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雅神秘地笑着。“过完年。我就不在成都上班了。我升职了。”
“回上海啦？”
“不不。集团又投资了一家酒店。我去担任总经理。黄丹。你猜猜在哪？”
“重庆吗？”
“啧。神经病。在武汉。想不到吧。”
“什么。又要去武汉啦？那不是一样的。”
杨爱怡摇摇头。将黄芷珊交给她。
“怎么一样。工资又要翻咯。整个酒店都交给我管。总经理。哈哈！”
黄丹剥着桌上的香蕉。说不上开心不开心。这种感觉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什么时候去？”
“休息一周。然后直接去武汉。”赵仁雅也随手拿起一个香蕉。“给你们再看看我的账户。感觉你们一点都不为我不开心。”
赵仁雅展示着股票账户。杨爱怡看着强装着镇定。黄丹瞅了眼。“这么多？”
“当然了。还不能急着抛。还会涨的。”
“不抛的话只是一个数字。不是有句话叫落袋为安吗。”
“现在讲究的是长期投资。股神巴菲特知道吗。别人可口可乐的股票拿了几十年。好的优质股票比现金好。”
“好像是听说过。你这次去武汉估计要长期了吧。”
“我也想待在上海。但是现在二线城市的发展机会的确是多。上海人才竞争太激烈。我没什么机会。但去别处我的履历还是很优秀的。”
“恩。加油吧。”
黄丹没有多说什么。说得越多会越扫兴。赵仁雅转向杨爱怡。
“妈。你钱呢。买股票的话转给我呗。我仓位低你的钱直接到我账户。补仓风险低。亏也就亏我的利润。”
“算了。其实自从你王叔叔住院后。我发现不炒股的日子也蛮清闲的。涨涨跌跌看着精神压力大。以前还有他帮我一起照顾涵涵。现在没空了。”
“那你钱放着也没用啊。转给我。赚了算你的。”
“其实股票现在风险已经很高了。妈不肯投也挺保险的。”
黄丹看杨爱怡很为难。
“风险？半年前很多人就说到顶了。现在看来呢？而且越来越多人去开户。选择入场代表什么？就是大家都看好这次会超过08年的6000点。再保险点5500肯定能到。”
“行了。别说了。到时候钱转到你账户。”
“谢谢妈。我去房间休息会。等会在吃饭。”
“把你女儿带走。像我女儿一样的。回来也不带。”
“晚上我再带。我休息会。”
赵仁雅走进房后。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打开微信聊着天。
2015年是股市年。任何地方都在谈着这个话题。无论你玩不玩。见到人都会和你聊上几句。甩上几句专业术语。金叉、死叉、洗盘、压盘等等。大多以‘最近行情蛮好的’和‘有消息’作为结束语；
趁着休息赵仁雅又在家。准备带黄芷涵一起出去玩。杨爱怡说不去在家休息。让他们三个人单独相处。三岁的黄芷涵已经能独自走路。虽然看着晃晃颠颠。但不会摔跤走得还挺稳当。
开车到达商场后。说是带孩子玩其实就是陪赵仁雅买东西。当然不单单买她自己的。全家人一个人都不会落下。买好后找了一家咖啡厅休息；
赵仁雅的手机响着。只见她聊得很开心。好像和同事又或者是领导。又大概只是朋友。一大杯咖啡喝完电话还没挂断。黄丹则逗着女儿。如果女儿再大点可能就可以和自己聊天了。
“黄丹？”
一个声音出现在桌边。黄丹抬起头看见谢语安。赵仁雅也听着电话转过头。打量着出现的女子。过膝黑裙黑色皮鞋。白色衬衫系在裙里。一条gucci的金扣皮带特别显眼。
“这么巧。你来逛街？”
赵仁雅挂断电话。“这是你太太吧。真漂亮。”
赵仁雅站起身和她握手。“你好。赵仁雅。”
“你好。谢语安。”
黄丹看着两个人握手也抱着女儿站起来。“我们出来买点东西。你呢。”
“我逛会街买点化妆品。”
“那下次再约吧。”
黄丹说完准备让她离开。感觉这样氛围很怪。
“一起坐会呗。我们也没什么事。”赵仁雅邀请她坐下。
“好啊。”
谢语安拿着咖啡坐下。顺手摸了两下黄芷涵的脸。
“你见过我女儿？”
“见过一次。上次见还小。”
“谢小姐是从事？”
“心理医生。”
赵仁雅觉得她没有问自己。说明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职业。从她的举止看来和黄丹挺熟；
“黄丹。你帮我再去买杯咖啡吧。我的喝完了。”
“孩子给我吧。我来领一会儿。”
谢语安接过孩子。将她抱在自己腿上。看着女儿在谢语安怀里开心地笑。赵仁雅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给我吧还是。孩子皮得很。”
