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此刻站在他身后,趁机歪着头悄悄凑上去看他输密码,想图个便利,免得待会儿再问。
陆淮深的表情相当冷漠与不屑,任她窥视。
江偌看他按下:654321,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她记得以前的密码是123456有些人就是仗着安保系统配置高,为所欲为。
进门之后,陆淮深按开总控开关,漆黑的别墅顿时亮如白昼。
陆淮深换了鞋径直往楼上去,脱衣服洗澡,完全无视江偌这个人。
江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同陆淮深周璇是一件费脑又极度打击自尊心与自信心的事。
别墅里的风格摆设,跟两年前比起来没什么大变化,依然是简约考究的装潢,也依然是欠缺人气的干净整洁。
如同这房子的主人一般,冷冷清清。
江偌刚才坐在廊下许久,脚腕上都是屋檐水滴下来溅起的水渍,她抽了几张纸将冰冷濡湿的脚腕擦干,这才拎着箱子上楼,堂而皇之地进了陆淮深的主卧。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磨砂玻璃门上湿气氤氲。
江偌打开箱子,找出卸妆液和洗漱用品去隔壁洗了澡,洗完又抱着东西回到主卧。
推门进去,便见陆淮深穿着深色睡袍,短发湿润,手搭着腰站在她的行李箱面前,听见脚步声后,抬眼看向她,冰冷的目光十分不善。
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江偌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发挥到极致,心如止水,屏蔽一切会使她动摇的字眼。
她抱着日用品进了浴室,里面一阵湿暖夹杂着沐浴露的清新气味。
她将自己的东西摆上洗漱台,不徐不疾地温声说:我白天就告诉过你,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事出有因,要么是自主选择,要么是形势所迫。你既然不给人留后路,有些事,就算再不情愿,我也只能逼着自己去做。
江偌将东西摆弄好后,一手撑着盥洗台,转身看向他。
她是不是该庆幸没有在这里发现江舟蔓的东西?
陆淮深嘲弄道:当年我再不情愿娶你,也逼着自己娶了。你瞧瞧,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是不是?
他走过来,戏谑地看着她卸妆后白白净净的脸,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供自己审视,当初嫁给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脸皮厚就不要找那么多借口。
江偌拨开他的手指,心像被什么使劲捏了一把,捏得她酸疼之后,又突然松开手指,让那股酸意缓慢地延续,久久难恢复。
她不以为意的笑笑,睁着澈亮的黑眸看着他:陆淮深,是你硬要将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也是你亲手将我变成这幅令人厌恶的厚脸皮样子。
陆淮深挑了下眉,不为所动地反问:你这是在指控我?
我哪敢。江偌言不由衷,皮笑肉不笑地回。
那就让我看看你皮厚到什么程度,陆淮深清明锐利的眼神在她脸上游走,知道什么叫夫妻生活么?
那本该是调晴的说辞,理应带着点涌动在成年男女之间的炽热与暧昧,但从陆淮深的嘴里说出来,无论是语调,还是表情,都与**沾不上一点边。
或许是江偌心里很清楚,他本来就没这方面的意思,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所以心理倒是无压力。
只是听了这样的话,还是会觉得不自在,心跳仿佛是漏了一拍,脸上也露出了怔愣的神色,哪怕是一瞬间,她也觉得丢人。
她暗骂自己经验不足,单纯过了头。
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她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你这个人很奇怪,想借分居的由头起诉离婚,现如今又提夫妻生活,与你的初衷相悖。
她皱眉敛目的样子,以及那一板一眼的语调,仿佛她跟他讨论的不是两。性。话题,而是严肃的哲学或社会问题。
噢,原来你不是来过夫妻生活的?陆淮深一副了然神色,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现在想钻什么空子,让我无法以分居为由起诉离婚?
江偌:
陆淮深见她无言以对,这才粗粗扫她一眼,最后转身之前,语气淡然地提醒:在我面前耍小聪明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用过了。
陆淮深将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了,江偌要是识趣,这个时候应当是露怯走人了。
偏偏有的人,现在已经不敢用理智思考问题,只麻木地知道要按照原本的计划走下去,在面前的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步上前圈住了他的肩脖,将他的头往下压了压,踮着脚就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那一扑,江偌力气过猛,直接撞进他怀里,瞬间便感觉被一股男性气息包围,与之前在楼下感觉的又不尽相同,烟酒味散去,多了沐浴后湿润的清新味道,不变的还有那种属于他本人的原始健康的体味。
江偌怂了,在离他的唇还有不到一公分距离的时候。
就这么骑虎难下地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手心下源源不断地温度传来,心理作用驱使下,她觉得那温度越来越灼手。
她脑子发蒙发热,一点也不敢去看陆淮深的表情,眼前只有那双微抿的薄唇,两人的鼻息交融铺洒在鼻尖。
江偌恨自己的不争气,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还有脸皮这回事。
陆淮深垂眸可见她的睫毛紧张得不住颤抖,小巧挺直的鼻梁下,一双殷红的唇抿了又抿。
你这样子,我实在提不起任何性趣。陆淮深淡然的话,打破了这一切。
江偌翘了翘指尖,有种手都不知往哪儿放的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只觉得脸都快绷僵硬了。
她舔了下唇,收回自己的手,故作无所谓地淡淡说:说实话,亲过江舟蔓的嘴,我也实在下不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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