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音带着温氏,一路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平台上,确认周围没人后便停了下来。
;三妹可是要在这里说……诊病的事?
温氏小声问道,眼中透着不安。
林琬音安抚道:;大嫂莫慌,这里视野开阔,不怕有人偷听,还有惜香和茹姜替我们看着呢。
温氏瞧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这才放下了一点心。
林琬音正色道:;大嫂,这种检查,是判断生育问题最有效和快速的方法。但仅靠大夫努力还不够,还需要病人的配合。
;嗯,你说。温氏忍着羞赧,继续听着。
;敢问大嫂近期可有月事要来?
温氏别过眼:;没有。
;那就好,那大嫂这两日就不要和大哥同房了。
;嗯……
温氏的脸已经红得发烫了,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地话,她一定第一个钻进去。
远处走过一个姑娘,身旁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朝林琬音和温氏所在的地方看了几眼。
那小厮像是瞧见了什么,忽然站定不动了,丫鬟催道:;阿叙,看什么呢?快走吧。
;啊?哦。
被唤作阿叙的少年赶忙跟上,嘴里不自觉念叨着:;在哪里见过呢?奇怪,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呼,好了!我方才说的大嫂可都记下了?
嘱咐完检查前后的注意事项,见温氏点头后,林琬音方笑了笑:;那便没问题了。
诊病流程倒是解决了,但她的肚子却出了一点小问题。
温氏看着瞬间蔫掉了的林琬音,关切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惜香和茹姜见温氏招手,齐齐赶来,看着二人。
只听林琬音可怜巴巴地说:;我饿了。
她是真的饿了。虽然早上晕车,但如此一番消耗下来,心情一好也难免觉着腹中饥饿。
惜香眨眨眼,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糕点。
;惜香!林琬音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接过一块就咬了一大口,没嚼两下就听到了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
;原来姐姐和三小姐在这儿呀,妾身还以为你们背着大伙,在偷吃呢!阮氏款款而来,眼中闪着几分谑笑和讥讽。
;倭七倭娜灯西,瓜你鞋莫四!
阮氏被林琬音的样子逗笑了,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问:;三小姐说什么?妾身听得不是很明白啊哈哈哈。
;我说,林琬音终于把糕点咽了下去,;我吃我的,关你屁事!
;你!你竟敢在佛前如此大放厥词!
林琬音冷笑一声,这么快学到她身上来了?
;阮姨娘,所谓‘受持四偈,胜前福德’。你但凡以身作则多弘扬些佛法,也好过在这里空口白舌,管我一介凡俗吃喝。
;呵呵,这位檀主似乎对我佛偈语颇有体悟。
苍老的声音自身侧响起,一位身披袈裟的老者从平台侧方台阶缓步而上,面容平和。
紧随其后的是一袭白衣的男子,身形挺立背影熟悉,依旧是那么风雅谦和。
林琬音的眉头拧了起来。
淳王?
只见方丈来至众女眷面前,施了个佛礼。众人还过礼后,怕温氏不认识淳王,林琬音先行拉着惜香福了福身子。
;见过淳王殿下。
温氏和阮氏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也跟着福了下去。楚云莘虚抬左手,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
方丈对着林琬音问道:;这位檀主既知‘无为’,那可知‘究竟’之偈?
;还请方丈布道。
;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通达无我,真是菩萨。
林琬音思忖片刻,旋即了然道:;小女明白了,谢方丈提点。
二人会心一笑,方丈继而向楚云莘行了个礼:;老衲尚有讲经之会,王爷和众位檀主还请自便。
待方丈走后,惜香眨巴眼看向林琬音,问道:;琬……
糟糕,说漏嘴了!
;小姐!刚才方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惜香问出了在场众人的疑惑,只有楚云莘依旧云淡清风站在那里,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也没什么,林琬音撇了眼某块狗皮膏药,朗声道:;就是告诉我在哪里吃东西都没关系,心中有佛,自然就不会被怪罪。
也就是说,人家方丈压根不在意她吃不吃那块糕点。
至于有的人嘛……只觉面上快要挂不住,阮氏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去。
这时,先前路过此处的那位姑娘和阿叙走上了前来。忍冬刚想上前找淳王,却被阿叙一把拉住了。
;诶诶诶,等等!我想起来了!
忍冬好奇:;想起什么来了?
;那位,就站在最外头的那位小姐,我见过!上次和萧王世子一块坐马车来着!
;什么?忍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萧王世子?
阿叙疑道:;我听说今儿个相府里头有人要来此处礼佛,就是不知道她是哪位小姐。
;三小姐对佛法的体悟,实在是非常人能及。
听见自家王爷同那位小姐的对话,阿叙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三小姐……他家王爷居然在夸,相府三小姐?那可是和池王殿下纠缠不清的女子阿……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位三小姐并未像传说中一样眼冒精光扑上前去,而是一脸平淡:;不敢当,若论对佛法的参详,琬音远不及淳王殿下。
楚云轻笑两声,知道自己的表现叫她发现了端倪。笑声如风铃悦耳,听得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怔。
;走了走了,我们还是回去等王爷。忍冬不由分说拉着阿叙就往回走,忽略了藏在身边的一抹身影。
林纤琅远远地看着林琬音和那个白衣男子谈笑风生,眼眸不禁深沉了十分。
一直到回府地路上,那抹宛如谪仙的背影依然在林纤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人她有幸见过一面,此后再无机会见到。而林琬音,她凭什么?
温氏察觉到林纤琅的反常,只当她是一路劳顿,却忽略了她眼中化解不开的落寞与不甘。
而林琬音,依旧是被惜香搀回府的。强忍着数次想要呕吐的**,林琬音在心底默默发誓:
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防震减冲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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