“没事。涵涵很乖很可爱。”
“你和黄丹很熟看来。知道我女儿叫什么名字。”
“还好吧。普通朋友。”
“是和他学车认识的？”
“恩。对啊。”黄芷涵用手试图去拿桌上谢语安的饼干。“给你。她可以吃吗？”
“可以。你很喜欢我女儿？”
“对啊。涵涵很可爱啊。”
“你没结婚吗。没孩子吗？看着和我们差不多大吧。”
“是啊。不婚主义。我也不喜欢孩子。但是涵涵特别讨人喜欢。”
黄丹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
“黄丹。把孩子抱回去。谢小姐累了。”
“没事。不累。再让我抱一会儿吧。”
“你抱呗。走得时候还回来就行。”
“不还还能怎么样。又不可能带回去。”
“你想得美。还带回去？你以为玩具呢。”
“既然谢小姐这么喜欢。黄丹。等我以后去武汉工作。你多带出来给她玩玩。”
赵仁雅说完笑看着谢语安。
“你又要去武汉啦。不是在成都吗。”
“是啊。董事会调我去武汉。再升一级。我觉得是个机会。再去拼搏一下。”
“是啊。你还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个职位。很厉害了。”
“谢小姐。你既然是心理医生。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哈哈。我不知道。不过我得回家了。晚上朋友来找我吃饭。”
“这么快？我们刚买的咖啡。”黄丹有点意外。
“对啊。涵涵还给你。再见。下次聊。”
“再见。”
赵仁雅板着脸看着对面的黄丹。
“她是不是跟你一起学车的那个？”
“她？不是。普通朋友而已。”
“是吗？”
“恩。你不是让我别和学车的联系嘛。”
赵仁雅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并没有揭穿黄丹的谎言。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说出谎话。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眼神里透着一丝失望。
“我有些累了。回家吧。”
“回家？妈不是说让我们外面吃饭嘛。”
“很累。不想吃了。”
“怎么。没事吧？”
“走吧。”
回到车上。赵仁雅一句话没有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在和那个人联系。抱着女儿看着窗外。黄丹也发现气氛不太对。说了好几句后她对没有接话。随手打开音乐。
“我不喜欢这个人。”
“谁？谢语安？”
“她知道我最后要说我们要走了。她才说出要走了。”
“不会吧。况且这又怎么了？”
“她看着城府很深。我也不喜欢她抱我的女儿。”
“涵涵可爱啊。谁见到不都要抱她。”
“她怎么什么事都知道。我在成都上班。女儿的名字。”
“我有提过吧。不是经常聊天的。”
“那你有没有和她说过。我为你和学车的女同学吃饭生气？”
“有啊。”
前面是红灯。黄丹停下车看向她。“你怎么了？”
“她和我说她就是和你学车认识的。”
“但她不是那个人。是一辆车上的。”
赵仁雅转过头。两个人对视着。黄丹的视线没有一丝逃避。
赵仁雅笑笑转回头。“绿灯了。开车吧。”
两个人的间隙谁都说不清楚是谁先掀起那块伤口。在每个人心中都是对方在拉扯自己内心的伤痛吧。
杨爱怡见到两人回来有些迟疑。接过外孙女。
“家里没菜。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喊外卖。自己吃自己的吧。”
赵仁雅说完便回房。“黄丹。她怎么啦？”
“不知道。我进去问问。”
黄丹进屋后关上门。看着她躺在床上。走到床边坐下。摸着她的背。
“怎么啦？”
赵仁雅坐起身。“为什么还要和她来往？你答应过我的。是不是当我傻子？”
“她只是我一个朋友。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这你该问你自己第一次为什么撒谎。她好像知道我们家的一切。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空。没人说话会死吗？”
“我和她很少见面。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聊聊天而已。这到底怎么了。你也有男性朋友吧。”
