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女将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头,额上绕了一圈汗巾,袖口挽在臂弯之上,露出两截白藕似的细胳膊。裙摆斜斜系在腰间,随着不急不徐的步子上下飘着。
见林琬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纤琅又唤了一声:;三妹妹,过几日我们姊妹三人一同踏青去可好?
只要林琬音应了下来,她就有信心让她和池王再发生点什么。
;不必了。少女开口,扭头停了下来。她的气息似有些不稳,额上淌着数滴汗,声音却是无比淡漠,辨不出情绪。
林纤琅对上了那双平静的眸子,心下不知怎得开始烦闷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如此上心。
;大姐姐没别的事的话,琬音继续晨练去了。林琬音昂头,身形一动便要离去。
穿越以来她仗着自己以前有过基础便没有刻意去锻炼身手,直到昨夜被奚云盛一竿子捅醒,才终于意识到了拥有上好身手的重要性。
就算不能当即发现歹人潜入,也能多几分反击的机会。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她今日一早就拾起了前世的基本功,憋着劲练到现在。
如果不是林纤琅,只怕这会已经回了琬华院打第三遍拳。
;三小姐!三小姐!一个小丫头忽然从远处急急跑来,一边大声唤着林琬音。
待她到了近处,纯儿方才开口斥道:;那么大声做什么!也不怕惊着夫人!
小丫头吓得脸色白了白,嗫喏道:;是,是闻家大小姐遣了人来,邀三小姐踏青。奴婢是怕三小姐又跑远了,才……
;怕什么,三小姐跑再远还能跑出了府去不成?纯儿回顶了一句。
林纤琅故作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安慰小丫头道:;你心急也只消给琬华院的人告个信便是,三妹妹不见了还有三姨娘在。这样跑来也不怕伤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林纤琅话说得好听,听得小丫头即感激又心虚,林琬音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主仆二人搭着戏台子演戏。
小丫头听不懂话中意,她可听得明白。林纤琅虽是句句恳切关怀,却也句句都在影射她当初落水回府的情形。
林琬音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什么叫逛个菜园子都想顺二两肉,大姐姐真是好兴致。
;妹妹这话是何意?
意思就是你简直闲出病来了大小姐。
林琬音懒得解释,也不欲与她纠缠,只对小丫头吩咐道:;你去回了闻大小姐,近些日子我有些事要办,等回头得了空亲自约她游玩。
小丫头应声而去,林纤琅的眼神却始终粘在林琬音身上:;闻家也是扶风世家大族,妹妹今日驳了闻家大小姐好意,日后定要更为补偿才是。
;那是自然。林琬音像是完全没听出来话里的警告和奚落,轻轻笑了笑便跑了开去。
在转身的一瞬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跟一天到晚闷在家的古人吵架,还不如多练会功,为拯救环保少女计划多出一份力。
时间紧迫,林琬音只加强锻炼了不过三日,便已至寒食。
林琬音只是庶女,并无资格随行扫墓和祭祖,便告称身体不适回房歇息去了。只是虞氏屋中总隐隐传来焦糊味,让她不得不多留神了几分。
;姨娘,你在祭谁?
突然从后头冒出来的女儿吓了虞氏一大跳,差点没把手里的纸钱给扬了,反应过来后狠拽了林琬音一把,神色沉郁。
;你是想害死我啊?私自祭拜被发现是要逐出家门的,你不知道吗!
林琬音一脸无辜:;知道啊,所以才更好奇姨娘在祭谁嘛。
虞氏嘴唇动了动,兀自坐了回去:;一位故人罢了。你回去,别叫人看出端倪。
林琬音依言退了出去,总觉得临走时虞氏背对房门的身影,有一股说不出的凄冷和哀怨。不过向来生离死别最是磨人,追忆逝者哪有不伤心的。
林琬音不再多想,径自回房。一推门,只见惜香正搀着一位头戴羽笠的素衫少女,冲自己盈盈一笑。
;嗯,不错,挺像。林琬音绕着素衫少女打量了一圈,点头称道。
少女欣喜地揭开羽笠,和惜香相视一笑,赫然就是那日牙行前偶然救下的青枝。只是脸上多了些修饰轮廓的东西,远远瞧着眉眼和林琬音有几分相像。
;这次便拜托你了。
青枝连连摇头:;能帮小姐分忧是青枝的福气,青枝定会努力扮好小姐,不让任何人瞧出来的!
正说着,奚云盛的马车便已缓缓停在了相府外。秦管家急急迎了上去:;世子殿下大驾,有失远迎,相爷在……
;去与三小姐说,本君在这里等她。勾人的嗓音从马车中传出,说的话也极度引人遐想。
秦管家一个趔趄,下巴差点没在地上磕坏了。他刚才是不是耳朵坏了,世子殿下说找谁?
不到一盏茶功夫,相府上下都传遍了,老老小小不论男女全瞪大了眼睛亲眼看着林琬音盈盈上了萧王殿下的车架。
衣袂翩跹,腰肢窈窕,一眨眼便入了车帘之中,随后马车载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悠悠远去,实是今春最惊人的场面之一。
另一边的池王府里,一个双髻的青衣丫鬟鬼鬼祟祟停在了一处院门口,确认周围无人后闪身进了院中。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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