体育。他知道,这个主题到了娄天暮手里,那就是大红叉叉一个。贾野虽然为人有些神神叨叨,至少表面上,他没表现出对课外活动的反感。

    学生在求学生涯里,一向拿到的都是命题作文,能够有自选动作,几率比买中彩票也高不了多少。既然有了机会,还是要好好珍惜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纪安决定信马由缰,不去追求那些看上去的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假大空,管他呢。

    其实大多数人离开校园后都会明白,人生的很多题目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就是你想填上标准答案,这个社会也不会答应。可是我们在学校里,却不得不去接受与将来完全脱轨的教育。

    贾野把作业布置下去几天后,大家都花了点时间把它做完了。

    左晓桓应付式地弄了个《我的小学》为题目,胡乱找了些旧照片,随随便便写上些内容就交差了事。

    管云遥也从爱好出发,却是独辟蹊径,跳出校园,谈论的是当下的流行音乐。他的主文是一篇对摇滚乐的听觉体验,版面一角还放了一首自己写的歌。

    凌纪安呢,依他的性格,自然也没有被条条框框锁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头条文章题目是:《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之我见》。

    这样宏大的主旨,听起来有点装大尾巴狼,他也没想那么多,能够天马行空,潇洒走一回,乐在其中便算值得。

    过了一日,贾野突然在课堂上点了凌纪安和薛千泠的名,要两人放学后去找他。

    毫无心理准备还在其次,跟薛千泠一起面圣,叫人好不自在。

    平时,除了课后回答提问,贾野很少跟学生有交流。作为任课老师,他倒是清楚与班主任的分际。有的班主任,自己对学生总是一张冷脸,偏偏又瞧不得别的老师和学生们打得火热,总觉得别人要抢班夺权还是咋的。这跟公司里边缺乏自信的老板是一个道理。

    娄天暮是不是这样的人,不清楚,但是和学生保持距离,不失为这种师生生态圈里的明智之选。

    “哦,你们来啦,快过来吧。”凌纪安和薛千泠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贾野忙招呼他们到身边来。

    两个学生心里都有些惴惴。历史经验告诉他们,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来,通常没什么好事。

    薛千泠平日里绝少行差踏错,纵不似聂惜缘般受到重用,再不济也是军机处上行走的角色。这类学生吧,邀功比谁都快,遇事比谁都怕。

    至于凌纪安,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已经被娄天暮训过好几次了。一走到这边,难免下意识想想,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不过贾野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不似是要发难的样子。

    他捧出一堆东西,正是昨天交上来的手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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