“但我不会撒谎对你。把男性说成女性。她太坏了。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让她把涵涵给你。她还不肯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要宣誓主权。她觉得你是帮她的。”
“你想多了。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怎样的人？你不是和她不怎么见面。好像很了解。”
“我觉得你很可笑。这一年你家里待得天数加起来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你有关心过家里吗。不也总是拿赚钱为了我们和涵涵的未来当借口。那我又能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去成都就是气你的。是你先骗我的。我和你说。我也不在乎钱。不是只有你洒脱。还有那个女的外地的。无论穿怎么样都抵挡不住她的气质。凭什么和我争。开玩笑！”
“你去成都就为了这个事？你是不是幼稚？”
“是啊。我生气我能怎么办。难道我去找个男的气你吗？”
“呵呵。赵仁雅。你说得话真多有点过分了。”
“过分。你要为了一个普通朋友和我吵架？”
“她从来没说过你什么。还让我为你着想。外地人又怎么了。我也是外地人。”
“我不歧视外地人。我歧视的是知道别人有家庭还试图破坏的。”
“她妈的哪里破坏了？”
“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女人我能感觉到她想要的不单单是和你做朋友那么简单。说什么不结婚不生孩子。放屁。她是找不到她想要的人吧。”
“你好像谁都很了解一样。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心理医生接触的人档次不比你低。”
“她没资格和我比。这种女的为了几百块就可以陪人睡一觉吧。”
“我不想吵了。不可理喻。”
“我也是。为了这种人吵架拉低我身份。”
“你什么身份？”
“我再低劣也比她高贵。”
“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什么？你和她联系我就不开心。”
“那好。我不联系了。你也别去武汉了。股票也别炒了。”
“你神经病？这事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去成都是因为这件事吗。那我不联系你也继续去？你在上海我去哪你都知道。”
“不可能的。我努力那么久换来的成就。不会为了一个外地人丢弃的。她不配。而且这事不应该这么交换。你结婚有孩子。和单身女性走得远点有错吗？”
“什么事都你说了算呗。我就上班下班还贷款呗。你他妈的当我机器啊？”
这句话吼完两个人都红着眼。总算安静下来了。
5秒钟后黄丹开门走出卧室。杨爱怡叫着他。黄丹没有回答开门走出家门。对门的魏丽娟正好回家看见黄丹。喊他黄丹也没有回答。
到楼下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抬头看着天。又能去哪里呢？
杨爱怡走进房间看着坐在床上哭泣地赵仁雅。走过去摸摸她的头。
“妈。”
“你不是我女儿的话。我早不让你回这个家了。黄丹你还要求他做什么呢。是不是觉得现在自己赚钱多。职位高。可是一分钱都没见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你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这个家。”
“看来我不该回来。”
“你知道芷涵穿几码鞋子。裤长多少衣长多少吗？？你知道我现在高血压糖尿病吗？你知道黄丹上周发烧发了三天吗？”
“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我又不聋听得见你们说什么。你不是说钱你不在乎吗。我也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不就是一个异性朋友吗。你没有吗？你在成都这么久就没有和男人吃过饭聊过天吗？”
赵仁雅低下头无言以对。杨爱怡站起身。“你去哪？”
“我去对门。这里待着烦。”到客厅抱起黄芷涵。临走又回头。“你快下楼找他吧。他连父亲都可以不认。心狠起来你追不回来的。”